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有一批人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库伯年轻的时候也曾有着满腔的热血,可是随着年龄渐长,作为一个领帅,库伯还是知道了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内幕。
对于神灵,对于某些等同于神灵的强者,自己现在所拼死守卫的,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样的可笑。
难道到了一定的位置,就连自己的种族都可以不顾了吗?那些所谓的强者难道不知道,郁金香公国败了以后,战争就会席卷整个大陆?库伯恨恨的想。
几次战斗的胜利,让手下的将领有些跃跃欲试,已经有人嚷着要打回白骨之峡了。
库伯组织了几次夜晚的偷袭,趁着夜色,把木筏连接成浮桥,派最勇猛的士兵杀入了兽人的营地。
第一次效果出奇的好,士兵杀了一个几进几出,点燃的帐篷映红了整个北岸。可惜的是,在绝对的数量上面,这一次小小的胜利,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这次兽人投入了多少士兵?三百万?五百万?伯德自己也算不清。如果不是倚仗着地利,人族早就溃败了。
可是作为一个卓越的将领,库伯的心里,却是感到了深深地冷意。
这样调集全国的兵力都不能打过跃马河,手下的人脑子都被狗吃了吗?眼前的形式,可以支持半个月甚至支持一个月,那么以后呢?
就像一个人全力爆发以后,可以举起比身体重得多的物体,可问题是你能全力爆发几次?能一直保持这样吗?
公国的国力,人口,都不足以长久的支持下去,再这样的僵持下去,失败的必定是郁金香公国。自己接连发去的战报,犹如石沉大海,是公国的政局有什么变化,还是国王已经对自己极度的不满?
锤了锤酸痛的腰部,已经十几年的旧伤了,每到冬季,腰部连接着背部的肌肉就痛不可忍。
“来人。”
“元帅,您叫我?”手下的亲兵跑了进来。这个毛头小子跟了自己也有五六年了,来自库伯的老家,一个铁匠的儿子,是实打实的子弟兵。
“走,跟我到军营里看看。”
“是,元帅。”
每天不固定的巡营,已经成为了库伯雷打不动的习惯。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库伯先去了伤兵营。营门口把门的士兵见是元帅来了,正要敬礼,被库伯摆摆手压了下去。
只有两个亲兵跟随着库伯走近了伤兵的帐篷,好在现在是冬季,减少了夏天感染的几率,可是就是这样,情况也不容乐观。
由于已经是半夜了,库伯没有进入营帐,只是站在门外倾听,营帐里不时的传来几声痛楚的哼叫,甚至库伯敏锐的耳朵还听到了低声的抽泣。
不能怪士兵啊,战争打到现在,他们都尽力了,就算是躲在被窝里哭,也都是个顶个的好男儿。
兽人竟然在短时间内,掌握了投石机的制造,这在库伯眼中,几乎是不可能的行为。当一架又一架的投石机树立起来,漫天的碎石冰雹一样越过河面的时候,库伯一声长叹,把防线向后收缩了半里地,离开了投石机的范围。
望着流逝的河水,对岸兽人的营地清晰可见。甚至隐隐有歌声传来,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高亢、粗犷,听不清歌词,自有几分悠扬的意味。
这场****的战争。每当有什么烦恼的时候,库伯就在心里狠狠的骂上一句。
一路走来,路过的军营,营帐里的士兵大都已经陷入了沉睡。有了上次白骨之峡失守的先例,伯德实行了轮防。
所谓的轮防,就是最靠近河岸的部队,都穿戴好盔甲,做好兽人进攻或者偷袭的准备。后面的军营,士兵可以按时睡眠。
第二天依次类推,保证不管什么时候,最前面都有五万军队死死的盯着兽人。在前营,除了在外面巡逻的士兵,每一个营帐里都挤了一百名顶盔掼甲圆睁双目的士兵。
这一圈走完以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对着天边的弯月长长嘘了一口气,淡淡的白色水雾出现在眼前。今天总算要过去了,明天,又是煎熬的一天。
果然,兽人在清晨又一次的发动了进攻。他们的进攻方式很奇怪,每一次发动进攻的,都是一个相同的种族。上一次的是狼人,而这一次的,是熊人。相比于狼人的敏捷,熊人更多的是力量大,耐力足。
渡河攻击,往往是最笨的攻击,也是最凶残的。对方在投石机的掩护下,十次有九次会渡河成功。
除了熊人的标配精钢巨斧,每个熊人战士还会配备几十根的短矛和一个大盾。锋利的短矛配合着熊人巨大的力量,往往五百米之内,都是他们的射程。
现在兽人越来越狡猾了,他们进攻的方法库伯都能背下来,在投石机的掩护下渡河,然后集中力量杀伤人族的军官,最后就是进行冲锋。
这种策略很赖皮,也很有用。往往一名军官,就会受到十几只短矛的特殊照顾。兽人这个战略是在半个月之前开始实行的,这给下层的军官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在兽人第一次应用这种战术的时候,如果不是后面的部队及时的顶住,甚至差点造成大溃败。库伯无奈之下,只能加大了对前线下级军官的保卫,要求每人穿重甲,身边至少要有六个拿盾牌的战士的保护。
这样的保护,在以前,至少是将军的待遇,可是现在,却出现在了下级军官的身上,即使是是这样,下级军官的伤亡率,也是前所未闻的高。
总不能让军官穿着士兵的衣服躲在人群中吧?这样子战争一起,稍微一慌乱,士兵就会找不到自己的军官。在军营中甚至开始流传一句笑话,“你再不好好干,就让你去当军官。”
这次进攻从清晨开始,一直都没有结束。每一次的战斗都是意志的比拼,人族唯一的优势,就是在南岸修建的一个个战争棱堡。
多亏了这七座巨大的棱堡,犹如七颗钉子,牢牢地钉在了跃马河防线。这七座棱堡,是库伯第三个儿子亲自修建的。在西军里,第三子库宁号称是近一百年来最出色的战争天才。
这样的天才,就在在七年前,被兽人的流矢射中了左眼,最终含恨陨落于白骨之峡。库宁第一次把棱堡的图纸放在伯德桌子上时,库伯就震惊于伯宁的战争天赋。
这个时代,所有的堡垒设计,不是圆的,就是方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突出几个角的菱形设计。
这样的设计,工程的耗费要比圆形的多出一半,投入的金钱耗费,将是一个惊人的数字。面对着惊人的预算投入,库伯也游移了。
为了说服库伯,库宁用了整整三天,做出了棱堡的模型,就在大帐中,当着所有将领的面,进行了战术推演。
结果是惊人的,棱堡的防御力是圆形堡垒的整整五倍。也就是说,投入一倍半的投资,后来就会获取五倍的收益,库伯现场就拍了板,由库宁负责跃马河防御工事的修建。
库宁沿着河岸,整整修建了七座棱堡,每座棱堡的守军,可以达到三千人。七座之间互为犄角,构成了没有死角的防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