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走到福州城门的时候,韩仲麟却犹豫了:“溪越会不会还在福州?她若是要走,定会给我留下书信,如此不辞而别,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难道是有人来找她寻仇?是昨天晚上的那些人吗?不对,那她为什么会在悄无声息间离开?有人寻仇的话,药铺的伙计不会不知道的。”
韩仲麟左思右想,越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由于不确定林溪越到底去了哪里,韩仲麟心道:“我还是在福州城多待几天,或许有什么能发现。假如溪越她没有离开福州,我去别处如何能找得到她?”想到这儿,韩仲麟便决定留下来,再查找一些线索。
一人一马在福州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韩仲麟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安歇,大仇得报后的欣喜被林溪越的离开冲得烟消云散。他内心的意气和目标似乎已经在林溪越突然消失的那一刻都随之不见了。
七年来日思夜想要报的仇报了,任何人都会觉得支撑自己努力奋斗的信念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种无尽的落寞。韩仲麟决定去李尚德的家里看一看,昨天晚上抱着林溪越匆匆离开之后,他的心都放在了林溪越身上,此时才想起李尚德有一个病重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一股恻隐之心不由得从心底里升起。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偏西,韩仲麟寄托了马,在一家客栈里吃了饭,喝了一壶闷酒,出了客栈之后,便向李尚德的家走去。他此时虽心情烦闷,但经历了一番事情之后,变得沉着冷静起来,去之前给碧玉玲珑盏重新装上银针暗器,以防不测。
当韩仲麟再次出现在李家的时候,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狼藉,李家大门敞开,空无一人。韩仲麟在李家前前后后找了一番,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他不禁心中奇怪:“昨天还热闹非凡的李家,此时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了?李尚德刚死,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为李尚德办理丧事的,可现在为何不见一人?”
韩仲麟正想着,忽听得有人道:“哎,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快跟我干活去。”他转身一看,却听那人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人走近韩仲麟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惊道:“你,你是昨天晚上杀害老爷的人,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韩仲麟上前抓着他问道:“这里怎么没有人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在一阵惊慌过后,那人才镇定了心神对韩仲麟道:“老爷被你杀了之后,夫人本来身子虚弱,经过这一重大变故,就此晕了过去,之后家里的人都在今天早上分了东西,回家过年去了。”
韩仲麟问道:“那管家呢?他怎么会让你们就这样散了?”
那人道:“这都是管家出的主意,老爷死了,夫人病重昏迷,管家见了这情况,就去账房给大家支了工钱,他们都回家过年去了,我忘了一件东西,就回来想把它拿走。”
韩仲麟心道:“想不到李家就这么散了,就像我们家当年一样。”那人正要离开,韩仲麟想起一事,忽然问道:“你们家小姐呢?”
那人听见韩仲麟问起此事,面色顿时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韩仲麟抓着他的衣领道:“你说是不说?快说!”
那人道:“求求你不要让我说这件事,说出来我就没命了,好汉饶命啊,求求你了。”
韩仲麟道:“你要是不说,现在就没命了!”
那人“扑通”一声,给韩仲麟跪了下去,而正在此时,韩仲麟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