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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兄弟议事(1 / 1)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声伴着张安世刚刚落下的话音响起,让内室之中的兄弟俩都是一惊。

“大兄!”

挨打的张安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一直以来,他是少子,也是嫡子,兄弟感情虽好,但是,无论何时,张贺对他都带着几分客气的恭敬。

——嫡!庶!

——那是一生也无法跨越的界限。

在张安世的心中,张贺一直是个很通透的人。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事情与他争执。

——不是争不到,只是争到了又如何?

——因此,他们的父亲任一子为郎时,他谦让了。

——因此,当他们的父亲过世时,他没有提一句家产的事情。

——可是!

——这样的兄长!

——居然动手打了他!

张安世不敢置信,张贺又何尝不是惊讶无比?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对张安世动手!

“安世……”张贺嚅嚅地唤道,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竟然这样……

尽管脸颊上火辣辣地发疼,耳朵也嗡嗡地作响,但是,张安世还是觉得好笑了。

笑过之后,捂着脸颊,张安世叹了一口气。

“大兄……吾所言不顺汝耳……”张安世无奈地叹息,“却仍是实言!”

听到这话,张贺心中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曾孙乃卫太子后也,幸得以庶人衣食县官,足矣!”张贺重复张安世的话,一字一句地念出,只让他心中的怒意更盛!

“太子后岂因庶人衣食县官而足!”张贺愤怒得全身发抖。

张安世叹了一口气:“曾孙今仅为庶人!”

张贺想说什么,但是,却是一个字都辩不得。

——无论日后如何,刘病已现在只是庶人!

——而日后……谁又说得清呢?

张贺沉默下来,张安世也没有急着开口,一时之间,气氛便凝重了起来。

半晌,张贺再次开口,语气冷淡了不少:“吾仅刑余之人……”

——刘病已是庶人,他也不是高第门户!

张安世只觉得自己的头比脸颊更痛了!

“大兄!”张安世无奈地叹气,“我并非以曾孙为微贱!”

——就算是庶人,刘病已也是宗室属籍!

“既然如此,君究竟何意?”张贺沉着脸,冷冷地质问兄弟。

张安世摇头,拧紧了眉头,却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正在为难的时候,张安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由一惊,连忙追问张贺:“大兄为何兴此意?曾孙尚掖庭!”

张安世懊恼不已。

——他怎么忘了这点!

——宗室输掖庭就意味着婚事皆操于上,绝对不允许私下婚聘。

——一般来说,女子尚可远嫁和亲,男子……是不允许成婚的!

——刘病已会例外?

——难道……

张安世隐约猜到了答案。

“中宫有诏,县官已加元服,掖庭养视之宗室子男,不宜在内,皆出。”张贺也没有多想,随口给了答案。

若不是脸颊仍然疼得厉害,张安世恨不得自己再给自己一个耳光!

——他怎么就忘了,霍光根本不需要见刘病已就能将其安置妥当呢!

——不对!

——不是他忘了!

——他是被杜延年给误导了!

张安世迅速地给杜延年定了罪!

“大兄——”想通了,张安世的语气就缓了下来,话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轻松。

“说!”张贺仍然满腹怒意。

见兄长仍然一脸怒容,张安世便改了主意,徐徐地问了一句:“曾孙出宫意味着什么?”

“什么?”张贺被他这么没头没尾一问,倒是不明白了。

张安世也不是真的要问自己的兄长,只是想让兄长能够平静地听得进自己的话,于是,见张贺皱眉思忖,他便向着兄长微微倾身,双臂撑在漆几上,低声道:“以往由掖庭养视,曾孙虽是宗室属籍,但是,毕竟说不清。”

——在掖庭的宗室是什么人?

——基本上都是因罪被没入的!

——虽然从来没有明文说刘病已是因罪入掖庭,但是,因为惯例如此,却是很难说清楚。

——但是,出了掖庭就不一样了。

——哪怕什么爵位都没有,只要仍然是宗正属籍,那就是堂堂正正的宗室!

——这其中的意味就格外不同了。

……

——尤其是现在!

张安世眼中的眸光微闪,唇角不由显出几分笑意。

“大兄在后宫,当知上疾甚……”张安世近乎耳语地对兄长言道。

张贺不由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住张安世的手:“汝……”

张安世的手腕被兄长攥得生疼,连忙甩手,让兄长放开,随后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没好气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世!”张贺不悦地唤了一声。

——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

张安世甩着手,皱紧了眉头,好一会儿才抽着气道:“大将军未曾言。”

张贺仍然不信。

张安世撇了撇嘴:“我来,就是想问,大将军有无见大兄。”

——他也着急啊!

——看不清霍光的心思,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霍光可能的作法。

——万一揣度错了……

张安世心中倍感无奈。

张贺不由皱眉,半晌才慢慢地言道:“大将军欲立皇后子?”

——他是掖庭令,知道的事情并不比张安世少。

——在他看来,霍光有这个想法也很自然……毕竟上官家已灭,皇后除了霍家别无依靠……

张安世没有吭声,只是皱眉。

“皇后若无子……”张贺眯着眼,冷冷地言道。

张安世挑了挑眉:“应当是效孝文皇帝例。”

——也就立先帝长子。

张贺拧眉:“广陵王?”

张安世也想不通,只能沉默。

张贺嗤笑一声:“广陵王断无可能!”

张安世对此并不否认。

——若霍光不改初衷,自然不会让广陵王为帝。

——若霍光存了私心,当然更不会让广陵王为帝!

——只是霍光究竟是什么心思呢?

张安世无法确定。

张贺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归根结底,他们究竟怎么想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光究竟是什么想法!

“……安世……”

沉吟良久,张贺咬了咬牙,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告霍子孟,我欲许女孙于曾孙!”张贺对张安世言道。

张安世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但是,他皱了皱眉,并不赞同。

“若大将军怒……”张安世为兄长担忧。

——今日的霍光可未必如以往一样的容忍。

——一旦霍光因此对张贺有了怒意……

“那也值得!”张贺是狠了心了。

张安世却没有应声。

“安世……”

“就为了卫太子?”张安世垂着眼,没有看自己的兄长。

张贺一怔,好一会儿,才喃喃低语:“不够吗?”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张安世微怔,随后失笑——如何不够呢?

——对于兄长来说,维护卫太子这个理由便足够让他冒任何险了!

——对于霍光呢?

——当年……足矣!

——如今呢?

张安世不由也好奇了。

——今时今日,霍光的心究竟还有几分在那位皇太子身上呢?

“稍后,吾即对大将军言!”张安世决定了,等会儿离开张贺家,他去见霍光!

张贺点了点头。

张安世看了看兄长,一时也无话可说,便干脆转了话题:“曾孙素来有主见,大兄不可随定其婚事……”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等说了出来,张安世倒是深以为然了。

——刘病已会乐意别人随意定自己的婚事?

张贺一怔,随即便有些不确定地言道:“我亦仅是有此意……自是要与曾孙议之再定……”

——他对刘病已看得极重,怎么可能随意决定他的婚事呢?

想到这儿,张贺不由对张安世叹了一口气,随后微哂:“安世……汝言曾孙为庶人……若非如此……我岂会兴此意?”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刘病已的身份尴尬呢?

——若不是刘病已的身份尴尬,他也不会想把孙女嫁给刘病已

——他其实很清楚……门第尚可的官宦家,是不会考虑以刘病已为婿的!

——不仅是身份尴尬,更重要的是,担着不可预知的风险!

——高贵的血统,低微的身份……随时都可能招来覆顶之灾!

……

张贺敛了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就如今上从知道刘病已的存在便对其心存忌惮一样,任何一个人成为皇帝,都不可能对刘病已的存在毫不关心……

……

张贺看向张安世,却蓦然发现,张安世的眼中凝着深深的忧虑。

——张安世不会不知道这些……

——因此……他赶来见他……

张安世苦笑。

“大兄……方知其情乎?”张安世低声言道。

——他的兄长居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张贺不由脸红,半晌才猛然抬头,不安地道:“既是如此……弟不必言于大将军……”

——无论如何,霍光都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不!”张安世却摇头拒绝了。

“安世!”张贺严厉地唤了一声。

张安世挑眉轻笑:“此事可验大将军之意!”

——结果一样,过程却未必相同!

——其中的意味就更多了!

张贺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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