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医院虽然是军区医院,也是最好的医院了,可丝毫不能缓解聚集的家人内心的煎熬。
对于聚在外面的人的焦急,医生也是习以为常的,他理解也深深体会过,他摘下了口罩,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恭喜,恭喜你们,母子平安”。
“平安,母子平安”,这才算是天籁之音,这才算是盼有所得。
这吊着的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落地了,终于可以安心了。这两天实在是难受,实在是心里难熬,所有的人都长松了一口气。这两日看似大家都那么平静,可心里却都是被吊得老高的,生怕万一有什么闪失。
这份不安转换了喜悦,像一下浮现了彩云,母子平安,增添了新的生命。
封海儿一下飞机,迫不及待的开了机,那短信突突的都跑了出来。封海儿心咯噔了一下,也来不及看短信,先给董庭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也不多说,只一个劲的奔主题,几分急切,“哥,妈没事吧?妈怎么样了?”
“妈很好,母子平安,你放心吧,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呢”,董庭的声音很轻快,也很高兴,此时他的心情也是喜悦的,也是兴奋的。
“生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刚下飞机,这就来”,封海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当日不管怎么安慰姥姥,可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啊,她的心同样是沉沉浮浮的。
董庭显然没有想到封海儿这个时候回来,本来新生的课目一般都比较多,一般请那么一天假都会差落很远,“你回来了?要我去接你吗?”
封海儿望了一下旁边的萧寒麟,咬了咬牙,“不用了,哥,你把地址发我,我这就赶过去”。
她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封婷的身边,不知她是否已经筋疲力尽了,又是否睡了还是醒了,她觉得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不管电话里怎么说,她那颗心却还是没有落到实处。
萧寒麟冷漠的站在机场外,偏偏这气场就是这么霸气,让人不注意都难,更何况一八几的个那是高出了一截,可惜黑眼镜黑帽子,完全看不见脸,这让那些拿着相机的人无功而返。
他看着封海儿打了个电话,看她狠狠的瞪了一下自己,便知道了结果,“走吧,我送你,我也去一趟”。
封海儿不听到萧寒麟的声音还好,一听到他的声音,这冒出的火,恨不得把萧寒麟给烧了。
这多么重要的时刻,居然就这么生生的错过了。
她虽然没想过让萧寒麟道歉或者道谢,也知道指望不上,偏偏这人说话都还这么淡然,能不能有些起伏?
“萧寒麟,要不是你找的破事,我能错过吗?我能错过吗?我可告诉你,其余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可这事我计较上了,你记着我们两梁子结大了,不死不休”。
此时的封海儿真的只是在气头上,气头上说的话能算数吗?那是不能的,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根本不知道此后,两个本来在平行线上的两人,慢慢的开始有了纠葛。
萧寒麟脸全部被遮住了,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本来还存着一分心想劝慰一句的。可看到封海儿那怒火的脸,怒火的话。只有把所以的心情收拾干净,最终也只是淡淡的说“走吧”。
此时的萧寒麟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若不是他慢慢的倾斜,导致后面的一切都开始打乱,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某些东西早就开始了,原来在不经意间才是最真实的。
不过此时的两人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后面还有躲不开的交集,所以当真正不死不休的时候,萧寒麟是疼的。
封海儿站在出口的地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本就怒火冲冲的心更加气愤,因为没有车。最后,为了赶时间,她没有骨气的坐上了萧寒麟的车。
坐进了车里,她才从行头里解放,望着放在车里的假发眼镜,吹着风,她安静了下来。本来没有休息好的她,在开得这么稳稳的车上,感觉昏昏欲睡。
她心里惦记着,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本来疲倦的心,又开始兴奋起来,睁开了双眼。望着窗外,突然觉得原来一切都这么好。她看见远处有个花店,大喊了一声,“停车,停车,在路口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医院里,董天豪坐在一边看看小儿子,又看看老婆,又看看走出去的大儿子,觉得很满足,也很圆满。孩子是足月生的,也很听话没有怎么折腾母亲,看到董庭接了电话,面上明面的喜色,“小庭,谁给你打的电话”。
“爸,小妹回来了,她刚下飞机,这会儿正往医院赶呢”,董庭明显的喜于形色,语气也十分欢快。
这董爸爸还没有说话,董妈妈她还未睁开眼睛,意识回笼的时候,隐约听见了这么一句,便睁开了双眼,“小庭,你刚刚说谁回来了”?
董爸爸看着打算动的董妈妈,赶紧起身走了过去,拉着董妈妈的手,“不要动,你身子才生了孩子,小心些”。
董庭也赶忙走了过去,看着精神头明显好了些董妈妈,“妈,您醒了,是小妹回来了”。
“海儿,回来了?在哪呢?”几个月不见孩子了,董妈妈难免有些激动,恨不得就在跟前就好,眼睛四处找寻。
董爸爸赶紧走了过去,轻轻的说,“你别激动,没那么快的,孩子刚刚下飞机呢”,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董妈妈,感觉气色好了些,“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董妈妈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激动,望着面露疲惫的家人,“好着呢,朋朋那孩子心疼我,没有折腾我,辛苦你们了”,这一次生产很顺利,也十分的快,所以董夫人也没有受太多的苦,“朋朋睡了?”
“睡了,睡得很香,谢谢你”,董天豪拿起一旁保温着的碗,端过一杯热汤,“来,你先喝些汤,妈熬的”。
董庭看着这么温馨的一幕悄悄的退了出去。
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封海儿强烈要求下车,并一再声明的对着萧寒麟说,“我上去至少半个小时后,你再上去,还有记得,到时候除了见礼后,咱们两谁也不认识谁,知道了吗?”
这让她有些不放心,所以一直在叮嘱着,她就怕这人又不按常理出牌,免得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词,那还不得害自己,所以一路上都不忘了像复读机一样。
萧寒麟的脸越来越黑,眸子也越来越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克制自己。
他望着这喋喋不休,为了这一句话一直无数次不知疲倦的重复着,体会到了这叼叼念的苦,这耳朵都起茧了,车子开门的那瞬间,他启动了唇,“说了一路,你不渴吗?”。
这一路来心情好的,除了开车的,憋着笑的人,没有他人。
封海儿说了这么久,在半只脚踏出了车门,便听见了这么一句话,抱着花,提着东西,转过了头,“不渴,我可告诉你了,你千万要知道,一定要记得,可不能出现半点偏差,更不能让他们看出些什么端倪,记得了吧”。
萧寒麟脸更黑了,果然得寸进尺的东西,“啰嗦”。
封海儿这才放放心心的跑了,这又是抱着花的,又是拖着行李箱的出现在医院的大门,还真有点那么不符探望病人,也别怪,她还来不及回去,直接奔往了这里。
她站在大堂里,正准备问路的时候,被人拍了一下肩头,抬头一下熟悉的人,“哥,你怎么在这?”
董庭笑着拿过了行李,“知道你要过来,怕你找不到路,所以下来接一下你”。
封海儿抱着花,脸上也带着笑,见到亲人还是很开心的,“哥,你真好”。
萧寒麟望着最后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看了被孤零零放在后座的假发与眼镜,他高深莫测的眸子几番变化,嘴角勾了勾。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不待见,看着憋在一旁笑的人,状似随意的开了口,“有什么好笑的吗”?
谢子泥本来心情可好了,偷着乐能不好吗,可一听到这话,心扑通通的跳,流年不利啊,又被发现了自己这么一小嘚瑟,“头,我就想起昨天的一个笑话,所以这才笑一笑,不过您放心,我这次绝对没有笑出来”。
他说完了,方才觉得有些不妥,恨不得拍扁不成气候的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摸了摸自己的头讪讪地笑。
萧寒麟背往后靠,随意的拿起一旁的文件,车内却压抑得能呼吸都是多余的,他翻着文件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只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他脸带着笑问,“笑话,什么笑话,说来给我也乐乐”。
“头”,谢子泥如临大敌,这才觉得头顶一片乌云,额角一片大汗,本来就喘不过气,还感觉被人勒住了咽喉,“头,我不笑了,下次一定注意,您看这样成不?”,脸上明显写着知错了,求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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