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锁链牢牢地锁住了我的手脚,同时我还被上了极具羞辱感的“狗链”,让人牵着一路往前。
并不是我怕死而甘愿被如此羞辱,而是犴干在我胸口上插了一只淬了大量尸毒的钢针,从而封了我的鬼力叫我虚弱的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再加上手脚被锁住且有不少门徒一直盯住了我,所以我自然连自杀都做不了,就只能任他们摆布了。
穿过幽暗的隧道,我被数十名尸解门徒扭送到了一个大厅之下,跪了下来。
与我之前到达的地堡三十三层底一样,这个宴会厅也是非常奢华美丽的,期间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由此真可看出犴干是个颇爱宴会热闹的人。
“眼睛往哪里看?!老实点。”一皮鞭鞭在我后脊梁上,疼得我一哆嗦,“小子!把头低下去!”
即使没有鬼力护持,我的身体也是非常强悍的,不过尸解门的武器却偏偏是针对灵魂的,所以刚才那一鞭子其实算是直接鞭在我魂魄上的,所以吃痛之下我也不得不选择服从,乖乖地低下了头。
宴会正酣,众人把酒言欢,举杯猜拳,酒味儿、呕吐物味儿弥漫在这巨大的房间里。我这样跪着许久嘈杂众人也没能发现我的存在,依旧醉生梦死。
“犴干之所以让人押我来此地,为的就是杀我而为酒会助兴吧……没想到,我会成为这些下三滥、不入流之辈欢乐的玩物……”我心有不甘,脑子里也想了很多之前也是,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选择向五味子求助。
毕竟我已经叫他强留下来就是对他们和自己的不负责了,我现在还都教人给绑了,再叫五味子来强行劫下我,不就是坑害他们么?思来想去,都是怪自己非要逞强去救红芪,现在得了苦果也只能由我一人来尝。
“哎——诸位,酒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吧?”犴干手拿着酒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东道主姿态地朝着席下的人朗声问道,同时也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各位,今日叫大家来尸解门为的是什么你们还知道么?”犴干喝得满面红光,容光焕发的样子眼睛闪烁着难以遏制的喜悦。
“哈哈哈,我想门主此次喜事有二,只是不知在下猜想是否正确。”九环刀第一个跳了出来,如是说道并成功地引起了犴干的兴趣。
“哦?哈哈哈,九环刀老弟就是聪明,不错!就是两件,但不知道你说的两件和我说的是否一样呢?”犴干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得意洋洋的看着那边的九环刀。
九环刀听言犴干夸奖自己猜的不错,心中大喜,迫不及待的说道,“在下猜测,今天门主宴请众客,一来是为了庆祝门主荣迁血法宗西路使一职;二来是为了庆祝门主喜获美人一事。”九环刀说着往犴干席位上端坐的一位美人瞄了一眼,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在下说的对不对呢?”九环刀自以为自己说的无懈可击,更加认为犴干这个靠山今后是靠定了。
“……九环刀老弟,你肯定是喝多了,来人啊给九环刀老弟倒一些醒酒汤。”可令九环刀没想到的是犴干完自己的一番言语非但没有半点喜悦的神色,反而立即阴沉了脸,扫了兴一样哼哧哼哧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与那位美人交谈起来。
“我……”九环刀不知其中原因,摸着脑袋满脸疑惑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看起来宴会的兴致也消了。
在场有很多人也不甚明白,为什么九环刀如此卓绝的马屁能一巴掌拍到马蹄子上,于是纷纷打消了前去奉承的念头,都兀自喝酒吃菜起来。
虽然离得很远,可我还是将那里发生的事儿全部看在了眼里,原因很简单,与犴干同席位的美丽女子就是犴干女儿——红芪。
九环刀一心一意想要奉承阿谀,全把打扮地美艳万方的红芪当做了犴干纳的小妾,而且他还把话说得非常暧昧、刻意,要不是犴干要面子不想破坏了宴会的气氛,不然按着犴干残忍好杀的性子,九环刀现在就是具尸体了,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喝酒吃肉呢?
当然这种小插曲并不足以使整个宴会气氛有所变化,客人们还在热热闹闹地吃喝,倒酒的仆从堂上堂下地来回跑动一刻都不得闲。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红芪侧过头对犴干说了些什么,犴干便面露笑意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站起身并离开了席位。
“咳咳,各位好友贵宾,大家把手里的酒杯先放一放,容许犴干我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犴干声音清朗声声入耳,所有人不论是醉是醒都能听清,于是宴会上的欢笑吵闹声渐渐息止,纷纷抬头看着上席的犴干。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犴干侧身一让,将坐在席位上的红芪扶了起来。
红芪本来就花容月貌,在尸解门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天仙般的人物,在加上现在的红芪打扮雍容,服饰华贵,直让那些看惯了丑陋猥琐门徒的来宾直了眼,有些猥琐的更是长大了嘴巴流起了口水。
“说起来也可笑,如今的我虽然满头白发,形容枯槁,可事实上今天恰是我四十五岁的生日……”
“四十五?!!”不光是我和在场的来宾,连押解我的门徒都面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我犴干今年才四十五岁,要是不是二十年前,我受人暗算,我也不会沦落到此般地步。”多少年来的秘密当众宣读,多少让犴干有些情绪激动。
他颤抖着嗓子说道,“二十年前,那人不光毁了我还夺了我的妻子,夺了我的女儿!我无时不刻地想要复仇直到今天——”犴干长舒一气,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直到今天,苍天怜见,我终于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亲身女儿。”
犴干轻搂着红芪,往前走了一步,好像是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美丽的女儿一样,“二十多年来,这可怜的孩子一直认贼作父,把那坑害我的人当做自己的父亲,直到现在才知晓真相……”
我跪在厅下静静地听着犴干的阐述,在他琐碎的语言片段之中,我方才了解到二十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故事与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