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道听罢,眼神恍惚,嘴角微勾,这个结果没有什么出奇的,绝对是权门的手段。
武明道有意打趣,玩味调笑曹将国——
“大哥竟是如此爱重皇嫂,这送上门的美人,也不能算是上权门的恶意——大概是那边的人,考虑到这些时日,皇嫂身子重不能够服侍大哥,又怕大哥欲求不满,所以提前就为大哥备上了。齐人之福的好事,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事事有,还是人家娘家人大度,大哥怎么这么生气呢?”
一说到这里,曹将国两眼瞪如铜铃,咬牙切齿道:“什么?这叫什么话!那是大度吗?那就是居心叵测,我家皇妃身怀有孕,情绪十分不稳定,经常忧思敏感,这个时候往我床上塞人,我家皇妃若是气出个好歹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权门不知道怎么乐呵呢!”
武明道掩唇坏笑,他是了解的曹将国,看似粗枝大叶,脾气耿直,实则粗中带细,做事有章法,却从不姑息奸佞之事。
曹将国一眼恶瞪,看着偷偷发笑的武明道,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二弟——这事有那么好笑吗?我看你笑得灿烂,到底为何?”
武明道察觉曹将国满脸不爽,他赶忙收敛笑容,控制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了些。
“不是不是!我看大哥是误会了,明道笑是因为明道觉得大哥这个人实在太好了,为了嫂子能够经得起这般大的诱惑,可见皇嫂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啊,这点倒是让二弟羡慕了!”
曹将国被武明道这么一捧,登时气意全消,他冷哼一声:“对啊!我的女人跟了我,只可能享福,不能受半点的委屈,即便那个人是我也不行!甄珍是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好女子,我知道她嫁过来受了多少的委屈,但是她却从来不抱怨一句,温柔体贴凡是都会为我设身处地着想。她现在怀着我曹家的骨肉,辛苦得很,若是我在这个时候寻花问柳,另纳一房,我知道她不会说什么,这所有的委屈,她都会一个人咽下去,但是我过不了自己心头的坎儿!大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曹将国心中有数!这辈子我不可能辜负一个对我用情至深的女子,所以,我曹将国立誓,这辈子只可能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上官甄珍!绝不会再另娶他人。”
听到这里,所谓浪子之人的武明道,听到这里,眼神泛起层层涟漪,心中感慨颇深——
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曹将国,对朋友热情,对兄弟仗义,对爱人忠贞,这种彻底而又纯碎的人,虽然脾气臭了些,说话难听了些,但是不失是一位真英雄!
比起权门那些口蜜腹剑的笑面虎们,武明道更喜欢跟曹将国这样的人打交道——对于兄弟,不比心机,只要直呼胸意足矣。
武明道会意一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大哥这是动了真情,把嫂子捧在手心里宠,要知道王者身负重任,不仅仅是对国事,家事亦是如此——帝王薄情是不想被感情牵绊,成为自己政治上的绊脚石,更是为了通过婚嫁手段拉拢势力,而妻妾多,子嗣绵延,为自家血脉开枝散叶,怎么说都是对大哥,对西疆有利无害的……”
谁想,武明道不过是有意试探的一番话,当即惹来的曹将国的强烈反感。
曹将国怒眼一瞪,恶狠狠道:“你这家伙说话时候越来越不着调了,是不是在权门混的时间久了,也变得油腻圆滑了,这种不是人说的话,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说多了日后咱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曹将国这般反应,完全在武明道的意料之中,虽是多少有些怀疑对方的态度,但是再一次被证实曹将国的决心后,武明道挨骂十分开心。
武明道勾嘴一笑,连忙赔罪道:“大哥教训的极是,二弟唐突,思想一时腐化,被大哥这么一骂,突然惊醒,武明道受教了!”
说着,武明道妆模作样弓腰作揖,十分谦逊。
听罢此话,曹将国气意大小,却还装腔作势,继续训斥道——
“你小子到底是和真心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是为了敷衍我这个大哥呢?”
武明道抬头露出委屈表情道:“当然是真心知错,大哥为什么要怀疑明道呢?”
曹将国一甩衣袖,撇了撇嘴道:“老实说,这五年不见,你小子倒真是变得不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在权门时间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我是越发看不懂你小子了——权门的人,太精明也太会算计,在权谋上曹将国自允不是对手,但是却觉得自己过得舒心惬意,这样简简单单地活着,没什么不好的。”
听到这里,武明道会意一笑,他缓缓立直了身子,应声接话道——
“大哥说得对,人的心对**的需求在不断加码,你向**索去的越多,被其束缚得就越多,权门一族皆是如此,他们想要得很低,却不知道在谋取利益的时候,相应地是要付出代价,这种被枷锁层层加身的感觉,你以为他们就真的好受了吗?天天小脸违背初心,一边讨好着他人,一边算计着他人,大哥以为他们不憋屈吗?虽是有了金钱,名声,权利,可是独独失去了自己,权门一族有几个人能够有大哥这般的觉悟,活得自在不违背初心呢?”
听到这里,曹将国心中大悦,武明道这一番踩他捧我的说辞,真正说到了曹将国的心坎中,他还有什么理由指责痛斥对方呢?
曹将国掩不住的喜意,却还是拉不开颜面,故装生气道:“你啊!这张嘴死人也能说活了,这般巧言令色,哄人开心,说说看你是不是也是用同样的办法,取得上官侯爵的信任,这些年你才会升迁的那么快?”
武明道呵呵一笑,他知道这个命题不好回答,但是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了,好不容易哄好了对方,有了起色,可不能够在这关键时刻翻了船。
曹将国笑道,脑子转速飞快:“怎么可能呢?我与那上官侯爵只是上下级,他欣赏我提拔我,那是因为靠战功累累换来的荣誉,我俩可不比与大哥这般亲近,若不然二弟也不会想尽办法躲着那上官侯爵了!你说是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