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稀薄扫了一眼,几乎是粉色调调为主。
她道:“好。”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颜色,但只是住一晚。
孟静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林稀薄,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一直待在江家,这个就是你的房间。”
林稀薄抬眸望向她,没说话。
一直待在江家是不可能的。
孟静兰放下了手,指了指书桌上的东西道:“这些都是我准备的,从小到大,我每一年都在准备,真的,相信我,就算我找不到你,但我能感觉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每一年都在准备,一年一个礼物。
哪怕送不了。
后来江千羽来家里,她曾经也想把这些东西给江千羽。
但江千羽不要她,她觉得有些婉拒实在是太幼稚了。
何尝有人明白,这只是一个母亲思念自己女儿的方式呢。
林稀薄抬眸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有拨浪鼓围巾……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终究还是晚了,她走到那一堆东西里面去,突然发现里面有一份信,虽然只露出了一角,但她还是能够轻易地看见。
她拿过信拆开看了一眼。
【亲爱的女儿:
我不知道哪一天你能看到这一封信,也不知道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受别人欺负了。我真的好担心你,你要是回来看我一眼就好了,让我找到你,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很安静,几乎动都不动,要是不仔细发现,还以为你不存在一样,从来没有折磨过我。但我却一直想让你出来,救你大姐的命,你出来之后,先天不足,个头小,我就看了一眼,你就被送去了新生儿监护室。一直被抢救着,都是因为我,本来你应该有健康的身体的,我能想象地出,你长大之后个头一定比较小,你两三岁的时候会说话,你四五岁的时候会走路,你七八岁的时候会跑步,甚至会反驳我,九,十岁的时候,一定是个很开朗小女孩,你十一二岁的时候……”
后面几乎都是孟静兰的幻想,她想象的和林稀薄模样一点都不想象。
孟静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见林稀薄一直在看那信。
“林稀薄,那个信……”
林稀薄放下了纸张,转头对孟静兰道:“你猜错了,我五岁之前都不会说话,五岁那一年就被别人取走了心脏,勉强救活,八岁那一年又一次遭受到了背叛,好在遇到了人生中最亲的人,可他在十五岁的时候离开了我。”
林稀薄一想起师父就很伤感。
孟静兰想要抱住她,但纠结之下,依旧没有动手。
“他临终前,把我喊到床头,我在那跪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过去了一个世纪,他跟我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拿回自己的心脏,第二件事情,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孟静兰捂住了嘴巴,眼泪一个劲的掉。
“我自己下了山,找到了江家,也看到了你,那个时候我十五岁。”
三年前。
她就已经来过江家了,只是江千羽比她早了几天。
孟静兰几乎歇斯底里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进来找我?”
要是林稀薄进来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
孟静兰声音清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你对江千羽很好,我不忍心打破。”
林稀薄不知道那就是爱。
她只知道她融入不进去,就转身离开了。
孟静兰看着一身清冷,但背部挺得笔直的林稀薄,泣不成声。
林稀薄一直以来都是乖孩子。
“林稀薄,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你就是我的孩子,当初那个怀胎九个月的孩子!”那个她原本想要取名,安落的孩子。
林稀薄没说什么了,过去了就过去吧,要是重新来一次,那个林稀薄一定还是会转身离去的。
……
江温情见江家人的关注不在自己的身上,又见江老夫人一直在念叨今晚的鸡爪。
说实话,确实味道好吃。
尤其是林稀薄烧出来的,江家人一定会夸到天上去。
她对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的江老爷子道:“爷爷,我就先走了。”
江老爷子看了江温情一眼,叹了一口气,点头嘱咐道:“你啊,身为江家的大小姐,又是长女,要对自己的妹妹好一点。”
“我知道了。”
江温情敷衍地说了一句之后,就拿着包匆匆地离开。
在路上开车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齐铭说的话。
林稀薄,林院士。
她有些烦躁,这到底是是凭什么,凭什么林稀薄有那么好的基因?
而她小时候总是生病,长大之后嫁的男人也不好。
现在卓扬天天在家里酗酒,卓父还总是色眯眯地盯着她。
她恶心个要死。
卓母不是打她,就是骂她。
这一切都是凭什么,林稀薄为什么天生就能受人瞩目呢?
她一口气开回了家里,一下车,就被卓扬给抓住了。
夜色正暗,卓扬掐着她的脖子道:“你这个死女人,去哪里了?不知道今天是中秋吗?就让我妈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屋内有小宝的哭声,江温情有些着急。
卓扬掐着她的脖子,她都快要窒息了。
突然之间,卓扬放开了她,江温情趴在车上喘着气。
“我,我只是回了一趟娘家,耽搁了。”
卓扬一听到娘家,差点跳脚,怒目圆睁:“那个林稀薄把我和我弟害的有多惨,一片光明的前途全部都被她给毁了,你竟然还跟她有来往。”
江温情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她今天虽然回来了,但我并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卓扬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里,拿起了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江温情担忧道:“卓扬,你别喝了,再喝下去真的要喝出毛病来了。”
卓扬将酒瓶子扔在了地上,这个时候卓父出来了,他也喝了个烂醉,对江温情道:“温情回来了,你去哪里晚了?”
江温情不想搭理他,她听到了宝宝的哭声,跑到了卧室里面去抱起了嗓子都哭哑的孩子。
“宝宝都哭到现在了,你们也不管管?”
她抱怨道。
卓扬大手一挥:“我管他,谁管老子!”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江温情勾了勾手指道:“你说,我们去给林稀薄道个歉,她是不是就会放了我一马,不行,你必须跟林稀薄搞好关系!”
江温情觉得卓扬又是喝醉了胡说八道呢。
岂料卓扬站了起来,走去了外面:“我要去跟林稀薄道歉,这样的话还有用。”
江温情一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拉扯着他:“林稀薄那么心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道歉不计前嫌了?你是在做梦吧?”
卓扬压根不信这个邪。
他质疑要去,这个时候卓母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