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乃晨曦子忍不住‘摸’了‘摸’覃劭骅那对黑不见底的眸子,手心无意碰到了浓密的眼帘,像被惊扰了一样,微微退开了些,可唯独浓密的睫‘毛’刮到手掌心上的痒意顺着手的筋脉传递到了心房的大动脉,扩散,必不可免。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一碗简简单单的蛋炒饭竟然也能这样好吃,好吃到让我感动,感动到让我想哭,于是我就哭了,原以为我的泪水早在十几年前就流干净了,没想到······”
看着覃劭骅脸上变得越来越柔和,夜乃晨曦子就像受了感染一般,声音不受控制地继续吐出字音,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覃劭骅就像被夜乃晨曦子的手指折磨上瘾了一样,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在脸上抚‘摸’着,好像爱上了这种单纯的触碰。
覃劭骅将抱坐在大‘腿’上的夜乃晨曦子调准了一个姿势,以便让两人靠的更近,这下两人几乎是面对着面,脸贴着脸,再也没有嫌隙似的,眼睛没有任何阻碍地就能望进对方眼里。
夜乃晨曦子说完这句话,手指像是累了一样,终于打算从覃劭骅脸上拿下来,不过在手指尖快要离开脸颊的时候,就被男人的手牢牢握住,重新按回脸上。
“蛋炒饭很好吃,我很喜欢。”
夜乃晨曦子手上玩得尽兴,嘴里也不忘说些话。
夜乃晨曦子的手指并没有从覃劭骅脸上下来,就像小孩子找到称手的玩意一样,这里‘揉’‘揉’,那里捏捏的,放肆地摆‘弄’起覃劭骅的五官,搓圆压扁,硬是将覃劭骅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折腾出好几个新奇的表情。
覃劭骅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夜乃晨曦子闪过笑意的眸子,不过眉梢倒是平展了不少。
伸出莹润的手指,夜乃晨曦子捏了捏覃劭骅绷得有些紧的脸颊,眼睛里都是俏皮,凑近了些,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生气了”?
不过覃劭骅眉梢处的那点余怒还是泄‘露’出他的真实情绪,夜乃晨曦子知道覃劭骅还在介意方才的那件事。
重新抬头对上覃劭骅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一瞬间,夜乃晨曦子竟然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嘴角丝毫不吝啬地扬起,‘露’出一个足以赏心悦目的笑容。
想到这里,夜乃晨曦子不禁为刚刚那点落寞感到无地自容。
勾起的嘴角被一丝落寞压下去,突然夜乃晨曦子低垂的脸被一只修长的手抬了起来,对上那双渐渐恢复镇定的眸子,夜乃晨曦子又觉得没什么好羡慕的,若是论起真格的,恐怕世间没有哪个男人比得上覃劭骅,单单覃劭骅眼睛里的柔情和宠溺就能将人溺死,那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一搭一喝的对话,夜乃晨曦子心里竟无由来地一阵羡慕,在这平常的对话,她竟然听出了点别样的东西,那是在她和覃劭骅不曾有过的东西。
余下的声音听不大清楚,估计那两个人已经下了楼。
······
“别,别,别,每次都这样说,你哪次兑现过,算了,我一向宽宏大量,你只要少闯点祸,就完事大吉了。”
“烧饼,还是你对我好,下次一定听你的话,再不听你的话,你就······”
“看吧,噎着了,谁叫你吃得那么急,我先给你拍一拍背,下楼喝口水就没事了······”
“嗝——”
“嘘,小声点,谁叫你贪吃,下次记得看场合······”
“吓死我了,冰山发火就跟火山爆发一样······”
比如楼梯的栈道上传来的声音,依稀能听到听到那对夫妻惊魂甫定后抒发满腔劫后余生和转危为安的感慨。
他们一走,卧室又陷入一片安静,也正因为安静,才能凸显周围的动静。
这句话对翁绍斌夫‘妇’来说,如同赦免令一样,他们二话不说赶紧就跑了。
“你们两先下去坐会,我们一会就下去。”
好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夜乃晨曦子打了个圆场,看了眼手里的空碗,又看了眼对面战战兢兢就差抱作一团的夫妻,尤其是看到那个缩头缩尾的小‘女’人‘露’出胆小怕事的本质,夜乃晨曦子心里除了哭笑不得,就剩下无奈。
仅仅三个字倒是让对面那对夫妻都变了样,翁绍斌是脸上出现了一些惧意,而齐小芸则是身子抖了几抖,手指攥着翁绍斌的衣服更紧了。
“翁绍斌。”
尽管覃劭骅眼睛里有一簇一簇的怒火在燃烧,可他漠然的脸上却没有展‘露’分毫,看得出他正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别有深意地瞟了翁绍斌一眼,森冷的字句自他雪白的牙缝中蹦出。
覃劭骅冷冷地看着前方,不知道是在看翁绍斌,还是在看藏在翁绍斌身后的齐小芸,此时他幽深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波’动,然而光是这样,就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慑人的气势。
齐小芸感觉‘腿’脚有些发软,但是不妨碍她躲在自家男人的身后,她一直都知道覃劭骅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可她却不明白哪得罪了他。
这双眼睛,齐小芸印象非常深刻,一直以来她都视这对眼睛的主人为老虎,并在背后赐名“冰山”,不曾想这冰山的视线似乎比以往更毒了,好像要将她活活撕了一样。
齐小芸有些疑‘惑’,刚抬起头,不想就对上了一双能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睛,声音不禁就小了下来,直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们怎么都不出······”
齐小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满是油光的嘴‘唇’,将手里的空碗十分理直气壮地放回夜乃晨曦子手里,‘摸’了‘摸’更加圆鼓的肚皮,十分满足地呼了一口气,渐渐地才意识到四周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
这个饱嗝就像一个休止音符,让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尽管齐小芸嘴巴里塞满了饭粒,还不忘口齿不清地一连说出三个“好吃”,最后一口下咽的时候,齐小芸不适适宜地打了一个饱嗝。
可怜翁绍斌一方面要担心齐小芸吃了蛋炒饭会不会便秘,一方面又要忍受覃劭骅横眉冷对的煎熬。
翁绍斌嘴里刚要吼出来的“住手”还没来得及出声,在看到齐小芸“豪迈”、“粗鲁”的行为后,声音不得不吞回肚子里去。
齐小芸不知道的是当她心安理得地在享受美味的时候,覃劭骅脸上正在燃烧着一种无名的怒火。
齐小芸抄起勺子,像铲土机一样挖了满满一勺子的饭粒一股脑地往嘴里面送,一勺接着一勺往嘴巴里面倒,也不怕嘴里装不下,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齐小芸绝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垂涎‘欲’滴的蛋炒饭,几乎是想都没想,她一把从夜乃晨曦子手上夺过碗,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想象。
肚子好饿啊,齐小芸这才意识到刚刚走得有些匆忙,竟然忘了吃饭后甜点,齐小芸觉得一阵愧疚和后悔,心里默默地忏悔道:儿子,妈妈对不起你,现在马上就开动。
所以当齐小芸看到夜乃晨曦子手上端着一碗蛋炒饭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揉’了‘揉’圆鼓鼓的肚皮,肚子里面的馋虫轻而易举地被勾了出来,就差没在人前流出哈喇子。
虽然作为孕‘妇’一个附加的专利就是吃,可像蛋炒饭这种热量有些高,又有些上火的东西,被翁家上下视为国家级重点保护对象的齐小芸是绝对不允许触碰的。
“香喷喷的蛋炒饭,好久没吃了。”
作一名为美食界的资深人士,齐小芸立马就说出了食物的名称。
齐小芸渐渐抬起头,鼻子一放一吸,当她嗅到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只有食物才能散发的香味时,她眯成一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如同装上了几千万的灯泡,里面弥漫着一种异彩。
“好香啊,什么东西?”
想来这齐小芸一向没心没肺惯了,没有察觉到当下不一样的气氛也在情理之中,可苦就苦了她的枕边人,翁绍斌紧紧跟在身后也没能拉住那个‘精’力旺盛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到齐小芸扑进夜乃晨曦子怀里,并且遭受覃劭骅吃人般眸子的洗礼。
不过覃劭骅这脸‘色’几乎跌到了谷底,黑咕隆咚的,如鹰隼般的冷峻黑瞳嗖的一声‘射’出两道利芒,可被喜悦占据的齐小芸压根就没瞧见。
好在覃劭骅这次没有像在南宫岛的那次,不管不顾地就飞出一脚,不然以齐小芸如今这副四平八不稳的身子,肯定要闹出人命来。
都说“先声夺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些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只要齐小芸一嗓子出来,立马就‘露’了馅。
迎面扑过来的圆滚滚的不明物体,不用猜夜乃晨曦子就知道是齐小芸。
可是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几个看不懂眼‘色’又不识趣的人,齐小芸便是那为数不多当中的一个。
这个声音,覃劭骅并不陌生,非但不陌生,还异常的熟悉,可正因为熟悉,他的眉头才皱的特别高。
伴着砰地一声,‘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一个圆滚滚的不明物体向夜乃晨曦子这边猛冲过来,嘴里顺带将“兮”的尾音无限制地拖长,显示声音主人极端的热情。
“芷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