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秦川、袁牧、蒙天相继奉命而去,御书房里只剩下了上官秀。八?一中文??网w≤w≈w=.≤8≈1zw.
他端起茶杯,边缓缓喝着茶水,边仔细琢磨整件事。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此次官银被劫一案,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里应外合。可这个‘里’,又会是谁呢?
宗南无疑是最有嫌疑的人,他是护送官银的主将,以他的能力,应该没有谁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事。
可宗南又为何要这么做呢?五百万两的银子,难道真的能让一个原本视金银珠宝如粪土、光明磊落、铁骨铮铮的汉子突然转性吗?
上官秀难以理解。
他正喝茶沉思的时候,肖绝走进御书房,来到他的身旁,小声说道:“秀哥,该当和子隐两位将军还在外面候着呢!”
“就让他俩在外面候着吧!”宪兵队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和该当、子隐有没有直接关系,他俩都难逃其咎。
把杯中的茶水喝完,上官秀站起身形,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已等候多时的该当和子隐刚要走上前去,肖绝伸手把他二人拦住,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秀哥现在还不想见你二人。”
“啊?”该当和子隐对视一眼,心里也都明白,这次宪兵队可是惹出了大篓子。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不仅刚刚成立的宪兵队有可能被取缔,而且还会直接影响到秀哥的名誉、威望,甚至是他在朝中的地位。
在该当和子隐眼巴巴的注视下,上官秀径直地向寝宫走去。
看他越走越远,该当和子隐都傻了,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人下意识地看向肖绝,问道:“绝……绝将军,我们……我们现在当如何?”
“候着吧!”肖绝低声说道:“秀哥要你二人就在这里候着!”
“哦!多谢绝将军告之!”该当和子隐毕恭毕敬地向肖绝拱手致谢。
肖绝看着他二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再没有多说什么,跟随上官秀而去。
秀哥把那么重要的宪兵队交由他俩掌管,对他二人是多大的信任,但这次,该当和子隐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上官秀是让肖绝把该当和子隐召入宫中,但他在御书房没有见他二人,回到寝宫后,更没有召见他二人的意思,过后,该当和子隐才算弄明白,原来秀哥召他俩入宫,只是让他俩进宫罚站的……
对于自己的兄弟,上官秀一直很宽容,惩处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把该当和子隐召入宫中罚站,已经算是很重的惩处了,这甚至比打他俩百十军棍、百十鞭子、扣几月几年的俸禄,更令他二人难堪。
且说上官秀,回到寝宫时,唐凌还没有睡下,见他回来,她从床榻上坐起身,问道:“阿秀,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上官秀轻叹口气,无奈地说道:“明日一早,我去安阳。”
唐凌想了想,叮嘱道:“到安阳之后,务必要多加小心!”
敢动官银,而且还顺利把五百万两的官银劫走了,这起码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上官秀这趟安阳之行,只怕也是充满了凶险。
看出她的担忧,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到床榻前,慢慢坐了下来,他握住唐凌的小手,含笑说道:“千军万马我都闯过来了,何况是区区的安阳,香儿不用担心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上!”唐凌面露忧色地说道。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反而更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唐凌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第一天成亲,第二天我便要离京,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我是被香儿挤对走的呢!风言风语一起,恐怕说什么的人都有。”
唐凌笑了,问道:“你觉得他们会说我什么?”
“母老虎。”上官秀仰面而笑。
唐凌小脸绯红,气不过的把上官秀扑倒在床上。上官秀轻轻一翻身,便把唐凌反压在自己身下。他笑呵呵地打趣道:“**一刻值千金,夫人莫急!”
听闻他的话,唐凌的小脸更红。上官秀一挥手,龙床的帘帐散落下来。
芙蓉帐暖度**,皇帝从此不早朝。
上官秀不是皇帝,翌日一早,他便动身离开上京,去往安阳。
不过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唐凌,这天却在早朝上难得的迟到了一回。
好在大臣们也都晚到了,昨天晚上的一顿喜宴,让大臣们都喝得酩酊大醉,没有迟到的大臣,只有蔡霄、宋晟、邱毅和吴鹏。
四人站在金銮殿外,相互拱手问好。
蔡霄举目向金銮殿内望了望,皇帝没到,回头又瞅瞅广场,大臣们也都没到,他摇头笑了笑,说道:“陛下大婚,朝中的大人们似乎也都跟着松懈了。”
宋晟笑道:“好在还有我们这几位老臣做出表率啊!”
蔡霄、邱毅、吴鹏皆仰面而笑。他们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可不全靠家世和运气。
昨天晚上,他们也都醉的一塌糊涂,但今天早上却像没事人似的,照常上朝,甚至比平日来得还早,通过这样不起眼的小细节,便可看出他们四人不同寻常之处。
“今日早朝,我们的国公大人怕是不能来了!”宋晟笑吟吟道。
蔡霄、邱毅、吴鹏同是一愣,好奇地问道:“宋大人何处此言?就算陛下与上官大人新婚燕尔,但上官大人也不至于如此不懂分寸吧?”
宋晟笑得别有深意,抬手指了指蔡霄,说道:“蔡大人,你的消息一向比我灵通,难道,你会不知道安阳生的事?”
被宋晟一语道破,蔡霄也没法再装糊涂了,他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宋大人说的是官银被劫之事!”
这件事,宋晟知道,蔡霄知道,吴鹏也知道,四人中,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是邱毅了。他面露惊讶之色,安阳的官银被劫?难道,是运往宁郡的那五百万两赈灾银子被劫了?
宋晟耸耸肩,说道:“据我所知,上官秀今早已经离京,正火急火燎的赶往安阳呢。”
邱毅眼珠转了转,脱口说道:“我记得,负责押运银子的是宪兵队!”
“没错!就是宪兵队!”宋晟笑道:“宪兵队自成立以来,好不威风,风光无限,不过这次丢人可丢大了,别说上官秀找不回官银,就算他找回了官银,我看他的脸又往哪摆!”
蔡霄笑吟吟地问道:“宋大人就那么笃定上官秀找不回被劫的官银?”
“当然……”他脱口应了一声,而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似笑非笑地抬手点了点蔡霄,说道:“蔡大人可是在套我的话?”
“哈哈!”蔡霄仰面大笑,摆手说道:“宋大人,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有什么话我不能直接问你,还需要套话吗?”
宋晟耸了耸肩,收敛笑容,话锋一转,沉声说道:“这次官银在安阳被劫,负责押运的宪兵队定然脱不开干系,监守自盗,昭然若揭,等会上到朝堂,诸位大人可要和老夫口径一致,弹劾宪兵队,至少,是弹劾宪兵队的头领!”
宪兵队的头领是谁?当然是上官秀!让上官秀丢了官银,那可不是宋晟的目的,宋晟的真正目的是要借着这次的事,把上官秀一脚踩下去,最好是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蔡霄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幽幽说道:“为之尚早,还为之尚早啊!”
宋晟心中一动,问道:“蔡大人以为,什么时候不早?”
蔡霄慢悠悠地说道:“要弹劾,就不能只弹劾宪兵队,要连同灵武学院的军武堂一并弹劾。其实,军武堂的威胁要比宪兵队大得多,留下军武堂,以后军中的将领,都会尊他上官秀为,吴大将军,还有我们,也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宋晟边听边点头,等蔡霄说完,暗道一声还是蔡霄老谋深算,他阴阴的一笑,说道:“嗯,还是蔡大人想的周全!蔡大人说得没错,要弹劾,就得连根弹劾,要拔其羽翼,不能只碰其皮毛!”
听他二人一唱一和,邱毅在旁连连皱眉。蔡霄和宋晟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和上官秀作对到底了。他幽幽说道:“蔡大人、宋大人!”
“邱大人可是有话要讲?”
“老夫就以我们同殿称臣数十年的交情,奉劝两位大人一句,上官大人现在已是国公,这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改变,继续斗下去,只怕两位大人……”最后都没有好果子吃。
后半句话,邱毅没有说出口,但他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
蔡霄和宋晟先是对视一眼,接着又目光深邃地看眼邱毅,不约而同地笑了。宋晟说道:“看起来,邱大人现在已经站到了上官秀那一边,前些天我还觉得奇怪,上官秀怎会无缘无故的提拔邱瞳,原来源头在邱大人这里!”
“邱大人刚才也说了,”蔡霄笑吟吟地说道:“我们同殿称臣数十年,难道,这份情谊,邱大人已不打算再要了吗?”说话之间,他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但眼中却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直直地落在邱毅的脸上。
蔡霄、宋晟、邱毅三人虽然并成为朝廷三巨头,但就家族的势力而言,邱家比蔡家、宋家要稍弱一些,毕竟蔡家和宋家都有银号,家财万贯,底子比邱家要厚实得多。
邱毅和蔡霄、宋晟认识那么多年了,对他二人再熟悉不过,他们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或者下意识的动作,他便可判断出他们内心的喜怒。
他暗叹口气,摆手说道:“这件事,老夫不参与,你们斗你们的,老夫作壁上观,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