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剑尖就快要刺向李钦的肩部时,李钦突然持剑后退半步,一跃而起,落在壮汉的身后,手中的剑发出的寒光被强烈的阳光一映,便发出一片闪光。只觉这一股凌厉而急的劲风向壮汉的后心扑去,李钦将剑一竖,胳膊一展,然后急转身体,将手中的剑飞了出去,壮汉心下一惊,来不及躲闪,长剑就这样直直穿插过他的右肩,血立即释放出来,而李钦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李钦手中。
壮汉眉头紧蹙。
“你的内力,竟如此深厚。”
李钦勾勾唇角:“你输了,我也并不娇弱。”
知道自己刚才放了大话,壮汉只得弯腰而退。
又有了一位要挑战李钦的人,从天而降,李钦便被动为主动,将长剑向上一抛,身体一纵,翻了好几个跟头,站立稳却却突然又猛向后倾倒下去,蓝衣男子的那一剑擦着他的鼻尖刺了出去,李钦展手,抓住从他鼻尖刺出的长剑,只听“咔嚓”几声,长剑便断成好几截。
蓝衣男子只一惊,拿出又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剑,朝李钦跑来的动作越来越快,李钦也执剑飞向他,手里的剑犹如游龙一般,银光闪闪,蓝衣男子抬手用剑去挡,谁知李钦的剑忽然向上用力一挑,他只觉得手指一震,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飞了老远落却地上。继而李钦乘胜追击,一脚踢中蓝衣男子的胸脯,随即便飞出了几丈远,又因为擂鼓阻挡而摔落在地,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台下的温韭酒表示这一幕真的惨不忍睹又好刺激,而温隍等三人,却看得脸上尽是笑意。
“好!!!”全场喝彩。
蓝衣男子险些说不出话来。
“你的武功,怎会如此精炼?”
李钦上前,拉起了蓝衣男子。
“恕在下无礼,误伤了公子。”
“无妨,你赢了。”蓝衣男子一边可惜的走下了擂台,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液。
收回视线的温韭酒又回过头来凑近苓虞:“他这样还活得了吗?”
“李钦踢的那一脚,足以让人的五脏六腑烂掉,不过对于他来说,应该无碍,毕竟是练武之人,只消在家休养几日便可,所以知道他的厉害以后就别和他有瓜葛,若是他踢你一脚,你估计还得到阎王爷那儿喊冤呢。”
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有你这么一个吓唬人的哥哥吗?两个疑问在温韭酒肚子里回旋,然后翻个白眼后,便继续观看比武。
李钦只看着台下的人,这时,又有了一个男子要挑战李钦。
挑战李钦的这位男子身高八尺,四肌发达,对身材较瘦的李钦来说,确实不符此刻的比武气场。
男子突然执剑,左手斜挥,轻轻拂向李钦的脖颈,李钦心下一惊,斜身闪避,却又在闪避之时,应手提起长剑,刺向男子,男子长剑回转,自下而上倒刺,突然白光闪动,剑锋来势神妙,险些李钦的五根手指一齐削断,李钦快速变招,百忙中急退三四步,男子一跃而上,想要从上而下攻击李钦,不待男子点足轻跃,李钦手中的长剑轻扬,剑身却柔软得向面条,东趋西走,却不见剑的影子。男子心下一凛,李钦使的是‘无影’剑法。心中大叫不好也已晚,长剑已然刺中他的左臂,李钦那张带着杀气的脸登时出现在眼前。
男子猛力推开李钦,急退几步后才站稳。
“在下佩服。”
李钦点头笑笑,抱拳目送着男子走下了擂台。
此时,比武场躁动一片,没人敢再去挑战李钦。
单单‘无影’剑法就已让他们够呛。
高炀宿皇是同温隍坐一排的。
“许久未见,鎏南王,”高炀宿皇举起茶杯,似笑非笑,“别来无恙啊。”
温隍浅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继而放下茶杯。
“劳烦圣上惦记,我很好。”
浅尝桂花茶的高炀宿皇勾了勾唇角,样子极为轻松。
“今日的比武,可还看得舒心?”
“你的手下,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若带兵打仗,只怕要打得敌军屁滚尿流了。”温隍的话虽是称赞,实则轻蔑。
“鎏南王你过奖了,李钦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厉害,倒是你。”
喝着茶的温隍用余光看他,微微一笑。
“比武看起来太无趣,倒不如与阿酒一起游山玩水,更是舒心。”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阿酒以前和谁有过婚嫁的约定吗?”高炀宿皇却想惹怒温隍,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温韭酒的关注,虽然这个方法有些小人。
“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温隍淡淡回应。
如果是你我就踩你一脚。
“是朕。”高炀宿皇看着温隍的眼神带点挑衅,“她对朕允诺,待到婚嫁年龄,便嫁给朕。”
果然温隍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放下,杯子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极为清脆,本就要睡着了的温韭酒也因此受惊。
等温韭酒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比武场一阵躁动。
苓虞拉住要制止的温韭酒,一脸悠然。
“你拉住我干嘛?要死人的。”
“他俩武功那样高,没必要阻止,死不了人的。”
温韭酒转念一想,也对,毕竟两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顶多受点伤。
于是温韭酒和苓虞一副我只是负责看戏的姿态,温隍和高炀宿皇打得激烈。
你一拳在我脸上,我一拳在你眼角上,你一脚踢在我龙袍上,我一脚踢在你白素衣上,前来营救的李钦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营救,只能看着他们打来打去。
温韭酒发现温隍平时最看重的就是他那张脸,保不齐温隍一个狠心,要起兵造反,被高炀宿皇咔嚓了怎么办?于是温韭酒不顾苓虞阻拦,硬生生插进了两人的中间。
比武场的所有人不禁替温韭酒捏了一把汗。
未意识到温韭酒的加入,高炀宿皇的拳头就要落下,温隍适时拉开温韭酒,握住高炀宿皇挥落下的拳头,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一拳下去,恐怕阿酒的肩胛骨就要碎了。”
“朕不会。”
“若我方才不拦下,你便不会说得这样高傲了。”温隍甩下手,似是嫌弃,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好似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高炀宿皇见比武场所有人都还在交头接耳,挥挥手示意让李钦继续比武,这便回了座,同样表现出一副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表情,
温韭酒只想表达一句:我也是醉了。
比武继续,温韭酒也回了座。
“这两个人,有病吧?”
“应该是,有人说是看见温兄踩了高炀宿皇一脚,两人便打了起来。”
“就因为这个打起来?苓虞你确定他们不是三岁小孩?”她完全想不到高炀宿皇会因为温隍的一脚而大打出手,还挂了彩,这是一个皇帝该有的性格吗?
苓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小声点,那么多人,让人听见了不好。”
“苓虞我看我们还是快点找出长生剑吧,我是不想在这里坐下去了。”
“成,我与温兄说一声。”
“快去快去。”
而后苓虞和温韭酒离开了观众席,在不轻易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混入了后院。
此时温隍的内心想法就是想找一面铜镜照照自己这张脸有没有破相,而高炀宿皇却悠悠然坐着,等下一个要挑战李钦的人。
温韭酒和苓虞来到后院,寻觅着找到了地窖。
地窖估摸着有一百米深,长长的楼梯使温韭酒直接三步作两步走,完全像个四五岁的小女娃。苓虞无奈尾随,两人抵达了地窖深处,一眼就看到了被放在剑架上的长生剑,不过剑架周身都爬满了毒蛇,吐着信子。
温韭酒咽了咽口水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直接拿吗?”
“是的。”
“可是那么多毒蛇,会被毒死的。”
“无妨,你拥有阴阳血,遇毒会自行渡毒,顶多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心力交瘁思想被麻痹,死不了人的。”
温韭酒剐他一眼:“到底会不会死人?”
“我很确切的告诉你,不会死人,所以,动手吧。”苓虞很霸气的推了一把温韭酒,这一推就直接把温韭酒推到了剑架前,无数条蛇都弓起了身子,作势要咬她,温韭酒一副苓虞我要把你五马分尸的表情看着他。
而苓虞万万没有想到,那些蛇并没有开口咬她,反倒亲切的在温韭酒的身上滑动着,丝毫不违亲昵一词。
温韭酒拿下了长生剑,走向苓虞,苓虞惧怕的后退着。
“这些蛇,怎么这么亲人?”
“大概是我太迷人了,它们不忍下口。”温韭酒从身上弄下那一条条蛇,把长生剑交到了苓虞手中。
“能这么轻而易举拿到长生剑,何乐而不为?”
苓虞看了一眼重新爬回剑架的那些蛇,又把事先仿制好的‘长生剑’交与温韭酒。
“替代品,不易发觉。”
温韭酒将仿制的‘长生剑’放在了剑架后,笑着摸了摸那些蛇的头,转身和内心惧怕的苓虞离开了地窖。
但天公不作美,正当有人要挑战李钦时,便下起了磅礴大雨,比武场的看客早已匆匆离开,只有那些参加武林大会的比武人士还等候高炀宿皇下令。
而此时,苓虞和温韭酒也成功的拿着长生剑出来了。
高炀宿皇见苓虞手中多了一把剑,方知道他俩去了地窖。
“下这么大的雨,想必你们三人,是要在此留一留了。”
“留与不留,圣上不必操心。”温隍淡淡道。
“都让他们回去,听候命令,来日再比试。”
“是。”李钦退却后,高炀宿皇双手背在身后,正气凛然的样子让温隍嗤之以鼻。
“你们三人,都前往将军府留宿吧。”虽是提议,但语气中的强硬命令三个人都听得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命因为拒绝皇帝的邀请而被杀头,温韭酒第一个迈出步子,下了台阶,本淅淅沥沥的雨却在一瞬间变成倾盆大雨,温韭酒瞬间在亭中的三人的讶然之中成为落汤鸡。
这个世道,宁愿看人成为落汤鸡也没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来给她挡挡雨,把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比如温隍,比如苓虞,比如高……
罢了,皇帝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