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火刀低喝一声。..
秦少东站在火刀身后,警惕的往四面的高墙上扫视了一圈,他的几个手下都护在他的身边。
秦积年只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什么,更加紧张,哆哆嗦嗦的缩在一角,支棱着耳朵注意听着周围的动静。
火刀忽然一扬手,袖中一把飞刀飞快的朝东边厢房疾射而去。
然而,飞刀却消无声息的没入夜色。
转瞬,秦少东等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眼前已经多了两个人。
一个少女身材细瘦,看样不过十四岁,玉白的脸上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格外清澈明净,瞳仁黑的让人触目惊心。
旁边一个一身墨色长衫的少年,神色清淡,却自由一股清冷的威压之感,他长指见夹着的正是他的飞刀。
火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暗自心惊。
自己的飞刀虽然看是平常却是从无虚发,灌注了他的绝,本以为一定会是来人是受伤,没想到对方却毫发无伤,
其实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刚刚只是听出了一个人的呼吸,应该就是面前这个细瘦的少女。这说明这个少年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放眼正和国,火刀自认为自己也是一流高手了,可是忽然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功力就在自己之上,怎么不叫他心惊?
秦少东更是大为震惊。
秦赢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动也不敢动,秦赢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匕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浑身发冷。
不知怎么的,秦赢孑然一身并无随从,可是他身材笔直挺拔,漆黑的眉眼清漠冷淡,自然散发出的气势就让人不得不心生怯意。
秦赢眉宇间和他家府中挂在最显眼位置的那副大将军画像有几分相像,只是那副画像上的人更多的是威严硬朗,而秦赢却只给人无边的冷酷和淡漠,仿佛一切人一切事都不能深入他的心中。
就像一座远远的冰山,淡漠的看着所有的一切。
然而,那份迫人的气势却似乎更加让人不敢直视。
秦少东完全确定,秦赢就是大伯的儿,当年被自己的爹娘赶出秦府的那个孩。
当年他随着父母进京时也有十岁了,看着面前的秦赢,慢慢的和记忆中的那个孩重合起来。
那十四年前,秦少东的爹娘一直在乡下踏踏实实的种田干活。
一天,也是在一个夏天的午后,秦少东一家正在麦场里晾晒麦。
“你叫秦薄义?”村里忽然来了一个身着官袍的大官,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来到麦场。
“是,我就是秦薄义。”秦薄义停下手中的活计,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满脸陪着笑。
“你可是有个哥哥?”那大官继续问道。
“对对。可是听我娘说我那个哥哥小时候赶集的时候走散了,就再没有见过面。大人,你……有事?”秦薄义不敢抬头,生怕说错了话。
“娘爹娘可还活着?”大官问。
“回大人,小的爹娘都已经去世了好多年了。”秦薄义心中暗自疑惑,不知道这么大一个官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哥哥,爹娘。只是如实回答,一个心却七上八下的不停的打鼓。
秦少东则躲在娘的身后仰视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大官,看着他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自己的爹好一会儿,然后就拿出了拿到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圣旨。
“秦薄义接旨!”达官官突然好虚征兆的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的锦帛,打开。
秦薄义当时就愣了,接旨?什么时候皇帝也知道自己一个无名小卒的名字了,而且亲自写下圣旨过来?
“秦薄义,还不接旨?”来人又低沉的质问道。
“哦,哦。”秦薄天木讷的应着,慌乱的拉过老婆孩一起跪下,“小的,接旨。”
秦少东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犹如刚刚发生一般,异常清晰。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大官读过的每一个字。
来人读完后,把圣旨一合,脸上的趾高气扬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甚至是笑呵呵的说道,“秦老弟,你快快随我回京,皇上还等着见你们呢。”
秦少东记得清楚,爹和娘脸上不敢相信的样,以及他自己一颗心砰砰直跳的心。
他要去京城了!他要住进正和国最大的将军府!他的要成为将军府里的主人了!
而他就是将军的儿了!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馅饼,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砸到了他家头上。
秦少东看着秦赢,当年那个比他要矮矮小小的孩就是这样清冷的眼神,看着他,他爹和他娘进了秦府,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爹,他是谁?”秦少东耳边响起当年自己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刚刚入秦府的惊喜。而秦赢一身的清冷高贵让他莫名其妙的感到很不舒服。
他已经是大将军的儿了,来京城的上那些官员,士兵那个不是对自己恭恭敬敬,笑脸相迎?这个小孩却想没看到自己一样,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是小公,秦大将军的独自秦赢。”身后一个随行的官员对秦薄义说道。
“哦,原来是我哥的儿。那就是我的亲侄啊!”秦薄义喜出望外,转眼又生生做出一副悲伤地样,“唉,可怜的孩。他娘,你还不过去看看赢儿,傻站着干啥?”
“哦,是是,你看看我乍一见到大哥的儿高兴的都忘了过去大招呼了。”秦薄义的老婆生得静静的,虽然常年在庄稼地里干活,可是一看却颇有几分秀气温柔的神色。
此时听了秦薄义的话立刻堆了笑脸跑过去,亲热的拉住秦赢的胳膊,“可怜的孩,我是你婶娘,从今天婶娘就是你亲娘,婶娘会好好疼你的,”
秦赢停下脚步,小小的身也是这样笔直的在站着,慢慢的从秦氏的手中抽出胳膊,头也不回,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又直直的朝前面走去。
剩下秦薄义夫妻俩面面相觑。
“呵呵,大将军别在意。这孩自从秦将军和夫人去世之后就变得呆呆傻傻,不理人,不说话,更不会笑。皇上叫大将军来京城也有让您照顾小公的意思。”随行的官员叹口气继续说道,“想秦将军一世英名唯一的儿却变成这样,真是可悲可叹啊。”
秦薄义也跟着凝重了脸色,叹息道,“大人还请放心,下官一定把赢儿照顾好的。”
那官员哈哈一笑,恭敬的说道,“您今后可不要在下官面前自称下官了。现在您是暂时代理护国大将军的职位,正一,比下官不知道高多少级呢!”
暂时代理?
秦薄义憨厚的咧嘴笑了笑,垂下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阴翳。
而秦赢真的有些傻,每天几乎不出门,偶尔见面,不管你怎么叫他,讨好他,夸赞他,或者是询问他,一概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
一个月过去了。秦薄义和秦氏渐渐地适应了现在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对秦赢这样一个呆呆傻傻的侄态也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秦赢的衣物不再按时做新的,秦赢的饭菜不再是小厨房里单做的佳肴,秦赢的被褥不再经常有人换洗,秦赢这个人似乎更加的可有可无。
秦府老一批的丫鬟仆人慢慢的换掉了一大批,秦赢住的院渐渐地越来越少有人去而变得荒芜起来,最后连丫鬟婆都没有了。
而秦赢的孤独的小小身影也越来越多的在无人的深夜挑灯坐在桌前,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夜。
但是,没有人关心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更加无人关心那样小的一个人彻夜不眠会不会影响到身体。
整整一年,秦赢就这样孤单的坚强的成长着。
秦少东也渐渐忽略了有这样一个堂弟存在,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做了这座将军府的小主人,小公。
可是却在一天,秦少东忽然发现现在拥有的一切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个呆傻的堂弟夺走。
十一岁了,秦薄义和秦氏已经慢慢地把秦少东当做一个大孩一般的,有些事情也不再避讳他。
一日晚饭后。
“他娘,今日我去见了周大人。”秦薄义的神情见有些担忧,说道,“听周大人说,皇上的意思果然只是让我暂时代理大将军的职位,等秦赢长大了,不管他是不是呆傻都会让他来做这个大将军的位。”
秦氏眉毛一立,小声咒骂道,“我就知道那小崽早晚是个祸害。他要是当了大将军还有咱们东儿什么事?噢,合着是先让咱们把这个小崽养大,然后再一脚把咱们踢开?咱们这么大一座将军府就成了那小崽的了不成?我不管,这好日我可是过惯了,再让我回去过苦日,却是说什么都不行的了!”
“你小点声!”秦薄义看看窗外,压低声音说道,“你当我愿意吗?现在天下平,这大将军的职位就是白吃白拿,而且所有人都还得高看咱一眼。你知道吗,皇上当初是下过圣旨的,这大将军的职位是可以世代相传的,我后面是东儿,将来就传给东儿的儿,孙。世世代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给别人的。”
“那不就得了?要是让那个小傻得了这位,还有咱们什么事?就是不会村里去,不也是灰头土脸的当个下人?哪有当大将军来的威风!”秦氏马上接口说道,一双眼睛贼亮亮的冒着精光。
秦少东看着爹娘,心里也直打鼓,他跟他们想的一样,说什么也不能让秦赢那个小傻当上将军。
“可是,据周大人说,皇上有意在那傻十二岁的时候让他接管大将军的职位,就像我现在一样,只担职位不掌管兵马,其实就是个闲差,傻也没有关系,重要的就是天下姓都知道皇上对秦薄天的皇恩浩荡。”秦薄义又说道。
“不行,这事不能再等了,再等个年五载万一这傻长大些清醒过来就坏了。”秦氏一听更加着急了,“你想想,你那个大哥可是护国大将军,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他儿能差吗?我们可不能给他清醒过来的机会。不如趁他还小……”
“万万不可!”秦薄义连忙说道,“他娘,你可千万别对秦赢下手。你想想,皇上就是想要显示他对秦家的好,如果那小傻真要有什么事情,皇上一定会拿我们问罪,到时候别说是过好日,就是活命都难了。”
“你个傻,我什麽时候说要对他下手了?”秦氏得意的看秦薄义一眼,低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把他送到乡下去。对皇上就说,让这孩到乡下玩一玩,或许可以治好他的傻病呢?然后,我们再给他下点药,让他慢慢的死在乡下,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慢性药嘛,年五年,就当他是的了什么重病,皇上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秦少东在旁边听着,暗暗的只觉得娘真是聪明。
秦薄义脸上也露出一贯的憨憨的笑容,“他娘你这主意好,明天我就去打听一下有没有这样的药。”
没过几天。
“他娘,找来了!”秦薄义进了门遣退了丫鬟婆,关好门,神秘兮兮的从袖间拿出一个方。
“他娘,这方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花大价钱买到的。慢性毒药,常年服用年可以让男人失去生育的能力,五年就不能人道了,六年头上就一命呜呼了。重要的是,任谁都查不出毛病来,就是中途停止服药,药性也会一直遗留在身体里永远不能彻底清除。”
秦氏高兴的拿过方,虽然不认识字可是也兴奋的看了又看,“竟然有这样好的药,真是好了!老爷,你得快快着手办这个事了。赶紧把这个小傻送到乡下去,省的我看到他就闹心。再把这药给他吃上年五载,他就是不死也娶不了媳妇生不了儿,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世世代代当这个大将军?哼!”
事情很快就办妥了,皇上对这件事非常支持,说是换换环境,说不定秦赢的傻病还真就好了,还特地赏赐了秦薄义许多贵重的财物。
有了皇帝的赞许,没过几天,秦薄义就派自己最信任的管家秦积年一家带着秦赢去了清水成桃花镇,这个距离京城不远不近的地方。
——
“秦赢,你、你想这么样?”秦少东有些胆怯的问道。
“打开看看。”秦赢却并不理他,只是对着火刀淡淡的说道。
火刀脸色一绷,走过去打开麻袋。
秦少东和所有的护卫都不禁看过去。
麻袋里面刘力已经面目全非,整张脸肿的像一个猪头,两只眼睛肿的像两个硕大核桃,正剩下一条缝隙,鼻也肿成大蒜一样,看上去呼吸都很困难了。两片嘴唇已经厚了整整一倍。
尤其是他浑身**,只穿着一条短短的亵裤,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地方,不仅肿胀而且有的地方明显已经被抓的溃烂了,流出血来。
如果不是看他额前一颗大黑痣,任谁都看不出这就是刘力。
火刀尚且不觉得怎样,可是其他人都看的触目惊心。
尤其是秦少东,此时心中七上八下,上次和秦赢交手他竟然摸不透秦赢的功夫到底有多高,现在又看到刘力这幅惨像,更加不敢出声。本来他只是想打探一下消息,现在却只想着如何脱身了。
他悄悄的打量着秦赢,不知道秦赢认不认的自己,他觉得也许秦赢不会认得自己,毕竟那时候秦赢都没拿正眼瞧过自己,这时候他无比希望秦赢不认识他。
但是,万一他认出自己呢?秦少东一想到这一点脑门就撇撇的冒出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少东不敢抬头看秦赢的脸,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被秦赢压下风头。
而且他更加觉得秦赢是个大的威胁,尽管再害怕,也不能把现在的一切拱手相让。
他只想着现在过这一关。
翠微看着秦少东铁青的脸色,压根也恨的痒痒,就是这个家伙派人伤害采薇,就是这个人伤害幼小的秦赢。
看着他的狼狈样,翠微嘲讽的看着他。
“秦公,这个人你可认识?”她凉凉的问到。
清脆的声音在秦少东听来却那么凉薄嘲讽。
他额上的冷汗更加冒出来,即使是在夏天,后背也觉得爬上一股寒意。
他结结巴巴的问到:“你说谁?”
是啊,他该怎么回答?
他抬起眼皮觑一眼秦赢迅速的低下头去。
他该怎么说,对于秦赢他是该说认识还是说不认识?
翠微嘴角一抿,抬手指一指地上的刘力,“他,你认不认识?”
秦少东发现翠微指的是刘力,这才浑身一软,哆哆嗦嗦的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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