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三叔这段时间不在,他去外地办事去了。”
郑凯说:“那他啥时候回来?”
我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郑凯叹了口气,说道:“哎,杨桀,你是不知道,虽然我觉得霍昕没什么,但是人多口杂,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学校里都传来了,说她是鬼上身了,搞得她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孤僻,我是她的教导员,不能不管啊,你看,你帮我想想办法,还有没有其他人能做这个的。”
我看郑凯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但我又不会道术,怎么帮他啊。
“我啊。”麦琪站在后面欣然说道。我回过头来看着她,“你?”麦琪朝我浅浅一笑,继续说道:“人家可是阴阳阁的得意弟子呢,麦琪可是深得三叔真传的说,而且,麦琪跟随三叔做过好多的法事,经验不要太丰富哦。”
我又回头看着郑凯,尴尬地笑道:“郑凯,你看,让她去行吗,她可是我三叔门下最出色的弟子了。”
没想到郑凯一口答应,道:“行啊,就她吧,关键是这事挺急的,这样吧,你带她来吧,说不定她能办的了呢,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们买票。”
我连忙说:“票就不用了,我们明天就出发怎么样。”
郑凯一听,顿时大喜,叫道:“好啊,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一定得跟你好好喝两杯啊。”
我们又热聊了一番,关掉视频后,我盯着这张霍昕的图片陷入了沉思,霍昕,雨昕兰,都有个昕字,俩人又长得很像,这中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我问麦琪她是不是真得可以搞定这件事,别到时候什么都搞不定不说,再砸了三叔的招牌。麦琪看出了我的担忧,单手捻指,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神态,压着嗓子说道:“你放心好了,三叔的门生,什么时候丢过人。”
我想了想,麦琪跟我三叔也有十年了,诵经超度,画符驱邪的事也做了不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再说,鬼这个东西,一般人本来就看不见,就算是糊弄人也不会被看出来,没什么好担心的。
下午,我打电话叫来了物业,把阴阳阁的这处宅子交由他们暂时管理。
第二天,我跟麦琪去了火车站,然后订了去苏州的高铁,郑凯是苏州一所大学的老师。
四个小时后,我们到达苏州,郑凯老早就在车站等我们了。见到他后,我心情很激动,已经有三年多没见过他了。本人比在视频里成熟了很多。交谈了一会,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便带我们去了饭店,那里已经早已订好了包间。
老同学见面,总有扯不完的话题。我们将大学时期的美好回忆又过了一遍,聊聊当年的那些傻事,糗事。不知不觉,一包啤酒竟然被我们干了出来,我自己都喝了六瓶,天呐,我啥时候有这么大的酒量了。
麦琪在一旁安静的吃菜,只听我们聊,一句也插不进来。
吃过午饭后,我们去他订好的酒店睡了个午觉。下午,郑凯带我们去了他的学校看了看,期间,他有一节课要去上,我跟麦琪就在校园随意的逛逛,边玩边等他。
郑凯走了,我跟麦琪就在学校里的林荫道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可能是麦琪太过清纯,路过的好多男生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她。中间还有一个很大胆的男生过来向麦琪索要电话号码。麦琪倒很精灵,直接指着我对那个男生说:“手机在我爸那里,你先帮我要过来吧。”
那男生一听,直接灰溜溜地走了。
我一脸苦笑,拍拍她的肩膀,很和蔼地对她说:“行啊你,我是你爸?我十岁就生了你啊,我有那么强悍吗?!”
麦琪得意地一嘟嘴,说道:“十岁怎么了,你十岁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的说?”
我直接无语了,这小妞小脑袋里整天都装的什么呀。我真想问问她:你确定你是00年出生的吗?
我们在一个凉亭中坐了下来,麦琪向我问了好多关于大学里的事,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对大学是多么的憧憬,多么的渴望,然而,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她,上大学其实没什么卵用!
上完课后,郑凯打来了电话,问我们在哪里,说带霍昕过来。
我说了这个方位。不一会,郑凯就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低着头,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看得出,那件事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郑凯来到凉亭,向那个低头的女孩招手,说道:“来霍昕,给你介绍一下。”
那个女孩便是霍昕,走进了凉亭,慢慢地抬走了头,我看了她一眼,不由地心中一凛,简直太像了。那样子几乎是跟照片里的李玲玉一模一样。如果再穿上那件旗袍,那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我站起身来,跟她握了一下手,她很腼腆,朝我微微一笑,说道:“杨大师好。”我笑着回应了一句‘你好’。心想,这郑凯也真能忽悠,这姑娘准是以为我就是郑凯请来的先生了。麦琪也站起身来,跟她握了握手,霍昕又微笑着对麦琪说:“麦老师好。”麦琪先是一愣,接着看郑凯的眼神,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还以微笑,说道:“不客气,论年龄,我还叫你姐姐呢。”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麦琪年龄虽小,倒一点也不怕生,竟拉着霍昕的手在另一个长椅子上热聊了起来。我暗自这小丫头倒是挺有一套的,反过来一想,也是,跟了三叔这么多年,跑前跑后的,社会经验早就很丰富了。
麦琪只字不提旗袍的事,只是跟她聊一些微信微博娱乐八卦之类的话题,零昕渐渐地跟麦琪熟了,也放开了许多。
我跟郑凯坐她们对面的长椅上,我凑到郑凯耳边,小声问道:“这报纸上的照片你给她看过吗?”郑凯摇摇头,说道:“没有,我怕她看了之后,更加怀疑自己鬼上身,索性就没跟她说。”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有没有问过她家里的情况,或者找她父母沟通过?”
郑凯说:“我没有问过,怕给她增加心理负担,跟家长沟通嘛,我倒是找过她的父母,她们家是她母亲说了算,什么事都只能找她母亲谈,我去找过,她母亲言谈举止都挺正常的,她们家也没有精神病史,一切都跟普通家庭一样。”
我说道:“那照片也没给她母亲看过?”
郑凯道:“没有,那时候还没找到那张报纸呢。”
我又问道:“她们家还有什么人啊?”
郑凯想了想,“也没什么人啊,噢,我听外人说她们家有位活了110多岁的老人,在家乡是出了名的老寿星,不过今年五月份刚去世了。”
我一愣,“110多岁,这么算下来,也是民国时期的人了。”
郑凯说道:“是啊。”
我问道:“那老人是她什么人,祖奶奶吗?”
郑凯说道:“这个我没问,毕竟是刚过世,家人也不愿意提起,外人很少知道,估计着应该是祖奶奶吧。”
这时,麦琪突然对我们说道:“桀哥,晚上我们去哪吃啊?”
我笑着说:“咋了,又饿了。”
麦琪鬼灵一笑:“是啊,麦琪现在还在长身体的说。”我说:“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我说完回过头来,一看郑凯,郑凯望着麦琪,有点惊谔,我问:“你怎么了?”郑凯愣着眼睛看着我,偷偷地指着指麦琪,小声说道:“这妹子……”
“被雷到了吧。”我笑着说,“她说话就那样,适应了就好了。”我又伏在他耳边说道:“道:“难怪这么非主流,哎我们还没老呢,却硬生生地被逼老了。”
后面,我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就去了霍昕的住处。霍昕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人认识她,也就没人知道她的事情。
进了屋后,我们四个人在桌子旁坐了下来,麦琪拉过霍昕的手闭上眼睛,开始为其把脉。三叔曾经说过,如果有邪灵附身,人的脉象就会变得不正常,这个一般人是感觉不出来的,只有有一定道行的先生才能感受的到。
过了许久之后,麦琪突然睁开眼睛,惊疑地问霍昕道:“你身上有邪气。”霍昕不由一愣,我看得出她脸上有担忧之色。她弱弱地问道:“什么是邪气。”麦琪说道:“就是说,你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比如死人的东西。”
我便问道:“霍昕,你有没有碰过死人东西?”霍昕脸上明显出现异常,接着,她起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红色旗袍,说道:“这是我祖姥姥留传下来的,每当我穿上它,就会忘记后面的事情。”
我们同时一惊,她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当在晚上看见它,就特别想把它穿在身上,同学们都说我是中邪了,但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太思念我祖姥姥了,可能对于你们来说,这是死人的遗物,不吉利,可对于我来说,它却承载了太多祖姥姥跟我的美好回忆。”
我问道:“祖姥姥去世了?”
霍昕点头,“今年的五月份去世的,她老人家整整活了一个多世纪,走时享年106岁。”
“106岁!”我惊叹道,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1931年,她祖姥姥刚好20岁。
我刚要说什么,麦琪突然,站起来,说道:“霍昕,不要动,我感受到了东西。”接着,麦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灵符贴在了霍昕的后背上,右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好像是在搜寻什么。
过了一会儿,麦琪睁开眼睛,问道:“你家院子里是不是有一棵老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