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别生气,只要你家李晓真没有事,市里最后也得坐蜡,这不一定是坏事,你打算怎么做?张书记快退了,要不我们姐妹发动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张姐,不用了,能得到这个消息我就满足了,剩下的事我会想办法。”梁晓怡下意识就拒绝了,她可不希望李晓无端卷进山城两排的争斗之中。
“呵呵,你可真是变了,明明手里有王牌,受这个窝囊气做什么?市里马上会有变化,凭那位如此看重你,你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些小人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不想被你利用了,梁晓怡叹了口气:“张姐,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这个家我是很在乎的。”
“误会,我可不信,当初算了,我不多说了,需要我帮忙就啃一声,咱们姐妹可不要客气,我先挂了。”
梁晓怡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想起刚才张琴的误会,又是一番懊恼。当初的事情除了自己谁会相信?山城几个大佬也误会了自己,总想打自己的主意。
当初自己好傻,一次偷偷的相亲,就踏入了无端的漩涡,最后差点被张琴卖了自己,可是自己又不敢跟张琴翻脸。但愿那个神经病永远不要变得正常起来,否则,张琴夫妻知道真相,首先就不会放过自己。
懊恼过了,李晓的事又摆在眼前,自己该怎么办?真的让张琴出手,那可就是挑起山城两派争斗了,输赢先不说,自己和李晓又拿什么去做堵注?张琴的人情是那么好欠的?
李晓被纪委请去“喝茶”,马建国的春天来了。
东城区换届后,被一连串丑闻弄得灰头土脸的马建国很是低调了几天,现在新上任的区长助理被纪委“双指”带走,作为东城区的当家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挽回脸面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在大院内的大礼堂,召开了全区领导干部扩大会议。除了副科以上领导,大小五套班子成员包括全体机关干部,悉数参加大会。
会议的主题自然是反腐倡廉,在会上,马建国做了重点讲话。大秀才贾为民亲笔操刀的讲话稿,马建国的讲话无论是从立意到实践,引据列典又张弛有度,自然水平不低。
马区长坐在主席台上如霜打的茄子,完全蔫了。他不看任何人,只是木然的闭眼坐着,听凭马建国表演。
有李晓这个活生生的反面典型,马建国竟然超水平爆发,直接脱稿大谈廉政作风建设,一时妙语连珠谈笑风生,了解他底细的人听了差点没吐出来。
也许是最近憋屈久了,马建国的声音很有力度:“同志们!人什么时候都不要张狂,不要以为你是个什么硕士生,水平高就尾巴翘到天上,把组织都不放在眼里。在一个小镇上,做出一点成绩就不知道你姓什么了,还要在东城搞什么招商放卫星。现在怎么样?跳得搞,摔得重啊!”
卧槽,这几乎等于是直接点名了,台下的人不禁面面相觑,马书记和李晓有仇?
马建国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眼神顾盼生辉,朝台下扫了扫,似乎焕发了第二春,微微一笑乘胜追击,直接点名批评。
“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我们的区长助理李晓被市纪委审查了。因为什么呢,玩女人收黑钱,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原来却是如此不堪,大家今后要引以为戒啊。卫东同志,你也谈谈嘛。”
马卫东脸色铁青,好嘛!纪委的调查结论还没有出来,你直接就是人身攻击,连下梁镇也不放过,真是不要脸皮了。
“刚才,马书记什么都说了,我也就不多说。李晓同志究竟有没有问题,我们静等市纪委给出结论。但是,廉政建设是主旋律,我们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今后嘛,大家就以马书记为榜样,在作风和廉政上向他看齐,好不好?”
“好!”台下的李雅萍大声叫了声好,高举双手带头鼓掌,羊群效应之下,会场的掌声顿时响成了一片。似乎在响应刚才马区长和李雅萍之间的互动。
马建国脸涨得通红,向我看齐心,尼玛,这不是借机打脸么?心里恨得牙痒痒,还只能干受着,伸手也象征性地呱唧了几下。
看着台下喝倒彩的李雅萍,他头皮下意识有点紧。纵然心里有恨,想起市里那位,他还得露着微笑憋屈地忍了。
大会结束了,领导现推出会场,来到礼堂外面,马建国眼珠一转,还想趁热打铁,直接把李晓踢出东城区。
“卫东同志,现在区里工作很紧张,到处都缺人,李晓是回不来了,我们是不是开个常委会,重新向市委推荐一个区长助理人选?”
马卫东没好气的怼了回去:“马书记何必心急?纪委调查干部很正常,李晓究竟有没有问题,你现在能下结论?就是李晓回不来,这一级干部的撤换,好像应该是市委的权利吧?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能替市领导拿主意了?”
马卫东冷哼一声,转身就向区府大楼走去,马建国顿了顿,尴尬地朝别人说道:“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李晓还能回来不成?”
外面的是非,李晓也无法知道,从被带到这家宾馆,他与外界就失去了一切联系。晚饭仍旧没有人送饭过来,也没人和他说一句话,更别提审查什么的,他好像被人给遗忘了。
起初,李晓有点烦躁不安,想尽快和纪委审查的见面。有什么事情调查清楚,自己就会出去。他也很牵挂自己的家人,最怕的是妻子会因为想营救自己而走错了路。
忐忑不安的在宾馆度过一个夜晚,第二天仍旧没有人送饭,李晓知道事情有了蹊跷。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一个副处级领导,犯了多大的罪,也不能不给吃饭。
烟也很快也抽完了,除了喝白开水,李晓忍着难捱的饥饿,心头慢慢明白了。人家不但是要晾着他,挫挫自己的锐气,也是要狠狠地整治自己。
心里莫名地有了一股怒火,他隐忍不发上床静静地躺下,让自己努力适应这种失去自由,也饿得发昏的日子。没有家人,没有电话,没有新闻,没有曾经的一切,只有无尽的寂寞伴随着他。
度日如年,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睡觉,把长期的睡眠不足补回来。他睡得香甜,不时还打个小呼噜,在安静的房间隔外刺耳。
负责审查的贾为国坐不住了,被审查的对象竟然睡着了。查案的人怕出意外还得随时盯着,几十个小时轮班看护累得像狗,到底谁才是犯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