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乃晨曦子趁覃劭骅愣神的空档早已经将束缚在手腕上的皮带扯落下来,扬起手挥开覃劭骅的靠近,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手起手落,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然而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连同印刻在她两只手腕上明显的瘀痕,一起给予覃劭骅最残酷和最残忍的打击。
而此时夜乃晨曦子用一只手撑住‘床’板勉强维持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掩住‘胸’口撕碎的衣服避免‘春’光外泄,半抬起头,冰冷的眸子就像利剑一样刺向覃劭骅的心脏,这比任何锋利的利器更加要人‘性’命,再厉害的刀枪无外乎伤的都是人的皮‘肉’,但是夜乃晨曦子不带任何情感的视线却能在不见血的情况下给予覃劭骅致命的一击。
没得任何外伤,却能无形之中最大程度地将覃劭骅坚硬的心伤得体无完肤,这才是报复的最高境界。
夜乃晨曦子的眼睛就像是一滩静止流淌的死水,无悲无喜,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空体,她的视线照‘射’过来,只是漠然地看着一处,就好像覃劭骅不存在一样。
往往就是这种纯度百分之百忽视人的视线让覃劭骅无端地不安,夜乃晨曦子的顶撞和挥斥,甚至嘲讽,他都可以忍受,唯独不能忍受夜乃晨曦子对他的忽视,这种忽视让覃劭骅有种被夜乃晨曦子抛弃的错觉,形同陌路大抵就是如此reads;。
但是他怎么能容许夜乃晨曦子跟他形同陌路呢?
覃劭骅这次不等夜乃晨曦子反抗先一步避开她手腕上的瘀青,从夜乃晨曦子的身后将她抱住,并及时制止住那两只再次挥动的手,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看着‘女’人暂时放弃反抗,覃劭骅却不知道如何将心中复杂的情绪一一道明。
“我······”
其实他并不是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更加在意她的身体罢了,无论是不是他的孩子,只要是‘女’人重视的,他就会一起重视,这就是世人眼中的“爱屋及乌”。
但是如果孩子的存在危及到‘女’人的‘性’命,就算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遗弃,说他铁石心肠也好,霸道无情也罢,他始终在意不过都是夜乃晨曦子,以及夜乃晨曦子的一切,只要是对夜乃晨曦子有害的人和事,他都会一一拔除掉。
就算是夜乃晨曦子以后再也不会怀孕又如何,就算他今后再也不可能拥有子嗣又怎样,只要夜乃晨曦子一直在身边,那就足够了。
事实上覃劭骅的梦想很一般,甚至只能用卑微来形容,他不过想要和至爱之人执手到老,但是单单这个不足以论道的梦想却一再遭到他人的破坏,此时就连他的心爱之人也要硬‘插’一脚,狠心地将他推开。
覃劭骅满心满口的述说,在对上夜乃晨曦子冰冷的眸子和嘴角高高翘起的嘲讽后,竟然说不出口,只能静静地和夜乃晨曦子对视。
无意间瞥见夜乃晨曦子脖子上新添的掐痕,覃劭骅心里又一阵烦‘乱’,明明他的原意并不是要伤害‘女’人,但是做出的事却背道而驰,这或许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劣根‘性’。
覃劭骅绞尽脑汁想着合适的词汇,但是解释这个词对于覃劭骅来说太过牵强,若是放在以前,覃劭骅肯定不会‘浪’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用来寻求合适的措辞解释。
正当覃劭骅想要进一步挽留的时候,一声不适适宜的敲‘门’声响了,覃劭骅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但是敲‘门’声就像催命符一样接二连三地响起,一再打断覃劭骅的话头。
只是这敲‘门’声刚停,就有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破‘门’而入,覃劭骅‘阴’沉着脸朝着‘门’口吼了一声,“滚出去”。
但是来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呵斥落荒而逃,反而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看着夜乃晨曦子被撕破的衣服,覃劭骅皱了皱眉头,想都没想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女’人身上,再将她牢牢抱紧,确保外人看不到一丝‘春’光,才看向被突然撞开的‘门’口。
覃劭骅到想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在关键时候冲进来打断他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措辞,只是没想到抬眼却看到一根拐杖,看着十分的熟悉,就算是背着光,他还是能一眼认清走进来的人是谁,眼睛的惊讶转瞬即逝,而后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爷爷”,声音不咸不淡,没有很大起伏。
来人正是覃劭骅的爷爷覃惠民,不知道该说覃惠民神通广大,还是该说他有千里眼,覃劭骅已经尽可能地封闭夜乃晨曦子的消息,却不想还是被覃惠民发现了。
覃惠民一进来就看到在‘床’上抱在一起不成体统的男‘女’,男的正是他引以为傲的孙子,‘女’的正是他消失了3个月的孙媳‘妇’,看着覃劭骅自从他进来,只是礼貌‘性’地叫了声他“爷爷”,就没有其他反应了,将他视为空气一样隔离在外,依然自顾自抱着夜乃晨曦子不松手。
覃惠民眉头几近粘连到了一起,看着眼前的男‘女’微微带着些不满,他用眼神示意其他闲杂人等离开,等到室内只剩下他和‘床’上那两个还在叽歪的男‘女’后,手下一使力,拐杖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一声不容忽视的闷声。
覃劭骅又将夜乃晨曦子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才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覃惠民,缓缓开口问道:“不知道爷爷亲自前来所谓何事”?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覃劭骅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爷爷从高位上退下来之后,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也极少出现在军事基地,今天却突然出现在他所带领的特种兵驻扎的秘密场所——漠北肯定是另有目的。
覃劭骅隐约能猜到覃爷爷此举与夜乃晨曦子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想尽量让覃爷爷离开卧室,但是覃爷爷只是将锋芒毕‘露’的视线‘射’向夜乃晨曦子,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倒在覃劭骅再次出声下逐客令之际,覃爷爷冷冷地说道:“劭骅,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渫丫头单独聊聊”reads;。
同样是带着覃家人与生俱来的气势和气度,覃爷爷的气魄非但不比覃劭骅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声音虽然平淡威慑力却不低,带着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就算强悍如覃劭骅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覃劭骅站在一旁并没有急着离开,覃爷爷背着身子没有看覃劭骅一眼,但是侧脸的嘴角却挤出一抹嗜血的微笑。
“怎么,还怕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会欺负你媳‘妇’不成,放心,你媳‘妇’不需要你的庇护,她可比你想得厉害多了,是不是呀?渫丫头。”
覃爷爷依然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似乎说著不可更改的事实,好像他比覃劭骅更加了解夜乃晨曦子。
如果覃爷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天下就没有强者了,不过夜乃晨曦子的实力如何,自然不在话下,覃劭骅倒不是担心覃爷爷会欺负夜乃晨曦子,只是怕覃爷爷会说些对夜乃晨曦子动摇人心的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覃劭骅不退出去也说不过去,又看了夜乃晨曦子一眼,期待夜乃晨曦子也看他一眼,但是夜乃晨曦子的视线始终都没有落在他身上,遭受冷遇的覃劭骅有些心灰意冷地走出卧室,心里还有不容忽视的担忧。
看着覃劭骅有着落寞的背影,覃爷爷的心头漫过浓重的恨铁不成钢,这个他一直以来最放心并寄予厚望的孙子竟然会落魄、狼狈成这样,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覃爷爷在对覃劭骅怒其不争的同时,却遗忘了自己年轻时也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为情所困,这一切的一切只能用覃家人的天‘性’使然来解释,与生俱来的专情和霸道势必就会遭到情感‘波’折。
直到覃劭骅走出去,覃爷爷才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抬眼看着依旧低着头发呆的夜乃晨曦子,眼睛里的锐利一闪而过,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左手的‘玉’扳指,显得悠然而闲适,抚‘摸’扳指是覃爷爷心里打着某种算盘的惯用动作。
“渫丫头,几个月不见,莫非就不认识我了?”
其实在覃劭骅将夜乃晨曦子带回华夏那一刻起,覃爷爷就接到了消息,而这两天发生的种种,覃爷爷也在第一时间知道,包括夜乃晨曦子怀孕和逃离,以及失忆。
但是失忆与否,还需要他进一步验证。
听到坐在不远处的老人张口闭口就亲切地称呼她为“渫丫头”,但是夜乃晨曦子却没有那种亲切感,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她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看起来极为威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挺’直的脊背和不凡的气度,还能看出覃劭骅身上的几分影子在,不愧是祖孙,一言一行相差无几,就连坐姿都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老人用一种灼灼‘逼’人的视线看着她,夜乃晨曦子心里竟然无由来地不安起来,除此之外就是心塞,又一个将她认成渫芷兮,从她出现她就一再被人认错,一开始她会将自己归为就是他们口中的渫芷兮,但是身份不明的她在他人的一再质疑后,才发现自己始终不过是一个替代品,那个叫做渫芷兮的替代品。
一个两个人都将她看成是那个‘女’人,并且想要透过她寻找那个‘女’人的痕迹,她只是她自己,并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所以当覃爷爷叫她“渫丫头”的时候,她才会排斥。
事实上比起在大和称自己为她曾祖父的夜乃晨川谷,夜乃晨曦子更能接受眼前的老人,虽然都是难缠的主,但是在夜乃晨曦子看来,覃爷爷胜在刚正不阿的气度和气贯长虹的气养。
夜乃晨曦子丝毫不畏惧覃爷爷眼中的锋芒,说道:“我失忆了”。
声音很平淡,却不像是在说谎。
覃爷爷‘射’击在夜乃晨曦子的锋芒并没有消退,将夜乃晨曦子脸上所有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继而笑意迅速掠上嘴角,但是笑意却没有真正地抵达眼底。
“哦,是吗?”
覃爷爷又抚‘摸’了一下大拇指根部的扳指,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你肯定也忘记我以前跟你说的话,我不介意再说一次”。
锐利的锋芒再次袭来,将夜乃晨曦子紧紧缠住。
“只要你给劭骅,乃至整个覃家带来一点点灾难,你就必须离开,这句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样有效,而你注定会给劭骅带来灾祸,你最好的结局就是离开,离劭骅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