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零能和辛朵聊天的时间不长,两人在咖啡店里,说的都是心里最深处的感受,还有放在心底里,无法对别人言说的秘密。
朵朵她,原来喜欢的人是楚天骐,这一点说实话阿零之前完全没有看出来。那一夜从k歌房出来,她表白,他大吃一惊,根本没有想到要给答复,便这样不了了之。之后两人各自回家,几天后出了大事,因为担心阿零和严景,两人期间其实见过很多面商量办法,这件表白却是一拖再拖,谁也没有主动再提起。再之后,等到阿零平安回来的这一日,再也没有借口可以躲避了之后,他的选择是避开她,根本不敢再来见她。
辛朵伸手轻轻调了调身前有些微凉了的咖啡,勾唇淡淡一笑:“其实这样的结果我一早也已经料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喜不喜欢我,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自从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总像是心底悬空了一块,感觉空荡荡的,还会患得患失,这样下去不是我的风格,所以那一天我选择说出来,也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了断,得到这样的结果我也并不受伤,是我没有为这段感情付出什么,得不到回报,也是情理之中。”
辛朵抬眼,静静望向对面阿零沉静容颜,看那眉目间带起的温和,越看越美。辛朵再次笑了笑,有些安心,也有些羡慕:“楚天骐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个性,我也明白,他不是没有担当连个拒绝都不敢给的人,而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他不想破坏。他也一定是算准了我这样的个性也不会强求一个交代,其实我现在也的确是慢慢放下了,开始考虑将来,好像最近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反倒是想通了很多,也有了些勇气。阿零,我决定重回文工团了,前两天的选拔我挺有信心的,考上了就会忙起来了,但是也会过得越来越充实。”
辛朵如今,看着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少了一些往日为了照顾他们几个刻意维持着的大姐姐形象,多了的,是更加真实的淡然和平静。看着对面辛朵在阳光下浅浅的笑容,阿零也由衷的为她高兴,浅浅弯起嘴角来。
离别的事,不必说得太满,将来谁也不确定,只是如今她亦不再慌乱,只觉一切都是必经的过程,她每一步都认真的走过,便不会再有遗憾。有殿下在身边,还有清衡青青阿福他们的陪伴,她坚信,最后一定能有一个好的结局,有的时候,一个好的信念,是无比强大可以创造一切的起点。
温暖的阳光下,两个好友相视而笑,辛朵慢慢说完她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阿零静静倾听,然后,咖啡续了一杯,在辛朵柔柔亮亮的目光中,阿零微微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绕了绕耳边细碎的发,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朵朵,我和他,在一起了。”
轻柔的话语落下,对面那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即,缓缓的一点一点软化下来,一点一点,被释然取代。是么?阿零她…终于和那人在一起了啊…辛朵有些感慨也有些怅然,更多的,却是觉得这样的发展自然而然,她已不再介怀。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心意她的经历,她都看在眼里,这样的结果着实不算意外;而且,只要阿零开心不就可以了不是么?她现在看上去那么幸福,就足够了。想着,辛朵微微笑起来,伸手过去握上了阿零放在桌上的手,开口,很真诚:“恭喜。”
装饰温馨的小咖啡厅里,清晨时分人很少,安安静静的一处角落,互相祝福,她们交心相谈,透过那朦胧的日光,只能隐约看见同样年轻漂亮的两个女孩儿柔和在金光中的侧影,而不远处,那躲在书报亭后的女人两眼已是隐隐泛起了泪光,书报亭里打着盹的老大爷时不时斜眼瞥一眼这个有些奇怪的女人,张了张嘴,却是最终没有说出赶人的话来。
那样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已是临近中午十一点,到了阿零该回去的时候,这条开始有些熙熙攘攘的小街上,终于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一日,自回归以来就没有出过门的夜雪第一次走出了家门,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城镇大街上。万年前的古人,一下子进入这样现代化的世界本该感觉不适的,穿着从洗衣房随手顺来的佘青的衣服,夜雪却毫不惭愧的一路下山到了市中心,没有一点怯场。狐狸的嗅觉灵敏,她是跟着阿零的气味来的,除了想买东西之外,还想探查一下她在外面做些什么。
今天阿零出门没有带上佘青,无颜和大头却是跟得紧,所以她不能太过靠近,在离开咖啡厅还有百米开外的距离就停了下来,透过人群静静观望。面容秀美的姑娘,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夜雪站在街头,吸引了不少路人打量的目光,她微微勾着唇角心情颇好,这才是她该在的位置不是么,永远都吸引着各种人的注意力,众星捧月,她却不屑一顾。
迎着日光,这样的角度夜雪不太看得清咖啡店内的情况,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她倒是没多久就发现了那个同自己一样在窥探的女人。一身黑色的衣衫,长发披肩,女人看上去收拾得倒是还可以,脸上那要哭不哭的表情却是看着很古怪,夜雪的注意力很快被书报亭的女人吸引,微微皱起眉来,她怎么感觉那陌生女人给她的感觉其实有些熟悉?
下一刻,清越的风铃声响起,阿零和辛朵已是推开店门走了出来。身材娇小却玲珑有致的小姑娘走在前面,一身宝蓝色大衣衬着白皙肤色看着灵动又秀丽,推门,转身,抬头,露脸,随即,咔嚓咔嚓数声轻响,不远处停泊的一辆小轿车里响起连续快门声,记录下了这一连串的动作。
下一刻,偷拍完成的男人拿起手边的书页看了一看,再对比了一下相机显示屏上的画面,转头沉声:“通知老爷子一声,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当日,阿零见了辛朵之后就被夜福接回了家,夜雪自是不愿这么早回去,独自在陌生的街头逛了逛,挑剔了一些有的没的,也遇上了一些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难得下山玩野了,直到晚上十点过算着灵魄马上就要交替了她才踩着点回到岚山大宅,整个一楼大厅已经熄了灯,没人等她。
夜雪在大门口顿了顿,径直进了屋,想到今天在外面遇上的好几拨献殷勤的男人,不由冷笑。你看,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是么,出门,吃东西买衣服,根本不需要自己花钱,只要装娇羞笑一笑,就有大把的蠢货前仆后继的过来给她出钱,这就是她的资本。可是,这一趟出去,在她自信心得到极大满足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却仍就是心底填不满的空虚…
站在房间的穿衣镜前,夜雪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伸手将长发拢了拢,从购物袋里抽出一条黑色的蕾丝边小裙子,慢慢换上。黑长的直发,没什么过多修饰的黑色连衣裙,这就是昼零平时在家惯常的打扮,她从来不觉得她那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显然,大殿下他并不那么认为。
他们两人,真的是恋人么?除了相处时间很长之外,她并没有发觉两人有任何的过于亲密的举动。
那个昼零,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一天之中这么长时间都在睡觉,怎么看,都不是身体健康的人。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只是这个岚山大宅里没有一个人把她当自己人,什么都没有跟她说!呵,排斥她什么,那个佘青,还有夜福,为了那个昼零联手起来想要把她从大殿下身边隔开!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只要清衡殿下还在她体内一天,只要她还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一天,大殿下就绝对不能舍弃她,甚至,她还有以清衡殿下作为要挟的资本,只是她现在还不想明着和他们闹翻而已,所以不要太过分了!这么想着,嘴角弯出一抹冰冷的笑,夜雪盯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满意转身出了卧室。
今天出去逛了一圈,外面的吃的吃不惯她现在很饿,想到夜福的手艺还是有些期待的。夜雪来到厨房点亮灯,看了看灶台上,没有发觉同以往一样煨着的吃食,想了想现在的时间,夜雪到了冰箱前,一把拉开门——结果冰箱里竟是什么都没有!
一句什么都没有,说的是那双面开的,里头总是塞满了各种食材的冰箱,里头竟然是空的,连一个蛋都看不见!夜雪呆愣了片刻,想到了什么,伸手一个触碰,居然是结界?!
整个厨房,冷冷清清,除了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夜雪在冰箱前站了一会儿,感觉着里头的寒意隐隐渗透出来包裹上了全身,她突然就想到了今早的那一幕,想到了那张沉静淡漠的容颜,装出那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却在背地里连同着刁奴故意阴她?!昼零这个贱人!
砰的一声,下一刻夜雪重重抽上冰箱的门,这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她气得咬牙切齿在厨房里跺了跺脚,最后还是忍住了,冲回卧室一把甩上了大门——昼零,你等着,我们来日方长!
一楼大厅的动静,自是传不到二楼的主子房里,佘青安心的翻了个身,听着屋外的动静停了,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往身侧温暖的怀抱里窝了窝。
既然某莲花为了博取同情装柔弱,好菜好饭供着她不吃,那就不用吃了,自家小主子说话在这个家亦是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一点,她很快就能明白;
此外,隔天,某小狐狸就会发觉,自己不但没了晚饭,连出门觅食的机会都被剥夺了,殿下有令,为了清衡殿下使用的这具躯体安全,夜雪今后不得独自踏出岚山大宅半步,她不是把殿下的话当圣旨用么,这一次,就好好接着吧~
至于,某心机女之后每天因为吃得太少饿得胃痛,却是因为晚上夜福给清衡殿下搭配的饮食太有营养,饿着肚子还长得越来越珠圆玉润苦肉计完全演不下去了这一点,已是后话。
之后每日,佘青每每看着夜雪一副恶狠狠的谋划着什么的模样,心里都不免叹息又期待。叹息的是,自家小主子还是心地太善良为了清衡殿下没有太拿这只狐狸精怎么样,期待的是,这只拎不清的小狐狸最好气急了再弄出点什么大动静来惊动殿下,届时,可就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的事了~
——
那一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进入了四月,天气暖和起来,室外空气好宜出行,这一日,昼焰行和夜福均有事要办,阿零和佘青便约着出去逛街,无颜和大头自是随行,早上十点之后,家里只留下了夜雪一人。
如今在昼家,夜雪的处境相当尴尬,虽然没有人敢真的拿她怎么样,却也没有人真的当她是一会儿事。昼零对她的苛待,她好几次都想要去禀明大殿下却是连人都见不到,后来她又想了个办法,在自己房间的桌上留下显眼的字条,向清衡殿下诉苦,结果却是很多天过去了,不知是清衡殿下根本没有帮她转达还是大殿下根本不在意她的事,她什么回应都没等到!
好几日,当她躺在床上想到那张让她无比恶心的小脸时,她都几乎忍不住要动用灵力干扰体内那不属于她的灵魄好好发泄一场,却是最终忍住了!
一旦她做了伤害清衡殿下的事,就等同于和大殿下完全翻了脸,大殿下的个性她其实还是怕的,又怕又爱,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能站到他的对立面!而经过这段时间的对决,她亦是发觉了昼零在大殿下心中的地位也许远比她以为的重要,只是她不甘心,有了一个昼零就没有一点她的位置了么,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至少让她出现在大殿下面前,动摇昼零的地位,找到一线生机?!
这一日,夜雪同往常一样,如同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设计着阴谋,外面阳光如此灿烂,都似丝毫照不进她阴暗了万年的内心,下一刻,忽然一声很轻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夜雪狐疑睁眼仔细听了听,循着声音走到了大门口。
站在门口的监控器前,夜雪研究了半天,竟是被她打开了摄像头,画面里,穿着一身简单套裙容颜温婉的女人正有些拘谨的交握着手,站在院子外的铁门前等候,夜雪皱了皱眉,尝试着呼了一句:“是谁?”
女人听见声音一下抬起头来,对上摄像头的脸看着有些熟悉,带着些紧张,夜雪辨认了一会儿,这人是那天在咖啡店外偷窥昼零的女人?
下一刻,女人微微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开口:“您好,我的名字是王海萍,我…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见一下昼零,还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同昼先生谈一谈,可否请您开个门,让我进来?”
女人的神情恳切,那张才见了第二面的脸,上一次就让夜雪感觉莫名的熟悉,这一次,再次看见,看着那清丽温婉的眉眼青黑的眼眸,夜雪突然发觉这个女人,长得竟是有三分像昼零?
那一刻,直觉一瞬涌入心头冥冥之中就像是她等了多日的机会突然降临,夜雪当机立断下了判断,摁下了开门的按钮。
当日午后,出门的几人相继回家,夜雪事先将客人藏在了自己房内,耐心的等到佘青伺候昼零睡下,私下叫了夜福透露了一些王海萍的事,然后,果然,终于在她回归的一个月之后,第一次等来了殿下的召见!
为了这一次召见,她很早就换好了衣衫梳了好看的发髻,整个人看似简简单单却是每一寸装扮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为了能给大殿下留下只见一面,就过目不忘的印象!看着镜子里一身黑色裙装清丽出尘的自己,夜雪只觉自己这样很像昼零,却又是她的升级版,一颦一笑都比她要好看得多!她不以模仿其他女人为耻,既然大殿下的喜好便是这样,只要他喜欢她愿意天天这样模仿着昼零出现在他面前!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美丑所有人都分辨得出来,很快大殿下就能在对比中发现那体弱又年幼的昼零根本不如她好看,届时,有着清衡殿下的关系,她若是提出来想要成为大殿下女人,他应该也不会拒绝…毕竟,多一个人伺候有什么不好,她也没有非要取代昼零的位置。
夜雪这样踌躇满志的想着,甚至为了自己如此识大体的想法有些感动,一行人行至三楼书房门口,夜福转身看着身后那张风情万种的脸,直觉这个丫头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心中不爽的拧了拧眉,下一刻夜福打开书房的门,冷冷开口:“进去吧。”
夜雪和王海萍一起进了书房,午后的书房透入了明亮的阳光,柔和了硬冷的氛围,不如平时那样肃穆。宽大的房间里,唯一的一张书桌之后,一身黑衣容色清冷的男子正静静而坐,一双青黑色的眼眸里透出微凉的光,淡淡望来,那一刻,视线带来无形的压迫感,看着那张青隽容颜夜雪下意识竟是差点屈膝跪下去,却在下一刻一瞬反应过来生生抑住了,之前她可是以这家女主人的身份问话,才套出了那王海萍嘴里的很多秘密,现在哪有跪的道理?
只是她自然也不敢上去套近乎,只能这样有些局促的站在书桌前的空地上,身后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王海萍也有些紧张,话说对面那昼先生,他当真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么,竟是看着这么渗人,小…小零就是跟着这样个性的人长大的?
墨瞳淡淡望来,在夜雪身上停留一秒便绕开,落在了另一头的王海萍身上。眼前的女人,气质尚可,长相也还行,普普通通不像是精于骗术的女人,便是这样静静看了一刻,昼焰行向后靠上椅背,冷冷开口:“既然你说,你是阿零的生母,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么?”话落,看着对面女人一下抬眼望来那微微胆怯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勾唇,笑容有些冷:“阿零来昼家这十年,来认亲的人不少,你又能给出什么特别的故事,让我相信你?”
那一刻,微微慵懒的声线,带来的是高高在上傲睨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冷意,王海萍不傻,对方的态度她全然感觉了出来,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刻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低头,轻声开口,她终是缓缓道出了往事,带着微微的,苦涩。
王海萍的故事很简单。
当年,她还是c大历史系的学生,大四的时候,同调任来的年轻史学系教授一见倾心,两人迅速坠入爱河,毕业之后一同前往了教授的故乡,f省的一个小城镇,未婚同居。
生活在一切之后,王海萍渐渐发觉了教授对佛学神学的痴迷,史学系的专家喜好研究神学的很多,当时她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沉浸爱河整天幻想的都是生下孩子相夫教子的美好生活,直到有一日,教授在半夜兴奋的把她叫起来,说自己找到了一个异人,可以帮助他实现神降仪式!
那是她才恍惚察觉到,教授对于神祗的痴迷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她有些害怕,却有舍不下深爱的恋人,半推半就稀里糊涂之下,就顺着仪式的发展,成为了里头的一个道具…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冬日,闰月,是传说中阴年阴月阴日,这样一个光是听听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日子,那一天,教授将我带去了临县山野中一个无人的小丘上,当时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老得连男女都看不出来,教授和那老人在山丘上画了一个阵图,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曾经在家里的很多书上都看过,知道那是阵图,然后…”王海萍说到这里,似是那一夜所有的阴冷和寒意透过回忆一瞬侵袭全身,她经不住打了个寒颤,伸手抱上胳膊,闭了闭眼,“然后,就在那个阵图之上,当着那个老人的面,我的男友,教授,他强行…”
说到这里,王海萍已是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当时,她已是不愿意再参与这样恐怖的仪式,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幻想幸福都是虚假的,却是无法反抗无法挣脱,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卷入了这场恐怖的漩涡,那一日,全身的疼痛都如今都还清晰可辨,耳边,那老人口中如同咒语一般的低喃亦是如今都在耳边盘旋,记起这样的回忆显然让她很痛苦,王海萍抱着胳膊,低着头叙述的声线都有些哽咽,终是再也忍不住微微抽泣起来,偌大的书房内,只剩下那拼命压抑的哭声,高位之上,清冷墨瞳之中寒意散去了少许,另一头,默默听着一切的夜福眉头紧锁,目光中却是透出了一丝同情,等了片刻,夜雪却终是等不及了,微微偏头低声提醒:“你继续说,说你那天在仪式上看见的那个异象,那才是最重要的是,你快点一五一十说清楚。”
这时候,王海萍亦是察觉到了这个名叫夜雪的女人的异样,却也没有心情再多顾忌,当年的往事不堪回首,只是如果能认回小零,只是说上一遍又有什么关系?!眸中带上一抹坚定,下一刻王海萍抬眼对上高处那双淡漠黑瞳:“昼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仪式的细节对于你们这么重要,不过如果你们必须知道,那我能回忆起来的就是这么多。包括阵图,包括那个老人,还有最后的时候,那仪式似乎真的有了效果,我当时睁着眼,瞪着天空,我不能确定我看见的一切一定是真的,但是当时我的确是看到了,我头顶上的天空中,凭空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花,黑色的,像是…莲花,那是一朵墨莲,慢慢往下,慢慢变小,然后,进到我的肚子里…”
说着这样匪夷所思的经历,王海萍呼吸微微急促,紧张的盯着对面那双淡漠墨瞳,生怕从里头看出一点惊异和不屑来,结果却是,那墨瞳之内情绪始终清冷,冷淡中,却又似给了她一些奇异的勇气,下一刻,她终是咬了咬牙:“之后,我仅仅怀胎三个月就生下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小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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