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井中人那件强奸、绑架、抢劫、杀人大案,萧云天稍稍松了一口气。
前面几个人骨拼图、河边旅行箱、B级通缉令几个案子,都出现了神秘电话来指点迷津,虽然到现在并不清楚这个神秘来电人的身份和意图,但这些电话并没有对侦查造成实质影响,有时反而扩展了侦查思路。
但令萧云天还是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人不说明自己的身份,不现身说明情况?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来,简直成了灵异事件,神秘电话无处不在,但又无迹可寻。本想查个水落石出,却又不着边际,毫无头绪,好在对定案没有什么影响,只好临近办案期限快到时放弃查寻电话来源。
算上赵生金、周九效的这起绑架抢劫杀害出租车司机的案件,已经是第四起大案了。不过,这起案件,倒没有出现神秘来电,这倒让萧云天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神秘来电人也不是那么万事皆通的嘛。
那些神秘电话或许是哪个知情人的恶作剧吧。只能暂且先这么想了,先不管它。
其实警察查案这件事,原来说过的,很多时候都是出于偶然破案,你观察到了,就破了,你观察不到,就破不了。这个偶然其实也就是责任心的问题,警察们如果都能够勇于担当、敢于担当、善于担当,破案虽说不能变得轻而易举,但总会难度不会那么难了。
不过,案件的侦破难易程度和案件的大小并不绝对成正比。有的时候,案件虽然大,但侦破很简单,犯罪嫌疑人做案后当场被抓获,或者在逃跑途中被抓获,虽然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犯罪后果,但从侦查过程中还是没有费多少力气的。
还有的时候,案子虽然小,可能就是轻微的盗窃,也可能两三千块钱,刚刚够上盗窃罪的立案标准,这种案子反而有时很难破,也可能小偷是老手了,留下的痕迹不多。象社会上被偷钱包、手机、被偷自行车、电动车的情况非常多,或许很多人也有过报案的经历,警察来了作作记录就走了,从此就没有下文了。
案件的侦破力度与重视程度是成正比的。假如这个案子是社会民众所关注、网络舆论已经跟风、各类媒体大量聚焦,这样的案子,即使不是故意杀人的大案,就是一些小案子,公安机关也会下大力气去查获。比如有个日本人在武汉丢了辆自行车,当地警方不到一天就给找到了。但如果换成是普通市民丢车,估计没有那么大的动力去查案。
这种不正确的政绩观从来也不会发生在重案侦缉队的这些人身上。
队长萧云天嗜破案如命的人,每破完一件案子,就象是学者写完一篇论文一样有着一种成就感。这是一种从无到有的创造性工作,比行政机关按部就班的官僚生活要刺激的多、要新鲜的多、要生动的多。
萧云天厌恶到行政处室去工作,那些部门整天埋头于各类数不清的文件、简报、批示之中,不停的准备、筹备、参加各种会议,还有那种动不动就先论等级、乱命令的“拿着羽毛当令箭”的情况令他感到不适,为什么人们不把权力用到极致就不甘心呢?为什么不在原则性基础上,研究一下,赋予更大的灵活性呢?
因为这种想法,萧云天曾拒绝了到另外一个行政处室再提拔半步的机会,在其它人看来,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因为在行政机关等级森严的情况下,如果你没有特殊的际遇,晋升都是比较慢的,有时候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会调整干部,职级上都不会有进步。
有人说,一个人的成功不是无缘无故的,不是没有来由的,这句话很有道理。还有人说,一个人想要成功,必须要有三个“行”,“行”字在这里也就是有本事、有能力的意思,首先你自己得“行”,然后是得有人说你“行”,最后是说你“行”的人那人也得“行”。
这话说得有点象绕口令,也很说明道理。人和人之间的能力都差不多,中等的占大多数,很好地很差的都占少数。普通人在仕途中很难有顺利的多个破格提拔的机会,甚至连正常升迁的机会都很难。那些火箭般破格提拔的,说是什么才能突出能力超群,那全是鬼话,只是自已人骗自己人罢了,并不能服众。
萧云天之所以选择在这个重案侦缉队继续当主官,是因为他这个年龄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正逐步成熟开始独当一面的时候了,马上再过几年都快四十岁了。中国人有句俗话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很有道理。当一把手,在萧云天看来,并不是掌握了多大的权力,而是提供了一个施展自己从政主张的平台,自己的抱负可以得以实施,才能可以发挥。
如果不是当部门主官,有些工作设想就不能轻易地提出来。因为有些想法,你本身是出于好意,出于工作的考虑,但有时候领导就不会采纳,久而久之,这些想法就不会再提出来了。而且即使当一般人员、当副职,还要听命于正职及正职之上的所有上级。虽然正职也要听命于上级,但在本部门范围内,还有是很大的自主权的。
萧云天这么努力破案,并不是为了升多大官发多大财,一个草根,即使再优秀,如果不能碰见贵人,没有高人指点,没有能人提携,又能到了哪一步呢?而不舍昼夜地去破案,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甚至暂时忘掉一下这种志不得舒的郁闷。
有案件在侦破的日子,对萧云天来说就是一种充实的日子。
没案件在侦破的日子,萧云天虽说也高兴,毕竟社会又多太平了一天嘛,但找不到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了。
或许这世上的太平日子都是恒定的,只不过一段时期偏多,另一段时期偏少而已。这种暂时的平静随时会被打破。
过了几天,就又迎来了一个报案的,这个案子,让萧云天觉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