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晴皱眉忙摆手,“不用了,我去洗手间清洗一下就好,你快去忙你的吧。”
“那……那好。谢总裁夫人。”
服务员看着丁子晴脸上的歉意更深。在丁子晴摆手离去之后,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渐渐变得深沉,带着丝丝得逞的意味。
新买的礼服就这样被人给弄邋遢了,丁子晴来到洗衣间看着衣服,觉得心情有些不爽。毕竟这件衣服是顾琛送给她的,要是被他看见说不定又要生气。她叹了口气。刚打开水龙头的时候抬头看向镜子,见身后陡然出现了一个男人吓了一大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顺着她胸腔就向上涌出。
脖颈上传来一阵疼痛,丁子晴立刻失去了知觉,身体摇摇欲坠。
选评会上顾琛的眸光不经意的看向四处,没有找到丁子晴的身影,他的心底透着一股寒意。微微握紧了一些手里的高脚杯。
她又去哪了?
顾琛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恰好顾父和顾母朝着这边走来。
“琛儿,那女人呢?”
顾母现在已经对丁子晴产生了偏见,顾父见她一直这样顽固索性不再理会。说多了她也不会听,他觉得也没多少意义。
“可能是去洗手间了。”
顾琛知道顾母嘴里说的女人是谁,不经意的皱眉。
顾母哼了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被顾父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现在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难道平白的给这些人添加一些他们顾家的谈资吗?
顾母不再说话,脸上依然透着不满。
她早就看那个丁子晴不顺眼了,做事毛毛躁躁的不说,以前忌惮她全凭她有丁父撑着,如今丁父不在了,这个丫头又不能生育了,她真是不知道顾琛还留着她干什么。
评选仪式马上就要开始,还是到处不见丁子晴的身影。顾琛虽然觉得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可是心底却一直觉得惴惴的。顾琛微微抿唇,整个评选过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相比较起来,顾轩倒是若无其事,丁子晴突然不见的事没有丝毫影响到他。
“现在我宣布获得今年最优秀员工的是……”
嘀嘀嘀的一阵小声的短信声音响起,顾琛微微皱眉在众人的注视下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字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顾母在底下看着自家儿子搞出一个突然的僵局有些不满。瞪大了双眸看了他一会儿,用手势试图让他回过神来。
“琛儿到底怎么了?”
顾母求助的看向一旁的顾父,一时之间有些揪心。但见顾父眉目中也透露出了几分不解便没说话。
顾琛在底下的议论声中只是一秒便又恢复了正常。
“今年获得顾氏最佳员工的是张琴。”
底下听到名字之后传来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接着张琴被顾琛颁奖之后离开。
“希望在新的一年大家继续努力工作,再创顾氏的辉煌。好,现在酒会继续!”
顾琛下了台之后脸色就有些变化,直接将手里的工作向助理交待完毕快速离开。助理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
身后的顾轩,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沈佳目光都锁在他身上。前者是幽深,后者带着几分嫉恨。
顾轩和沈佳对视一眼,相继离开了酒会。
外面的阳光比起里面的沉闷要清爽许多,顾轩的面色失去了往日里的温柔,乍一看倒真是和顾琛有几分相像。
“你事情都办好了吗?”
“嗯,事情都如你所料办好,但是你真那么有把握吗?”
顾轩的眼底溢出了几分笑意,“当然有把握。”
顾琛的车子开得极快,短信上写的是丁子晴被绑架,要是想要救出丁子晴就要拿一亿去赎人。
万众他不能干涉财务,这是当时他接管的时候四位长老亲自给他灌输的理念。至于顾氏,现在正在谈一个融资,这一亿也恰好拿不出来。
顾琛皱紧了眉,眉目幽深。
绑架丁子晴的这个人目的绝对不简单,而且一定是对他们都有所了解的人做出的事。顾琛又加快了车速,眼底的着急加深了几分。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丁子晴有事。
“叮铃铃”,电话就像是催命一般响起。顾琛知道现在打来电话的十有**是绑匪,拿过手机皱眉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
顾琛听出是顾轩的声音,脸上又恢复淡漠,“我在外面有点事,大哥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先挂了电话吧。”
顾琛没等顾轩答话就收了线,电话另一端的顾轩此时紧握了双拳,双目里含着几分隐忍。
“怎么了?顾琛在哪啊?大哥?”
沈佳说这几句的时候明显透着戏谑,不知道是天气映照着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的,顾轩的脸色透出了几分阴沉。
沈佳适时的不再说话,只是她对顾琛对于丁子晴的态度越发的嫉妒了。
丁子晴在他心中的地位看来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了,她现在都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让顾琛像是当初一样对自己交付真心。沈佳有些愤恨的握紧了双手。凭什么会这样?当初是丁子晴抢走了顾琛的人,却接连着让她抢走了他的心。
沈佳不甘心。
“这小妞倒是长得不错。”
一个豪华的房间里,丁子晴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此时紧闭着双眸,身边的男人看着她眼底流露出几分猥琐。
“你想什么?上面的人吩咐过不能动她。”
另外一个人劝阻道。
“我就是说说而已嘛,我哪有那个胆子。”他生出一股惶恐来,提起上面那个人他明显眼底露出了惊慌。
顾琛在半路上又忽然调转了车头,他刚才真是急糊涂了。就算他现在拿着一亿去给劫匪,最后都不可能把丁子晴救出来,这个人既然如此清楚他的事,那么想必会慢慢的在他周围露出马脚,十有**不会伤害子晴。他的思维渐渐冷静了下来,想清楚这一点后立刻就调转车头,现在他要先派人去寻找丁子晴。
丁子晴在天色快要傍晚的时候才慢慢睁开双眼,可是睁开眼睛之后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她的内心一阵恐慌,险些以为自己失明了。过了几秒之后才慢慢看清了眼前一些模糊的景象。她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被人在眼睛周围蒙了一层黑纱布。
微微一动,脖颈处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丁子晴干脆不动,侧耳听了听发现这屋没什么动静。但是她现在眼睛被蒙着布形同失明,内心也感觉到了惶恐。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丁子晴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进来的大约是两三个人的样子,然后眼前的黑布很快被揭开,她看到了眼前的人。
是顾轩。
这大概是丁子晴从来都没想过的。绑架她,伤害她的居然是她一直相信的人顾轩。
“大哥?”
丁子晴不可置信的喊出声,顾轩挥挥手让身旁的人离开。背对着丁子晴,让她感觉他身上的孤独感更深。
顾轩没有应声,房门也已经被关上。顾轩慢慢的在她面前的一张白椅子上落座,他注视着丁子晴的目光依然温柔而柔软,勾唇一笑,“子晴,睡得好吗?”
这一笑有些恍惚了丁子晴的心神,但是顾轩手指的冰凉立刻让她清醒了,她怔然的看着顾轩觉得很是不能相信。
为什么是大哥?他把自己绑架到这里来做什么。
顾轩察觉出丁子晴眼底的害怕,伸到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我。”顾轩自嘲的笑着。
丁子晴不解,他为什么这么笑,难道绑架自己到这里来是有别的原因吗?丁子晴有些想不通。“大哥,究竟是为什么?”她还是问了出来。
顾轩背对着丁子晴的身体有些僵硬,随即轻笑了一声,“连你也在怀疑我?”
丁子晴的秀眉蹙得更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她误会了他不成。
顾轩站起身来,背影还是那么僵硬。
“子晴,我知道我和你之间已经再无可能,可是我又怎么会真的伤害你?”
脖颈处传来的痛感还是十分的明显,丁子晴眯了眯双眼又睁开,“那你……”
顾轩似乎是觉得对话无法再继续,只是把丁子晴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便走出房门。房门被关上,丁子晴靠在床边始终想不通。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去相信谁,顾琛亦或是顾轩?她觉得头痛,紧闭了双眸便不再说话。现在已经很晚了,她肚子很饿。可是这间房子里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丁子晴抿抿唇。
一会儿门又被打开,这次顾轩没有空手而来,身后还带了一个服务员,还有一个巨大的餐车。她朝着门外扫了一眼门便被关上。
这里还有服务员?
丁子晴有些纳闷,又有些怀疑。
服务员把餐车最上层的盖子揭开,里面的饭菜全部都是丁子晴喜欢吃的,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明显是很饿了。
顾轩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挥手让服务员离开。
“子晴,看看,都是你喜欢的,多吃一点。”
丁子晴两只手都被绳子捆着,丝毫腾不开,哀怨的看了一眼顾轩。
顾轩似乎是才注意到她被捆着的双手,给她松了绑,嘴里还念叨着,“是谁给你把绳子捆得这么紧?”
丁子晴抱怨,她还想知道呢?
“现在好些了吗?”
丁子晴有些为难的点点头。顾轩的行为太矛盾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才好。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是有原因的?
窗外的夜色清明,丁子晴吃了几道菜之后便饱了,“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顾轩的眉目中隐约透着复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别处,“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人就是最具有好奇心的动物。顾轩越是这么瞒着她,她就越想知道顾轩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哥,我想知道真相。”
顾轩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你就会知道的。晚上好好休息,别乱想。”
顾轩如同往常一样抚摸着她的发丝,门被关上,丁子晴躺在床上却觉得有些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顾琛正在办公室里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而且家里打来电话说大哥还没回去。
顾琛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一直都没收到有关丁子晴的半点消息,他坐在办公桌前,想起似乎丁子晴的手机有定位。
立刻查着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结果显示的是在东门。
顾琛一瞬间又有些无望,东门根本不会有什么线索,那边是一片施工地。
手机又响起,是沈佳,顾琛眼底淡漠,“喂。”
“顾琛,你现在在哪?我能见你一面吗?”
沈佳现在说话已经十分的客气,前几次顾琛通通都拒绝了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一定要去试试。
“我现在还在加班,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不聊了。”
电话里嘟嘟的忙音直接刺激到了沈佳,她站在顾氏楼下看着二十二层还亮着的灯,不由得捏紧了手里提着的袋子。
凭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凭什么要这样被人对待。
沈佳带着愤怒直接从楼底下很快上了二十二层楼,打开门见顾琛在里面坐着,眼底的怒气逐渐翻涌着。
手一松,手里放着盒子的袋子便掉落在了地上。
“顾琛,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沈佳说话的声音很轻,乍一听不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对话还是在问顾琛。
顾琛抬起眼眸看她,眼底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就这么随意的闯入别人的办公室是不是有些失礼?”
失礼?
沈佳忽然冷笑一声,她现在根本不想顾及什么失礼。她为顾琛做了多少,而他呢,他回报了自己一些什么。在这场爱情里终归是她输的一败涂地吗?
沈佳不止是一点的不甘心。
她淡定了下心神才将自己的心情逐渐的平缓下来。
“顾琛,你爱过我吗?”
这声音顾琛听着突然觉得好像是千年之前的呼唤一般,他坐在办公椅上却突然觉得根本无心去听这句话。
他爱过沈佳吗?
顾琛觉得这个答案很模糊,他的确是和沈佳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可是那段时光充其量也只能用美好去形容而已,却没有那么的刻骨铭心。就像是过去的照片,偶尔可能会拿出回忆一下。
“现在谈论这个已经没意义了,沈佳……是我对不起你。”
顾琛忽然低眸说,办公室里的灯很明亮,可是却看不透彻他的心情。
沈佳有些颓然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失败过。想要失声痛哭,却还在拼死的保留自己在顾琛面前的形象,她不想让顾琛看到她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
抿紧了唇感觉自己的心都仿佛在滴血。
“对不起……顾琛,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沈佳的脚步向后踉跄了一下,她平常骄傲的脸上此时却透着几丝怜悯,让人忍不住同情。
“我知道,可是你想要的我没办法给你。”
顾琛抿唇不语,时光仿佛是停留在此刻,没有再听到多余的话语。
沈佳有些凄凉的想,大概心停止跳动便是如此了吧。她扶着心口半晌,“顾琛,你就忍心这样伤害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沉默是最可怕的语言。
沈佳忽然觉得害怕了,在顾琛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忽然转身踉跄的走出了办公室。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停下来,她感受着心跳越来越重,觉得心情变得愈发的沉重。
脸上一片湿润,眼泪顺着嘴角滑进她嘴里一些。
她尝到了咸味,比海水的味道更要苦涩一些。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甚至都忘了眼泪的味道是咸的。
天边的月亮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站在路边哭得撕心裂肺。
***
顾琛坐在办公室里,他纤长的手指抚摸着精致的钢笔头。
如果注定要辜负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只能是沈佳,长痛不如短痛,他就应该挑的明白一些。顾琛忽然身体向后靠了几分,他只是觉得有几分心烦意乱。
两天了,丁子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每次吃饭的时候顾轩必然会陪着丁子晴说几句话,但是一旦她提到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的原因,他就是一副悲伤的表情,摇摇头,让人不能再问。
该怎么办?
丁子晴有些无法继续再问下去。
可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仿佛是一只小猫一般不断的挠着她的身心,让她的好奇心更重。
顾琛筋疲力尽的回到家,丁母见他回来眼底满是担忧,“子晴呢?有找到吗?”
“还没有。”
顾琛的话语刚落,就看到丁母眼底好不容易浮起的一丝希望瞬间消失不见。
丁母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似乎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怎么还没找到?子晴到底去哪了?”
顾琛坐在沙发的一边只是沉默着,客厅里沉默的氛围仿佛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妈,我会找到子晴的。”
顾琛说这话的时候平时淡漠的眼神此时带着满满的坚定,眼眸里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丁母眼神闪烁了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好,我相信你。”
虽然现在还没有丁子晴的消息,可是顾琛却有着很强的信念,他一定可以找到子晴的。
果然,在安抚了丁母一番后,顾琛便接到了梁慕的电话。
“上次你说的东门,那里有一栋别墅,只是这别墅却是顾轩的产业。”
梁慕的话解释的很清楚,顾琛皱眉平缓了自己的心绪,“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早上出发,现在去的话恐怕会引人注目,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顾琛很简洁的说了一通,梁慕在那边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顾琛的脑海中不断地蹦出东门,顾轩这样的字眼。他忽然想起了沈佳,觉得哪里隐约不对。
拿出手机思索了半晌拨出了电话。
电话嘟嘟几声之后响起。
“顾琛?”
沈佳接起电话声音里透着疑问,很明显她没想到顾琛会给她打电话,眼眸里闪过几丝泪珠。
“顾琛,你……”
“沈佳,我是要问你一件事。”
顾琛淡然的声音将沈佳的理智拉回,她恍惚道,“什么事?”
“子晴被绑架这件事你知道的对吗?”
沈佳在那头静默了半晌,然后便是她冷冷的声音,“怎么?你怀疑是我?你居然怀疑是我做的?”
“我只是问是不是你?”顾琛的声音依然听不出丝毫波澜。
沈佳觉得自己的心更加沉重,深呼了一口气冷笑着,“我说不是的话你会相信吗?”
顾琛没有回答。
夜风太凉,沈佳打了一个瑟缩,声音更加透着冷然,“不是。”
电话被挂断,她才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里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
月亮依旧含羞的躲在云层的后面,倒是为它独有的美丽又增添几分魅力。
丁子晴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讪讪的笑了笑,“两位大哥,顾轩大哥去哪了?”
面前的一高一瘦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摇头,“这个我们不清楚。”
丁子晴转了一下眼眸,“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们不清楚。”
丁子晴下意识的抿唇,拽着被子的手指又攥紧了几分。她这几天已经努力去问顾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顾轩不说她也没办法,心情有些别样,顾轩对自己并没什么企图,那顾琛为什么没来看她呢?估豆阵技。
心情好像又低落了几分。
那两人见丁子晴发呆也不好开口说话,毕竟上面吩咐了他们要好好对丁小姐。互看了一眼道:“丁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丁子晴回神,微皱了眉头,“没有。”
二人离开。
丁子晴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月亮便进入了梦乡。她恍惚梦到了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里时候的模样,父亲在一旁推拉着鼻梁上的眼镜带着慈祥的笑意看她。她那个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可是记忆却那样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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