正式开课以后,温寻的生活又忙碌了起来。
除了日常上专业课、日常泡图书馆,她还要参加不少演讲比赛和辩论比赛,英语口语的水平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了。
这天打完一场纯英辩论赛后,一个名叫戌思远的学长邀请温寻和他们社团的成员们一起去团建。温寻虽然不是他们社团的人,但是也跟他们一起打过好几场辩论了。辩友如战友,自然有几分亲近。
温寻答应了。
团建的内容是他们一行人去了附近的一个博物馆。温寻觉得挺费解的——团建这么轻松活泼的事,竟然能在博物馆进行吗。
不过到了之后她才明白了,是一群大四的学长学姐们正在这个博物馆实习,他们此次过来,主要是因为除了温寻以外的大家都和大四的学长学姐们有交情,是专程过来看看他们的。
大四的学长学姐都很尽职,没有太多和他们闲聊,只是比对待一般游客更热情地给他们讲解了一处一处古迹文物背后的故事。
温寻对于文物的理解还停留在小时候爸爸总是爱看鉴宝节目,她总是抢着电视机遥控器要看别的。可能是因为总抢不过爸爸,她打心眼里对文物什么的就没好感。不过今天静下心来听学长学姐们讲讲她从来没听过的故事,倒有一种别样的舒适和心安。
过了一会,有一位大四学姐注意到了温寻这个眼生的人。同行的学姐就解释说温寻才大一,还没有加入任何专业社团,但是她能力出众,所以各大社团都抢着要带她活动,就希望她大二时候能选自己社团。
温寻被这么高的评价吓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根本没有那么厉害。”
戌思远看出了温寻的局促,笑道,“温寻是我们请来的吉祥物。”说着,他还拍了拍温寻的头。
其他学长学姐们也都跟着笑了。
以前姜向阳就很爱摸或者拍温寻的头,她都不反感。可是今天戌思远的手拍下来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忍不住躲开了。她这才知道自己不是不讨厌被摸头,而是个讨厌被摸头却不讨厌被姜向阳摸头的双标怪。
离开博物馆,他们一行人到了订好的餐厅吃饭。几个学姐顺着前面戌思远的话茬,要让温寻这个“吉祥物”坐“上座”。温寻在c城的时候没听说过这一套,哪怕是一群人吃饭大家也都是爱怎么坐就怎么坐的。她不太懂这些,所以一群人都让她坐那个位置,她就懵懵懂懂地坐下了,完全不知道在场的几个被官僚主义熏了心的学长学姐已经开始暗暗讨厌她,觉得她不知好歹。
饭菜上齐以后,学长学姐们又要了些酒。温寻说了声,“请问我可以点水吗?”
坐在她斜前方的王怡学姐不怀好意地一笑,“那怎么行呢,哪有坐上座的人自己喝水的道理啊,而且温寻你不是成年了么?”
温寻听出了王怡话里的敌意,还以为是自己平时哪里不小心得罪到她了,哪里想到,她这突然萌生的敌意只不过是因为温寻“不懂事”地坐了上座而已。
温寻有点为难地抿了抿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结果又是戌思远给她解围,他说,“温寻还是小姑娘啊,喝什么酒,给她拿橙汁吧。”说完,他又问温寻,“好不好?”
温寻赶紧点头。
王怡又阴阳怪气了一句,“社长,你对学妹是真照顾。”
戌思远也没对她客气。“怎么了,说得好像你刚进社团还是小学妹的时候大家不照顾你似的。”
“她不是还没进社团么......”王怡很小声地又嘀咕一句,也不再说话了。
饭吃到后半场,酒过三巡。身为社长的戌思远早就被敬了好几轮的酒,这时候说话都是勉强撑着才能舌头不打结了。然而社员们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仍然一杯接一杯地敬他。
温寻被这种酒桌文化搞得有些害怕。明明大家都还在校园里,这桌上的一个个却都像是酒桌文化的老手了。
她用余光瞥着戌思远,心里想着——他刚刚那么帮我,我也应该想办法给他解围吧。可是......我一个外人,又是个一口酒都没喝的外人,哪说得上什么话啊。
好在戌思远酒量不差,一直到散了席都还清醒着。最后也是他拿着团建费到前台结账,温寻看他脚步摇摇晃晃,借口要去卫生间,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戌思远刚一出了包间,立刻就忍不住吐了。马上有打扫卫生的阿姨骂骂咧咧地赶过来,温寻从阿姨手上接过了拖布,说了声,“我来吧。”
温寻从不爱欠别人的,打扫了这一地的呕吐物,她终于觉得自己没有欠着戌思远的人情了。可是她却忘了想,她这样的举动在戌思远眼中,很像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