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静默了。
本来,其实也是一句简单加上关心的话,但是在两个成年男女又有些过去的人嘴里说出听来就有些异样的味道了。
林桦轻轻地摇头,想走,纤细的手臂却是被他轻轻地捉住了。
她掉过头。
王竞尧的嗓音特别地沙哑:“很晚了,别让我担心。别也多想,二楼有一间客房,小王八蛋偶尔也住过。”
林桦抿了下唇,目光仍是落在他的面上,许久,王竞尧才开口:“我有那么让你不信任么,不信任我怎么会找我帮忙,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林桦最后还是轻轻点了头。
王竞尧一时竟有些激动,他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异性了,小王八和周预不算,一个是小王八蛋一个是故人来着,林桦和她们不同的。
老哥哥本可以叫上下人过来带人去客房,但是想了想还是自己带了,房间就在隔壁,格局也不小,带一个起居室和一个书房浴室,挺全的。
王竞尧简单地带着她转了转,笑笑:“没有睡衣啊,这样,我去拿一件衬衫过来你将就一晚。”
林桦奇怪:“这里没有吗,安西留下的也行。”
老哥哥又笑了:“你还不知道她?成天像个猴子一样,洗了澡就套了原来的衣服,哪里那么讲究来着,而且她也不太来,有一两次也是和熙尘一起的。”
林桦这才点头。
王竞尧去拿了件衬衫,递给她:“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林桦忽然就叫住他:“竞尧。”
王竞尧的身体僵住,半响才沙哑着声音问:“什么事?”
林桦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他的衬衫,很轻很轻地说:“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也可以。”
老哥哥是花了大概五秒消化了她的话,随后就很不开心了,“这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哑火了,没有说下去。
——他就是这样的人。
说没有一点儿邪门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他有些火大,这怒火也不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
看着林桦,没有好气地说:“快洗洗睡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林桦没有出声,王竞尧的声音更大了些:“好了,我走了。”
她还是不说话,眼睛有些水气,老哥哥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叹息一声:“我也没有要把你怎么样,这么大了还和小姑娘一样,我对那小王八蛋可没有这么温柔,动不动就摔东西的,她可皮实,从来不哭的,只会阴我。”
老哥哥想想自已也是有些委屈的,但是这委屈又说不上话,最后只能自己忍忍。
林桦摇头:“我没有怎么样。”
王老哥哥看着她那模样,心中的怜惜又升起了,此时又是无人,不免情不自禁了些,上前轻轻地搂了她在怀里,温柔地安慰了几句。
这一安慰,出大事了。
……火山,火箭,火车,高铁,呼啸而过……
拦都拦不住啊。
对于老哥哥来说,那是中年老房子着火了,什么项目什么阴谋诡计全都抛在脑后了,只剩下了灯下美人……
*
天微微亮,别墅里开始有了动静,那一部女性跑车让下人又惊又疑,人传了人以后才知道是林桦小姐来过了,而且还留下来过了夜。
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看来家里要有女主人了,比起那位江博士,她们是更喜欢随和的林小姐的,家世好,人也好看,以前和王先生没有缘分,但是有缘的人总会走在一起,下人也不管楼上有两屋,四舍五入就是林小姐要当王太太了。
楼下喜气洋洋的,二楼客房,王竞尧摸着床头的手机,慢慢地坐了起来。
冲动了。
不年轻了,还这么冲动,极少有的事儿。
他轻手轻脚地起来,没有吵醒林桦,就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卧室,这个点也是他起床时间,他想多赖一会儿也不行,办公厅里一大堆事情要等着他去做,景川又去享福了……
老哥哥换了套正式衣服刮胡子时,忽然想到王景川,于是去关了卧室的门,又到了浴室里一手刮胡子一手拨了王景川的手机。
那边的王秘书长正快活着,为什么,因为跟着小顾总不要求上班时间啊,上午十点到就好了,所以平时都是要睡到八点起床的,勤勤恳恳地跟着王竞尧什么时候享过这样的福,秘书长简直是不想回了。
这会儿,才一大早就接到了上司的电话,王景川立即坐起,以为是有什么重大的任务,哪里知道电话一接通,那边上司就开始对他说起一二三,听了半天王景川总算是听明白了——
王先生办下了大事。
“景川,你说我和林桦现在这关系……她是心甘情愿的还是为了风笙?”老哥哥就像是初恋的小男孩一样,认真地听取同样是过来人的秘书长。
这个……嘛,王景川前前后后听了,其实心里也有数了,林桦现在悲伤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和您旧情复燃哪,八成是有事儿求您,您又是那样地那啥,人家就半推半就了,您还真的当自己有魅力不成?
不过,这话是王景川心里话,可不敢说出来让上司炸毛,于是就含糊地说:“女人愿意的话,大抵是有感情的,这事儿就看您了。”
王竞尧刮完了胡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地笑了一下:“看我什么?”
秘书长生生地咽了一下口水:“您不是不想负责吧?这事儿已经定局了,林桦小姐也是名门之后,本身又是艺术家,您以前不也是敬重她才没有在风花雪月里添上她,一直保持友谊吗?”
王竞尧把刮胡刀放下,有些轻描淡定地反问:“怎么个负责法?”
秘书长理所当然:“当然是娶林小姐啊。”
秘书长这个妙人儿又开始一二三起来:“您这事儿,纸包不住火的,林小姐昨晚过来可能没有人知道,但是她白天从您这里出去那是一定会传出去的,到时名声不好听,风家又出了事儿,您不保护她谁保护她,除非您对她当真是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