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并非一般难缠的主,眼看着渫芷兮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就走,就算是不知道自己因何事惹恼了渫芷兮,但是心智早熟的他立马就发现出渫芷兮的反常。
像是十分不满渫芷兮如此对他,祁麟的那张小脸变得跟六月的天气一般。
一贯被宠着供着的祁麟还从来没有受到过此等冷遇,以前哪个人看着他不是极尽讨好和谄媚,不管是他讨人喜爱的外表,还是显赫的家世,都吸引着众人趋之若鹜,但是凡事往往就有个例外,渫芷兮就是最典型的一个。
从一开始见到他,渫芷兮就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欢,不冷不热的态度,连表面上做做样子都没有,就算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样子的渫芷兮无疑是最对得上祁麟的胃口,小少爷祁麟在环境的影响下,热衷追求独特,不知道算是变态的心理刺‘激’还是恶意地追求刺‘激’反正在祁麟看来,渫芷兮是独特的,而独特的玩具才够新鲜、新奇、别出心裁,才能满足祁麟日渐膨胀的恶趣味。虽说他只有7岁,但是他早已不可避免地被上层阶级的各种不良风气所荼毒。
此时的祁麟,方才还洋溢在脸上‘迷’‘惑’众人的乖巧模样立刻就褪了下来,眼睛里聚满了愤怒,脸跟着涨得通红,一看就是被气得,就差没伸出指甲出来挠人。
祁麟一觉察到渫芷兮的意图,小小的人影立即就窜到了渫芷兮跟前,双手无意识地就要缠上渫芷兮的手臂,只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靠近,抱着渫芷兮的覃劭骅将‘女’人快速地旋身,成功地阻挡住祁麟的‘骚’扰。
祁麟原本的计划一下子就落空了,不免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嫉恶如仇,眼睛都快瞪圆了、又瞪直了,看着覃劭骅就差喷出火焰出来。
只是生气了一会会,只见祁麟先是低着头,留一个发璇儿对着渫芷兮和覃劭骅,浑身散发着低落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欺负透了的受气包,人前不敢哭出来,只好低着头,耸着肩膀,还一抖一抖的,无声地哭泣是最容易欺骗同情心泛滥的无知者。
这种小手段,就算只有7岁,祁麟早已得心应手,一招使出,绝不含糊。
对于这种小伎俩,渫芷兮竟有些无言以对,就算是再张牙舞爪的小猫,终究还是个孩子,‘唇’角不知不觉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不浅不淡,却被一双一直在打量着渫芷兮举手投足的幽静又深沉的眼睛看了个全。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站在不远处看似置身事外,但是眼睛当中的捉‘摸’不定看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的祁攸。不可否认的是祁攸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深邃的五官、英‘挺’的外表、不凡的气质,还有那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淡淡痕迹,邪魅与凌厉丝毫没有冲突地在他身上徘徊不去。
或许祁攸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排队等候的‘女’人应该就会有长城那么长,更何况此时他还‘露’出邪气十足的微笑,不知道要‘迷’‘惑’多少待嫁闺中的少‘女’
但是渫芷兮独独不是排队的人,从她拉着覃劭骅离开,到微微蹙着眉,都是因为看到站在祁麟身后的祁攸,是祁攸眼中不加掩饰的不怀好意,让渫芷兮反感起来,又是祁攸脸上挂着的那抹猜不透的笑容提醒着渫芷兮离这个人远一点。
麻烦,她本就是一个麻烦,渫芷兮不想给覃劭骅无缘无故带来更多的麻烦,而不想惹麻烦最快捷的途径就是直接避开。
祁麟的小利牙比起祁攸的不咸不淡简直不值得一提,对于祁麟,渫芷兮不给以理会,而对于祁攸,渫芷兮不自觉地警惕起来。
渫芷兮不着痕迹地紧了紧与覃劭骅十指相扣的手,覃劭骅马上看了一眼,看到就是渫芷兮闭了一下眼又迅速张开,对着覃劭骅微微摇了一下头,幅度很小,看不分明,但是覃劭骅只稍一眼就快速地了解了渫芷兮的意思,也几乎是同一时刻,不带一犹豫,拉着‘女’人就走。
但是很不凑巧的是胡搅蛮缠的祁麟没有出来阻止,反倒是从头至尾怀着看热闹心思、嘴角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笑容的祁攸,不缓不慢地走了过来,站在渫芷兮和覃劭骅的身后停了下来,悠悠地说了一句,“覃先生,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聊聊,你看”
祁攸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急促,就像谈论天气那般轻松自如,话语中还有一丝丝不容忽视的压迫reads;。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不给人反驳的余地,不急不缓,更是流‘露’出志在必得,就像是算准了覃劭骅会答应一般。
只是覃劭骅却并没有依言停下脚步,连一丝反应都没有,脚步也没有片刻停顿,仿若没听到身后有人在跟他说着话,只顾着搂着渫芷兮往一边走,俨然就是一个十分称职的丈夫。
覃劭骅的不理会,祁攸反倒是事先就料到了,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色’,不在意的成分居多,但是若是细细观察祁攸的脸,定会发现,祁攸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般平静,有些僵硬的嘴角,有些上移的剑眉,都将祁攸故作的沉静一一打碎,直至支离破碎。
祁攸的眼睛不由暗了暗,而后突然又说了一句,故意吊人胃口一般只说了一般就戛然而止了。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钟、铭、葑”
祁攸故意一字一顿地强调那个对覃劭骅来说很重要的名字,嘴角又袭上之前的邪笑,堪称邪魅至极,刚刚有些不善的表情仿佛不曾发生一样,脸上的得意是那么明显,明显得晃得人眼睛疼。
覃劭骅的确脚步有些滞了滞,但是却还是没有停下来,只是微微偏头看着渫芷兮。对比自己的反应,其实覃劭骅更在意的是渫芷兮的态度,毕竟在墓地的那次渫芷兮公然将自己的心里话连带着委婉的表白倾泻而出,覃劭骅承认自己还是很介意,甚至荒唐地害怕‘女’人旧情复燃将自己撇下不顾。
纵使覃劭骅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可能‘性’非常渺小,但是他还是在意,进而害怕,哪怕概率几乎为零,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就会刺‘激’着覃劭骅的心脏。
或许是渫芷兮还不能完全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付于他,让覃劭骅不觉心思敏感起来,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这种惶惶然自从与渫芷兮在一起就一直跟随着覃劭骅。
渫芷兮的隐瞒、渫芷兮的逃避,都让覃劭骅不能真正放下心来。
或许是被覃劭骅身上突然而至的紧张感染了,紧靠着他的渫芷兮在男人手背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安抚着男人的焦躁,更是抬起莹莹如水的眸子看向覃劭骅。
渫芷兮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祁攸说得那个人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渫芷兮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任何表情,只是在对上覃劭骅的时候才会‘露’出该有的反应reads;。
或许是渫芷兮的安抚真的起了作用,覃劭骅果真恢复如常,也就是这小小的一缓和,两人的步子都停了下来,刚好给祁攸提供一个趁机而入的机会。
祁攸十分顺当地站立在覃劭骅的身旁,看似在友好地看着覃劭骅,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定格在渫芷兮身上。也可以这么说,从祁攸出现开始,胶在渫芷兮身上那抹浓重的视线就没有消失过。
“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想要和覃先生分享,没想到覃先生这么站在这说话,我也是不在乎的,不过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我就不敢保证我的嘴巴利不利索,万一说出了点什么”
祁攸脸上的笑完全可以称得上温和,语气也没有一般得势者的趾高气扬,甚至有些谦恭,只是话中的内容却不像他呈现在众人眼中的好形象。
祁攸朝覃劭骅偏了偏,靠近些,故意压低声音,‘裸’的威胁不言而喻。
渫芷兮直觉从祁攸嘴里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祁攸此举糊‘弄’玄虚的嫌疑更大。渫芷兮严重怀疑祁攸是有备而来,只是抓住了几个要点,逐一展开,夸大其词的成分更是后来者居上。
渫芷兮猜不出祁攸的用意,他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提起覃劭骅的兴致,不会是单单想要说些钟铭葑的那些事,如果只是单方面说钟铭葑的事,大可在‘私’下会谈,他还可以趁机获利,满足商人的虚荣心,但是祁攸并没有在之前联络过覃劭骅,而像是一见面就打定主意看着某人出糗。
渫芷兮没兴趣揣度祁攸的不良心思和不纯意图,只要祁攸没有伤害覃劭骅的初衷,她都可以一言以蔽之,但是若是祁攸只是冲着覃劭骅而来,渫芷兮觉得没必要和他唧唧歪歪胡扯下去。
不待覃劭骅出声,渫芷兮先开了口,脸上最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在正式的场合发挥到了最明确的效果,美则美矣,却透‘露’着冷漠,只可远观的渺茫感。
“祁先生,是吧我原来还不知道出身名‘门’有着绝佳礼仪和风度的绅士,也会钟情菜市场的无病呻‘吟’,今天算是又上了一课。”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