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我心里怨恨起自己来,怎么现在如此大意粗心,为什么连危险都无法察觉?
“你先别动!”九环刀的确被我取了半条性命,现在正用一只手支着大刀,满身伤痕,头破血流的,可是即使是这样,他另一条强壮的胳膊还是能轻松地扭断白术的脖子的。
被他一喝,我当然不敢再动,只能站在原地与他对峙起来,暗地里则立即与五味子求救,告知他一旦解决那边麻烦,赶紧来助我。
五味子听到我求救,当即便回应,直叫我权且拖住九环刀,他定尽快解决手头麻烦,再来助我。
“呸——”九环刀吐了一口血水,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毒,“跪下”
“我警告你,如果你伤了她半点,我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也死死地盯住九环刀的眼睛,告诉他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叫你跪下!”九环刀并不在乎我的想法,将白术的脖子卡得更紧了,白术原本白净的脸蛋,一下就编的红涨,不由地挣扎起来。
“……”事到如此,我不能不服软,只能双膝弯曲,直接跪倒在地,“我再说一遍,不要伤到她……”
“妈的!哪来这么多话?!”九环刀听我威胁,顿时红了眼,居然拄着大刀一瘸一拐地朝我冲来,一脚踢在我左脸颊之上,“老子叫你多话了么?老子叫你多话了么?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把这个小妮子的脖子扭下来!”
我被九环刀踩住脑袋,虽然心中已经杀心汹涌,可是看到白术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我也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咽下,不再说话。
“妈的!”即使我现在如此,九环刀对我还是不满意,他直起身子,一脚踢在我侧颈,拔出大刀就要将我斩首。
生死之间,九环刀身上的杀气瞬间激发了我的求生本能,再加上潜意识里封安的影响,我在大刀落下之时打滚躲开,从地上一跃而起,举起拳头正中九环刀面门,直接把他鼻梁打断,迸出一摊鲜红的血液来。
“呜——”九环刀捂住脸门一个趔趄向后连退几步,我不依不饶举着拳头便要再上,他看我冲来,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然后一手举起白术,一手将大刀横在了白术脖子上,大叫一声“站住!”
看到白术,我宛如冷水淋头,一身的气力一下子退却七分,立即停下了脚步,举起的拳头也僵在了空中,一时不知所措。
可是,我虽然无心再相九环刀发难,但九环刀见我反抗杀我之心已经坚定,他看我愣神的功夫,忽然大喝一声,手拿大刀一个箭步冲上起来,刀尖只刺我最柔软的腹部。
九环刀身受重伤行动也相对迟缓很多,要在之前,我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行动,可是现在我已经失了斗志,再加上一时分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感受到我腹部一凉,大刀刀尖已经捅开了我的肚子。
“去死吧!”九环刀红着眼,把我整个人由刀尖上挑了起来,用力一掷把我从席上丢下,我随着阶梯一路滚落而下,正巧摔在五味子面前。
“小主人?!”五味子见我滚落,忙抬头看去,发现白术被九环刀卡主喉咙抓在手里,性命堪忧至极。
“我没事儿……”我捂住腹部的破口勉强支起身子,对五味子说道,“快去救下白术,我现在身体不同,不会死的……”
五味子原想为我疗伤,可看了看这边双眼空洞的犴干,又看了眼那边越战越勇的黄虎精魄说道,“这黄虎应该可以护持住小主人,老朽现在先去救下白术。”话音一落五味子便身形一晃直接消失在我面前。
“快去,就下白术……”只是现在的我意识越发模糊起来,居然一时无法察觉到五味子的离去,原想聚集鬼力到腹部伤口,来舒缓疼痛,可不论如何,其他地方充沛的鬼力就是无法到达腹部,原因则是鬼头刀刀尖上戾气深重,就和犴干炼制的尸毒一样,正好克制了鬼力的汇聚,叫我只有强行忍住肚破流肠的疼痛。
眼前越发漆黑,耳边的声响也越发模糊而又不真实,黄虎之魂因为一下要保护两个人,与他们血法宗的战斗也相对吃力很多,不久也受了几处伤痛,痛苦地嚎叫起来。
至于我这里,自从肚皮上被扎穿之后,浑身的鬼力竟然开始了外泄,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也越发虚弱,精神越发不集中之时,鬼力便会泄出的更多,这般一来就像是个恶性循环一样,把我拖相了衰竭。
我的身体越发沉重,我好像处于一个漩涡的中心,有一道看不见的牵引力把我一步一步拉向身子地下无边的深渊。
难道这就是濒死么?我的耳边响起了封安焦急的喊叫,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倒是在深渊的尽头我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呐喊——“我饿了。”
“我饿!!!!”这就是我濒死之时,唯一的感觉,那不光是来自于肚子之中的饥饿,我无法描述也无法控制,特别是当我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之时,口水无法控制地流淌出来,在那个时候我从未如此地渴求血液与鲜肉。
怀揣着对鲜美血肉的伟大追求,我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扑向一名血法宗的人,他在被我扑倒的一瞬间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太听清,即使他在我胸口划了一刀我也不是很在乎,因为与此同时我已经把他的脸皮扯了下来,嚼到了嘴里。
在皮肉咽下去的那一刻,我方才恢复了半点的理智,可在我反省自己的暴行前,那中饥饿感又充斥了我整个身体,我的嘴不再停歇,眼前闪过了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内脏”,“器官”,“脑子”……
我无法停下了也不想停下来,直到我陡然发现,嘴里滑腻的肉不再是鲜美多汁,反而变得僵硬腥臭之后,我才缓过神来随即呕吐不止起来。
我抹去嘴角的头发,颓然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被吃了一半的身躯,失去了所有的胃口,一根肋骨还被我抓在手上,上面牙痕累累。
血法宗的人作为旁观者亲眼目睹了一切,血腥的场面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勇气号呼着全部跑开了,奇怪的是,这一次我居然没有半点负罪感与后悔,相反我抬头看了眼那边与五味子对峙的九环刀,两腮再一次流出了口水……
“封安?”我摇摇头,“这次是封简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