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石特地来提醒齐晨——太上忘情也是劫力一种。?中文 w≤ww.
齐晨听到后,翻了一个身子,靠着茶几,头在茶几上枕下来,浑不在意地喝一口酒,斜看了巴天石一眼,又提起酒壶喝了一口酒。
一句话也不说。
孔菱惊得停止了演奏。
齐晨才和善地笑着说:“接着弹啊,你这曲子很有韵味。”
巴天石跨入亭中,“齐晨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大难临头了!”
齐晨道:“太上忘情只能算是慢性毒药。人心腐烂,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在担心什么?再说了,人本来就逃难一死嘛。”
“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不担心?这劫力可是完完全全都应验在你的身上呢!”
“都说了太上忘情嘛,我当然会变得比较迟钝。但是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剑修拼命锻炼、九死一生、梦寐以求的完美心境,我唾手可得。”齐晨闭着眼睛笑起来,“可是我要这心境有什么作用呢?我现在想要的只是醉生梦死,仅此而已。”
巴天石道:“你小子沉湎酒色,我看是成不得气候了。”
齐晨笑道:“一千年以前就有人这么说,我还不是这么过来了。修行最重要的,不是努不努力。都说什么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看完全是屁话。不用说我,就是比猴子你更努力的修士不知道有多少,又有几人能到达你的程度?”
巴天石又问:“那个释空究竟什么来头?”
齐晨道:“号称凡间唯一的仙人,你说什么来头。”
“啊?此话当真?”
“话都是释空自己讲的,我怎么知道真假。好啦,不要说些没趣味的废话了,打扰我听琴。你喜欢么,喜欢也可以一起听。”齐晨懒散地道。
巴天石这顽猴,心里一直很躁动,让他坐下来听曲子,不如让他去火山里面泡澡。连忙道:“齐晨小子,你还是饶了我吧。”目光一转,看到孔菱,月下一张明媚妍丽的脸,“呀!你小子又娶了一房夫人?这俺老巴可得说说你了。这女色,你这么索取无度,不知道节制。迟早危害自身。”
“哪里话。这是我新封的大乐官。负责天子山礼乐。”齐晨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死猴子,你就既然不懂音乐的美,就不要打扰我了。去爬你的树去!”
巴天石走后,孔菱的琴声变得越来越平缓。
齐晨吩咐道:“今天晚上我和这猴子的对话,你就当没有听过。”
孔菱点头道:“是。”
“你回去之后,我会着人送一份魔教的乐谱给你,名字好像叫什么天魔什么姹女谱,你要是喜欢,可以稍微钻研一下。也是魔教前辈们的心血。”
“谢圣教主赏赐。”
“不用跪我,弹琴就好了。”
齐晨冷山听琴,宿醉一场。
醒来后,山崖小亭的白纱还在慢慢飘舞。
宋依儿端坐在小茶几边上,正在喝茶。
“孔菱呢?”
“一个小姑娘陪你吹了一晚上冷风,嘴唇都冻得青紫,我已经让她先回去了。”
“哦,是吗?”齐晨又躺下来。
“你的小情人何幼怡灭了******、承天道那一干邪教,平定了中土。”
齐晨搂住宋依儿柔软的腰肢,“嘿,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东西。”宋依儿帮齐晨倒一杯茶,“喝喝茶,解解酒。然后跟我去见一些人。”
“什么人?你去见不就好了吗?”
“上次投诚的十五城的城主我已经全部请上山了。其实就算我不请他们,他们也会上书要来的。我这么做是为了安他们的心。”宋依儿道,“四仙山重新掌握中土,这些人不诚惶诚恐才怪。”
宋依儿请这投诚的十五城的城主上山,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留下质子。
十五位城主每家留下一个儿子在天子山上做人质。当然了,名义上是留在天子山学习魔法、道术。
齐晨治下几百城,一直都没有例外的。
齐晨还不知道,这次投诚而来的十五城城主,以福陵云家的势力最大。云老四在这十五城之中,隐隐有领袖的地位。
这样的场面齐晨一直都没什么兴趣。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会着迷于别人拜倒在自己的脚下,欣赏诚惶诚恐的表情。可是对于齐晨来说,这是最无聊的差事。齐晨坐在御座上,嗯嗯啊啊了一阵。话都不用多说一句,反正都有宋依儿代劳。
本来齐晨昏昏欲睡,突然现底下说话那个年轻男人声音很熟悉,细细一看,居然是云老四。云老四也不知道哪里弄了一套礼服,十分宽大,又是纯黑色,带着高帽,头上插着翎羽,显得老气横秋。齐晨才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大家都和和气气地说着一些场面话。什么圣教主天威浩荡;圣教主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青春永驻……反正底下这些人拍马屁的词汇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天子山崔嵬不可攀,太上宫气象非常。
而齐晨又如日中天,是玄洲三圣之。
这些城主看到了天子山的气派之后,几乎都对魔教服气。
会谈在一团和气的气氛之间进行。十五位城主带了很丰厚的礼单上山,宋依儿又给了相当丰厚的一笔赏赐,皆大欢喜,宾主尽欢。
齐晨看着云老四,想起当初一念动风云,带着姚小蝶下山去福陵的事情。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么多故事,好几位夫人。
猛然悟出来一个道理:如果瘫痪在天子山,而不动起来,似乎就不会有奇妙的事情生呢。
底下云老四还在洋洋洒洒地说话,都是些拍马屁的话。云老四一本正经的表情,一点也不脸红。脸皮之厚,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
这一场觐见结束之后,按照齐晨的意思,独独留了云老四下来。
齐晨送宋依儿回宫的时候,云老四独自在偏殿中踱来踱去,不知道那位高深莫测的圣教主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唯一说的一句话为什么就是独独留下自己。内心不免十分忐忑不安。
云老四到现在也不知道,徐子陵就是齐晨。他还和这位天下第一的圣教主大人称兄道弟过。
云老四本来走来走去,突然被人搂住肩膀,道:“喂!云老四,我们喝花酒去。你家里那些蓝眼睛的胡姬呢?丰乳肥臀的,想想都很带劲呢!”
云老四热络地道:“哎!老哥你不知道,我家里那头母老虎实在太厉害了,我现在一个都养不成,全部遣散了。曾经风流满福陵的云四爷现在已经成为昨天的传说了。”
云老四说这些话,做这些动作几乎是本能,说完之后意识到不妥,这里是太上宫,回过头,看到齐晨:“咦?!圣教主大人!您……”
云老四的样子惊疑不定。
齐晨道:“你这么害怕干嘛,我们以前见过的。你不记得了?”
“见过?”云老四在脑袋里面拼命搜刮,也不记得和齐晨见过面。这样绝顶的人物,就算隔了一千丈,只是看见一个身影。云老四都会在酒桌上踩着桌子拼命吹嘘。这一点,云老四还是有把握的。
“徐子陵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徐先生嘛。我们情投意合……呸呸呸,是志趣相投。徐先生还有一位百毒娘子夫人呢。不过已经好久没见过了。这位徐先生不论战场还是情场都很勇猛呢,一直都是我佩服的对象。我能坐上云家家主多亏了徐先生的扶持。咦?圣教主您何出此问?”
云老四这人虽然荒唐,却是有恩必报的性格。徐子陵去得太匆匆,甚至有些遗憾。
偏殿的大门被两个侍女打开,姚小蝶缓缓走进来。
“你看她是谁?”
“徐夫人?这怎么回事?”云老四看见姚小蝶的眉心多了一点五色晶体,眼瞳也变成了金黄色。但大体上还是那个百毒娘子的模样。
“她是我夫人。你说徐子陵是谁?”
云老四一拍脑袋,“哎呀,啊啊啊啊,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徐子陵是圣教主大人您呐……”
云老四终于反应过来,“难怪,难怪。我说徐先生这么神勇!”
齐晨道:“云老四。当初在福陵我对你说过,以后有机会我做东,请你喝花酒。既然来了,当然要让你见识见识天子山的好风光,你玩过异族的美人吗?猫人族、狼人族的小妞都特别带感啊!”
云老四搓搓手,很期待的样子,不过马上又变成痛苦的表情:“不行啊。我家母老虎也跟着来天子山来了。这件事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回去一定要跪搓衣板。”
齐晨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云老四!想不到你这么怕老婆?当初在福陵的时候,谁不知道你是福陵第一潇洒公子,就差每天住进妓院里面了。你现在跟我讲,你怕老婆?不是在玩我吧?在这里我是老大,小心我叫人砍你哦。”
云老四道:“老大,真不是。其实,你别看我老子很有派头,一样很怕我老娘的。这么说吧,怕老婆是我们云家代代相传的传统美德。”
“怕老婆还能怕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们云家真是别无分号。云老四,这一点算我服你了。你回去对你老婆讲,是齐晨逼着你喝花酒的不就行了?这里还有人能大得我齐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