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一个侍卫看不惯段影的做法,上前一步正想喝止,路逸轩及时拦住了她。
浅笑的看着段影。本来她不想为难段影的,只是想让她静静的离开考场,毕竟帝师对她有恩,如果当年不是帝师赏她一封推荐信,她也没有今天。
却没想到,段影居然大吼出声,影响了所有的考生,还把帝师拖下了水。帝师一生忠肝义胆,为国为民,却生出了这种女儿……实在让人痛心。
拿起她的试卷,将试卷底下因匆忙而遗下的米粒捡了起来,“证明就是这个。”
对面排的人看到这个米粒皆是不可思议。
段影本来一慌,待看到大家都不相信,不由大笑道,“这只不过是米粒罢了,能当什么证据。”
“是吗,可本相怎么知道听说,有一个诸候国里,有一种米粒可以刻字,别小看这小小的一颗米粒,这颗米粒可是可以刻上数千,甚至上万字。”
此言一出,所有人比是大吃一惊,一个米粒可以刻那么多字,怎么刻的?
路逸轩又从桌子底下拿出段影临时藏着的放大镜,对着镜子一照,果然,米粒上,密密麻麻,一个又一个字浮现出来。
将米粒与放大镜交给其她监考官,监考官有些疑惑的比对了一下,还真的密密麻麻,出现了一堆的文字,有些惊恐的看着米粒,太不可思议了,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超乎想像。
十几个监考官逐一看了过去,看完后,无不跟第一个监考官一样表情。
段影慌了,上次被人剁了一根手指头,又被人扒光了挂在城门上,害得母亲大人颜面尽失。好不容易被救了起来,回家又挨了一顿痛揍。
母亲最近对自己特别失望,大加惩罚,将她关在房里读书。为了改变母亲对她的看法,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次一定能够考中,如果今天又被人逐了出去,那她回去如何去见母亲。
不行,绝对不可以被轰出去,绝对不可以的。
“这,这里出现了米粒,也不一定是我的啊,也许是分发试卷的时候,她们落下的。”段影有些吞吞吐吐的狡辩道。
路逸轩朝着两边的考生看了过去,见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一个咯噔,只怕今天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这些考生心里都会有疙瘩的。
看着段影仍不知悔改,强行辩解。只能对不住帝师了。
“是啊,如果是一粒米粒自然不能证明这个米粒是你的,毕竟米粒那么小。但是这个放大镜呢?在米上刻字,如果没有放大境,可没有办法看到米上的字呢。放大镜又是哪来的,难道也是分发试卷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
不等段影开口,路逸轩以眼示意,侍卫们了解的扣住她的双手,在段影身上搜了起来。
“你干嘛,你干嘛,你们敢动老子,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老子可是帝师的儿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放手,赶紧给老子放手。”
任由她不断挣扎,侍卫们还是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包米粒,这些米粒起码有四五十颗。
段影变色,证据都让人找到了,然而她却没有半分羞愧,而是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骄傲的道,“路相大人,当初若不是我母亲看你可怜,给了你文武各一推荐信,你哪能有现在呢,你现在的这一切,可都是拜我娘所赐。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我呢,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把这件事揭过去,让我接着科考就可以了。”
段影说得理所当然,风清云淡。
而路逸轩却是越听脸上越难看。眼里还划过一抹痛心,为帝师痛心,帝师于她,亦师亦友,她一向敬重她,可她的女儿却成了这幅德性,字字句句都将帝师拖下水。
身边的监考官也有些左右为难,左相大人公正无私,谁都知道的,何况这次是她主考,左相大人是不可能徇私枉法的。而段影则是帝师的女儿,帝师位高权重,乃是当今女皇陛下的最为敬重的恩师,她的女儿若说不罚,又说不过去,若是罚了,又是公然的得罪帝师,这个事情可真够难办的。
众人将眼睛看向路逸轩,意思就是,这件事,您看着办了。
路逸轩淡笑,如雪莲绽放馨香,温暖了一窒的人,独独惊吓到了段影。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是帝师的女儿。段影科举作弊,不思悔改,以权压人,罪加一等,拉出去,取消其资格,永生永世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听到这句话,段影蒙了,考生蒙了,众考官也蒙了,这是光明正大的得罪帝师吗?永生永世不得参加科考,这是多严重的事情。不能科考也就代表着,不能入朝为官。
段家,乃是书香世家,每一代不是帝师就是翰林院的院首,难道要在帝师这一代结束吗?
“你,你敢这样对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若不是我母亲,你还在大街上乞讨呢,哪能有今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靠,敢取消老子的科考资格,老子跟她拼了。
挥舞着拳头,就想向路逸轩打去,侍卫连忙押住她,阻止她冲着向左相。
路逸轩转过身,不去看她,淡淡的道,“帝师深明大义,公正廉明,若今天主考的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拉出去。”
侍卫们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此时听到路逸轩的话,急忙拽着还在不断挣扎的段影出去。然而段影太肥,手上的力道也重,两个侍卫架她一个,都架不住,险些让她冲了过去,一边的另外两个侍卫连忙也上去,将她捆住,押了出去。
顾轻寒清楚的看到路逸轩转过身的瞬间,眼里划过一抹黯然及不忍。
原来当初送给路逸轩文武推荐信的是帝师?帝师生的女儿虽然烂,识人的眼光倒是挺不错的。
“路逸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娘还想把儿子嫁给你,你这个王八蛋,忘恩负义。”
“路逸轩,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
段影被强行架了出去,嘴巴里面还在不断骂骂咧咧。直到声音再也消失不见。
“科考舞弊,无论是谁,一概取消科考资格,各位考生若是想被取消科考,就尽管作弊吧。”路逸轩冲着两排考生朗声道。
经过了这事,谁还敢舞弊,这不是找死吗?本来还想舞弊的众人,全部打消了这个念头,路相大人简直就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她,连在米粒刻字上的事,都瞒不过,何况是她们这些拙劣的作弊方式呢。
舞弊的事情过后,考生们,连忙抓紧时间写题,生怕时间赶不及。
路逸轩跟众监考官们,继续巡逻。
巡视完一排后,往顾轻寒这一排巡来,眼看着路逸轩就要走到她面前了,顾轻寒低头,不让路相看到她的脸。
路逸轩的脚停在顾轻寒身边,定住。看着她桌上的白纸,有些皱眉,陛下共出了五道题,不可能一道都不会的,这个人的身影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正想叫她抬头的时候,原本低着头的顾轻寒歪着头,斜看着路逸轩一眼,冲着她咧嘴一笑。
路逸轩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讶异。紧紧盯着顾轻寒。
看到路逸轩有异样,周围的监考官走了进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路逸轩连忙反应过来,有些无奈的对着顾轻寒笑了笑,转身将那个监考官打发走,“王大人,我这里有一本书,看得不是很明白,可不可以跟你请教一下。”
王大人受宠若惊,当朝满腹经伦的左相大人跟她询问问题,她怎么敢当,“下官不敢,左相学识满天下,您都看不懂,下官怎么懂呢。”
“王大人客气了,学无止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王大人年长,又身为翰林院的编史,懂得自然比我多。”
王大人既兴奋又开心,连忙跟着左相离开。能得当朝左相如此赞赏,死而无撼啊。
手上的笔墨转动了一下,嘿嘿一笑,回去是不是该考虑给路逸轩涨俸禄了,这个路逸轩实在太得她的心了。
“吁……吁……”
听到声音,顾轻寒抬头看向大肥鸟,见大肥鸟正在对她不断比势着,脸上带着满满的担忧,冲着她暖暖一笑,示意她没事。
大肥鸟才停止手上的动作。心中纳闷不已,她坐在她的侧对面,从考试到现在,都没见过顾小姐动笔,不是在发呆就在睡觉,刚刚差点吓到她了,以为她作弊。
考不考得中不说,至少也要光明正大吧,作弊也太让人鄙视了。
担心的对着她再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示意她赶紧做题。
太让人担心了,考试都快结束,再不做题都来不及了。
接受到顾轻寒的点头,看着顾轻寒开始提起笔墨,刷刷在宣纸上写着,大肥鸟一颗心安定了下来,顾小姐才华惊世,肯定能考中状元的。
再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宣纸,歪歪扭扭写了一整张的纸,写得自己都郁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都是鬼画符画了一堆。
这出的题,怎么就这么难呢。何为治国之道?治国之道不就是多惩罚贪官,做个好官吗?
简述流国如今的趋势。流国的趋势不是很好吗?陛下都减了赋税了,百姓们慢慢的也有粮食吃了啊。
详述如何将流国发展壮大。这又是什么题,如何发展流国,她怎么知道,要是写错了,岂不是小命都丢了。
详述流国目前的弊端。哇靠,这又是什么题,怎么一道道的都是有关于国事呢。那她背的那些四书五经都用不着了?白读了?亏得她还埋首苦读一个月,几乎连门都出过,觉也没睡好过,真是亏大了。
抬头,看了看对面一排,大家都在刷刷刷的做着试题,顾轻寒更是专心致志,在宣纸上写着些什么,再不敢迟疑,写不出来也要写,总不能交白卷吧。
要是交了白卷,就真的什么都考不上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考官时不时的巡视各方,这次再也没有传出谁在舞弊了。过了不知不多久,钟声一声声的响起,路逸轩喊了一声,“考试结束,请放下手中笔墨。”
路逸轩这句话响起来,顾轻寒刚好放下手中的笔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咧嘴一笑。
再看向对面,郭佩佩有些紧张的看着手中的试卷,仍旧细细的检查着,手上微微发抖。
而郭佩佩隔壁的那个灰衣女子,则很淡定的将试卷平放在桌上,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平视前方。
晴小暖也停止手中的动作,袖子不断抹着两行鼻涕。
顾轻寒恶心了一把,她的鼻涕不会掉到试卷上吧。以后看晴小暖的那份试卷她可得叫公公念给她听,太脏了。
再看大肥鸟,那厮,还在那里奋笔疾书,不断涂写着。监考官跑到她面前,重重的敲了她的桌子,仍旧不断书写着,嘴里念叨着,“好了好了,不写了,不写了。”说不是写了,其实手中的笔还在不断写着。
“考生依次离开考场,科考结束。”
随着路逸轩的最后一句话落,最后的钟声响了起来。
考生们,或兴冲冲的离开考场,或摇头叹息,黯然的离去。
跟着大肥鸟凌绯夜她们离开。一路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试题,询问考得好不好。
郭佩佩只说尽力了,但不知道能不能中,凌绯夜倒没有那么在意,能中就中,不能中就接着考,担心也是多余的,晴小暖则很紧张,一直搓着手掌,而大肥鸟,问她考得怎么样,她只说了一句,考得非常好,试题都做满了。
众是皆是狐疑的看着她。试题难道不该做满吗?她到底行不行。不过看到她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众人也不再多说,也许人家真的考得很好。
郭佩佩快步急冲而出,大肥鸟想拽住她,又缩了回来,这身上也太脏了点儿吧。缩性拦在她面前,“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辛苦了这么久,如今考完试,我们是不是该去庆贺一下。”
“清晨还在客栈,我得赶紧回去找他,他肯定会担心我的。”说着,越过大肥鸟,就欲往前狂奔而去。
大肥鸟一只手直接拽住她,“哎呀,凌公子都有顾小姐的护卫保护了,你担心什么,他在客栈里呆得好好的,又不会缺胳膊少腿的,回来。”
将心不在焉的郭佩佩拽了回来后,大肥鸟看看自己的手,摊到郭佩佩面前,有些郁闷的道,“佩佩啊,不是我说你,你没钱买衣服没关系,能不能洗干净啊,你看,脏成什么样了。”
“哈哈哈,佩佩要是改得了,才见鬼了呢,到时候看看弟弟有没有那个魅力让她改吧,反正我们是没有这个本事。”凌绯夜朗笑道。
“走走走,我们去庆祝去,不庆祝太对不起自己了。”大肥鸟爽朗一笑。
“对啊,真的要去好好的庆祝一下,一整个月都没好好的吃过饭了呢。”晴小暖摸着唱空城计的肚子,跟着附和道。
还在浅笑的顾轻寒这会也觉得肚子似乎在打雷,考试考了这么久都没吃饭,还真的饿了,“走吧,我们到江城街的天香楼吃饭去。”
“天香楼,那里很贵,不行不行,太贵了,我们吃不起。”
“怕什么,今天我请客,请大伙吃饭。”凌绯夜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摸向腰带。带笑的脸上,突然一怔,闪过一丝尴尬,“糟了,今天急急忙忙被我母亲送了过来,忘记带钱袋了。”
“那没事,我大肥鸟身上还有一些小碎银,我们找个小地方,喝几碗混沌,我大肥鸟还是请得起的。”
“难得考完试,吃什么混沌,我请客,大伙的,跟着我走吧。”顾轻寒笑道。
“顾小姐,天香楼可贵得紧,这会不会太破费了。”其实晴小暖想问,你身上有带那么多钱吗,要是没有带那么多钱,还是算了吧,到时候被人当成吃白食的。
“不会破费,刚好我今天带了不少银两出来,足够我们大吃大喝了。”林芳身上带的银两可是衣香坊一天的净收入,别说吃一餐,就算将整个天香楼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那敢情好,反正顾小姐你也有钱,我们今天就跟你蹭吃喝的了。”
“好说好说。”
“那我去把清晨也带过去。”既然顾小姐请客,哪能白白浪费,肯定要叫清晨也过来一起吃喝了。想到凌清晨,郭佩佩心里就一阵甜蜜。
“哈哈,有了夫郎就是不一样了啊,心里还会记挂着夫郎,只不过你这幅模样,你说,天香楼的大门会让你进吗?你说,凌公子看到你这幅样子吃饭,会不会被你吓跑,哈哈哈。”
大肥鸟的这句话,戳中了郭佩佩的心事,以前她自己一个人,脏成怎样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够给凌清晨丢脸,更不能让清晨看到她这样子。
心里有一瞬间的紧张,清晨要是看到她这样子,会不会嫌弃她。
“行啦,大肥鸟,你就别吓佩佩了,要是把佩佩吓跑了,我那天真的弟弟又该寻死寻活的了。”
众人皆跟着大笑起来。
突然,一个灰衣女子走了出来,顾轻寒一看,正是考试坐在她侧对面的那个女子。
这个女子长得很普通,扎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但是身上的气质却不容忽略,孤僻冷漠,少言寡语,却自信淡然。
她穿的很普通,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差,却挺直胸膛,一点也不输于常人。手上拿着一包,平视前方,踏步离去。凌绯夜先顾轻寒一步走上前去,“这位小姐,要不要一起去天香楼喝一杯。”刚刚这个灰衣女人就坐在她的正对面,她身上自信的气质,以及淡然的态度,让她佩服不已,暗想着考完后跟她结交一场,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她了。
灰衣女子,只是轻轻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凌绯夜及众人,轻声道,“多谢了,不过我还有事,改日再聚。”说罢,对着她们一礼,转身离去。
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只是宝贝似的握紧手中的药包,转身离去。
众人皆是有些纳闷,这人谁啊。又没欠她钱,摆着一张脸干嘛。
“可能她人就是这样,比较平淡寡言吧。”凌绯夜讪讪的解释。
众人理解性的点点头,或许吧,毕竟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
顾轻寒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个人身上好重的药味。是她生病了?还是她的家人生病了?
跟着众人一起步出考场门口,一到考场门口就看到外面聚集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一群人,这些人,有打着补丁的,有憨厚的农村,也有世家贵族,领着一堆侍卫下人,驾着五花大马,或是豪华轿子前来迎接。
高低层次一看就明。但无论是贫民还是贵族,无一不是围着自家的亲人,怜爱的询问,再一起归家。
当然事情总有例外,比如考场外就有一队极品队伍。这个队伍在整个考场门口最为显眼,奴仆成群,高抬大马,一台十六个抬的超级豪华软轿停在正门口,所有的奴仆围绕着软轿旁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看就是富贵的人家,不说其阵仗,就说他身上的打扮,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穿戴得起来的。
他身上的衣服是衣坊香最新的款式,也是衣香坊内最贵的,全身以淡蓝,加浅绿合成,绣以金丝线,全身衣服上内镶着点点亮晶晶的闪闪晶甲片。晶甲片五颜六色,尤其是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将整个贵气都抬高了起来,让人眼花缭乱。
而晶甲片的旁边则绣着精致的图案,每一个图案只需看上一眼就让人拍手叫绝。
这套衣服看起来华丽却不张扬,高贵却不艳俗,穿在中年男子身上更显贵气。
除了这套华丽的衣服外,中年男子十指除了拇指,皆带着各色宝石,珍珠,他的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
条件性的,看到这幅打扮,顾轻寒下意识的不喜欢。都多大的岁数了,还把自己打扮成十几二十岁的模样,看着就渗人,即便他很会调养自己。
此时这个中年男子正搂着一个肥猪,听着肥猪在那里添油加醋的诉说,娇贵的脸上闪过愤色,“这个路相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儿也敢驱逐出来,影儿,别哭,爹替你去讨公道。”
段肥猪是他生的?看他那么瘦,居然能生出这个胖女儿?看到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硬是打扮成十八岁,顾轻寒身上就起了一阵疙瘩,帝师怎么讨夫郎的?这种她也娶得下去?
“爹,您可不知道,孩儿明明没有作弊,只是带着几粒米进去玩耍,她非得说孩儿作弊,这几粒米孩儿能做什么弊啊,爹,您可一定要为女儿为主啊,路相就是看孩儿考得好,心里嫉妒,怕孩儿超过她,影响了她文状元的名号。”
段影撒娇似的扭着肥胖的屁股,冲着帝师正夫撒娇着。
旁边大多数人都看了过去,嘴里嘀嘀咕咕,将她在考场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她如何拿帝师的名号压人,再讲到上次被人扒了衣服挂在城门上。
众人皆是骂骂咧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就作弊了,还死不承认,反咬路相一口。
就她那模样,能考得上状元,她要是能考得上状元,这状元也太廉价了吧。
“影儿,我可怜的孩儿,委屈你了,有爹在,谁敢欺负你。来人啊,随我进去,我定要为我孩儿讨一个公道。”说罢,拉着段肥猪,带着浩浩荡荡的侍卫朝着考场而去。
守门的人看到他们过来,连忙拦住,“科考重地,不可擅闯。”
帝师正夫扬起一巴掌,重重地甩向门的侍卫,“放肆,就算路相出来,也得对我客客气气,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对我无礼,反了天了,还不赶紧给我放开。”
守门的侍卫被打得有些蒙,然而却不敢还手。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这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她们可以惹得起的,何况刚刚还听到段影喊他爹了,她们自然也就知道他是帝师的正夫,帝师的正夫,那可是一品诰命夫郎,有品级在身的。
“这里是考场,路相大人说了,任何人不可以擅闯……”
“啪”一句话还未完,侍卫又挨了一巴掌,“哼,我倒要看看任何人是不是包括我,给我进。”
说罢嚣张的领养众护卫浩浩荡荡的进去。
守门的侍卫拦不住,只能急速奔进去,通告路逸轩。
“哎,帝师真可怜,怎么就娶了这种男人,要是我,早就休了,如果那头肥猪是我的女儿,我一把掐死她,省得丢人现眼,浪费粮食。”大肥鸟做一个掐死的动作,恨恨的道。
“谁说不是呢,哎,摊上那一份父子,帝师可真够可怜的,上次在街道上,帝师亲眼看到段肥猪调戏民男,当场气得昏了过去。”
“我也有一次看到过段肥猪殴打百姓,被帝师撞了个正着,最后帝师命人将她捆了进送官查办。”
凌绯夜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走吧,路相大人应该能处理好的,我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走吧,去天香楼,痛喝三百杯。”
大肥鸟眼睛一亮,“好啊,走,我大肥鸟今天定要喝个痛快,三百杯算什么,我还要喝一千杯呢,哈哈。”
“郭佩佩呢,哪去了?”顾轻寒迈向天香楼的脚步顿住,砸讶的问道。
晴小暖连忙应道,“哦,佩佩去找凌公子了,说要叫凌公子一起去天香楼。”
“哈哈,我们走吧,上天香楼去,痛喝三百杯。”
说罢几人,相携一路笑意盈盈去了几香楼。
※※※
深秋的晚风吹起来有些凉爽,虽然还未入冬,但到处可以看得到落叶簌簌而落,一派枯萎颓废。
许是天气的原因,街道上人影寂寥,除了一些还在摆着夜摊的摊贩以及少许客人,见不到几个闲逛街的。当然,繁华街道除外。
大街道上,一道鹅黄女子以前一个身佩宝刀女子一前一后,走进神武门皇宫,一路朝着凤鸾宫走去。
鹅黄女子面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抿着唇,冷着脸,一语不发,只是一个劲的朝前走去。而跟在她后面的带刀女子则有些尴尬,有些愧疚,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的女子,生怕前面的女子杀一个回马枪过来,痛斥她一顿。
熟练的走过一座又一座宫殿。鹅黄女子顾轻寒越想越郁闷,越想脸色越黑。
想到白日里考完科考,带着凌绯夜大肥鸟等人去了天香楼,大言她请客,尽管点。
许是看她家境不错,那些人也不客气,点了整整两大桌佳肴,以及陈封的美酒,在那里痛饮一个晚上。
等到酒足饭饱的时候,人人等着她付账,她也不会矫情,直接唤了林芳付账,结果林芳吞吞吐吐,硬是拿不出钱。
问她钱哪去了,嗫嚅了老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羞愧的低着头。眼看着一大票的人看着她,尤其是凌清晨那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她,以及小二姐,掌柜的看她的眼神,她真想去撞墙,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被人当作吃白食的,差点让人轰出天香楼,绑去见官。
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丢人过,还是在那么多朋友面前丢人。
如果不是她暗中呼唤了暗卫前去结账,只怕真要被人送去官府了。想到这里,顾轻寒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幕地,转头,冷冷的看着林芳,直把林芳吓得低下头,久久不敢抬起。
“林芳,朕不管那些银两你是怎么丢的,总之,丢多少,你就给朕还多少,从你俸禄里面扣,另外,今天失职之罪要算,再另外扣你半年的俸禄。哼。”
林芳简直想哀呼,她本来就够穷,又没有什么好的家世,凭着自己的又手爬到了禁卫军统领,好不容易攒了一点钱,本来打算娶凌二公子的。
结果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把自己的银两给了凌公子,还把陛下的银子也给了凌公子,现在还要被扣三年半的俸禄,那她这三年半要吃什么,喝什么,想起来都是硬伤,她又不可能跑回去跟凌二公子要回来。
有些低沉的应了一声,“是。”,便跟着顾轻寒继续向前走。
还未到凤鸾宫的时候,就有一个小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顾轻寒面前,“陛下。”
“慌慌张张的,急什么?还有没有规距了。”顾轻寒冷声道,有一股冲动,叫人将他拖下去仗打二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毛手毛脚的人,突然窜出来吓人。
小侍看到顾轻寒不悦的脸色,急忙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行了,起来说话,到底什么事?”
闻言,小侍急道,“陛下,段贵君被李美人揍了,现在还在打。”
什么,段鸿羽被篮玉棠打了?
“陛下,他们现在还在仙乐楼,陛下您要过去看看吗,再不过去看看,贵君就……”小侍有些哀凄,他跑来找陛下,找了很久了,陛下都不在。不知道贵君现在怎么样了。
顾轻寒急忙往仙乐楼赶去,突然顿住,转身问小侍,“段贵君怎么会在仙乐楼,他的腰不是还没好吗?”
小侍低下头,不敢搭话,嗫嚅着。
看到小侍这般模样,不用他说,也能猜得出来,肯定又是那只妖孽伤还没好,就跑到仙乐阁示威,想压李美人一把。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此李美人,非彼李美人。这个李美人可是冒牌的蓝玉棠,欺负谁不好,甚至到那只狐狸身上,不被揍死才怪。
脚步越发快速,生怕晚了一步,段鸿羽就被揍成猪头。
几乎施展轻功而去,不到一会儿就到了仙乐楼。
本是寂静的夜里,仙乐楼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偶尔还掺杂着震天的惨叫声。顾轻寒听得出来,那惨叫声是段鸿羽的声。
见鬼了,喊得那么大声,他到底是被揍得多惨。
脚步奔跑得更加厉害了。“砰”一脚将门踹开。
这一踹开,就看到段鸿羽刚好一脚被蓝玉棠踢飞,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整个仙乐楼一团乱,茶几,玉器,碎满一地,小侍们皆是惊恐的张大嘴巴,还有不少侍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或抱胳膊,或抱腿痛苦哀嚎着。
而蓝玉棠则气定神闲的摇着扇子,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只是脸上依旧苍白。
“这是做什么?”顾轻寒大吼一声。
众人皆看向顾轻寒,小侍们颤巍巍的低下头,不敢直视顾轻寒,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缩去,生怕顾轻寒一个生气,一掌拍死他们。
“陛下,陛下……呜呜……”段鸿羽看到顾轻寒来了,眼眶一红,带着哭腔,无限哀怜的看着她。
顾轻寒赶紧蹲下身将他扶抱了起来,一看之下才发现,段鸿羽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肿得老高,身上也有多处轻伤。
“啊,疼,疼,疼,臣侍的腰好疼啊。”
抽了抽嘴巴,疼你还能跑到仙乐楼来折腾。
“陛下,呜呜,您终于来了,您要是再不来,臣侍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陛下。”段鸿羽一把将头钻进顾轻寒的怀里,失声痛苦起来。
蓝玉棠摇扇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是不是男人啊,倒在女人怀里,哭成这样。
“陛下,李美人欺负臣侍,他非旦不向行礼,辱骂臣侍,还动手打臣侍,陛下,您看,这里都青了,他还踹了臣侍好几脚,陛下,您得为臣侍做主才成啊。”
说着,段鸿羽还将袖子撸了起来,露出一张青紫的手臂。
有些心疼的看着段鸿羽,原本想骂他的话全部吞了回去。不悦的瞪向蓝玉棠,“段鸿羽腰部受伤,又没有武功,你一个绝世高手,对一个弱男子动手,你可真够伟大的呀。”
蓝玉棠嘴角抽了抽,弱男子?好吧,他忘记这里是女尊世界了,他也确实够弱,才一脚过去,就伤成这样。
只不过他看到这个魅惑的男人,没有将他一脚踢出仙乐楼就算手下留情了。
什么身份嘛,不就是一个贵君,也敢带着一帮人来给他示威,还敢对他颐指气使,嚣张跋扈。
“记住你的身份,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顾轻寒冷冷道。
蓝玉棠又是一怔,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卧槽,那个女人,这也太偏心了吧,她都不问问事情的发展起因吗。
“喂,是他先来找茬的。”蓝玉棠蹦到顾轻寒面前。
顾轻寒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阻止他过来,“他是我的男人,不管谁对谁错,我的男人,只有我自己可以欺负。”
段鸿羽听到这句话,甜甜一笑,将头埋在顾轻寒怀里,撒娇的磨蹭。所有的疼痛瞬间消失。
而蓝玉棠看到段鸿羽将头埋在她胸口,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烦闷。胸口啊,那是胸口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吃豆腐呢。
“我也是你的男人。”这句话出来,蓝玉棠自己都吓了一跳,说的是什么呢,跟一个人妖抢女人吗?
顾轻寒邪瞄向他,撇撇嘴,不屑道,“是吗,可惜,我看不上你。”
段鸿羽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乐开了花,在顾轻寒看不到的地方摆了一个yes。太棒了,陛下又是他的了,没人敢跟他抢了。什么李美人得宠,哼,再得宠,能比得上他吗?陛下都说了,他是陛下的男人。
啊,他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