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漆黑的夜色下水珠像是倾盆大雨般的散落，道道透明的闪电狂乱的交织，震人心弦的雷声轰响，时不时映照出远处倾斜着的树木，弯了又起来，努力着不被狂风压倒。
这是我下山以来遇到的第一场雨，也是一场大雨，一如下山那日早上的雨。
我笑了笑，夏天还没到，初春的夜凉意袭人。
那日之后我，红菱和凌音三人都被分配了不同的工作，她们两个还好点，而我却被分配到看门的，幸好熊照顾我，只分配到了一个小门，没什么工作，还是几个人轮班的，今夜雨很大，恰好是我值班。
和我一起值班的兄弟我还不认识，我看了他一眼，拄着长矛，低着头，背微微靠在墙上，不会睡着了吧，我打量再三：这都能睡着，靠！
雨很大，又是万恶的积水，害得我脚都湿了，我寻找着高的地方，抬起头却见夜幕下一个敏捷的黑影在楼宇间穿梭，几丈高的楼顶竟然一跃而上。
“别让他跑了！”远处传来吵闹的人声。
我拍醒了伙伴，不及多想，一头冲进了雨幕。
“秦天，秦天！”身后隐约传来红菱的叫唤声，我没有停留，继续向着黑影逃窜的方向追去。
“怎么了？”在秦天离去的门口，凌音出现在了红菱的身后，手中还端着一盆新鲜的水果。
红菱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祭出了剑，握着。
“别担心。”凌音拍了拍红菱，另一只手取下了一片水果，安慰道，“来吃片水果。”
“哦。”红菱取过水果，道，“不是你一直闲他碍手碍脚的吗？”
红菱俏脸一红，跺了跺脚，欲言又止，吃下了水果才道，“很甜。”
冷——雨水打湿了我的全身，冰冷彻骨，我视线模糊，眨了眨眼，又擦了擦，还是看不清，没有闪电的光在这样的黑夜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我迷路了，在这红尘之城中我根本就是一只乱窜的落汤鸡。很多地方都透出微弱的光，跑了很久，我却不知道我在哪里。
“哎呦。”我身体一晃，像是撞到了什么，险些跌倒。
抬头一看，是一位路过的窈窕女子，跌坐在了地上。
“没事吧！”我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她却拍开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身上的水像是在迅速蒸发，看着我没有说话。
“刚才不好意思。”我搔了搔头，想不出怎么办。
“没事。”那女子却是一笑，偏过头去继续走她的路。
我叹了口气继续开始我的回坊之路，走了两步，却被叫住。
“你不认识路？”女子回头拉住了我的胳膊轻轻问道。
“哗……轰轰……”
那一刻她的脸像是近在咫尺，那迷人的笑容，吹弹可破的脸颊，那发丝间由雨雾携带而来的淡淡香气，我竟然有些脸红。
“嗯。”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子转过身，婷婷的身影越来越远，边走边说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跟我来。”
“哦。”我跟在她后面，甚至在大雨中也可以听到我的心跳声，没有问为什么，我跟了上去。
雨还是很大，我早已淋湿全身，我突然发现她没有伞，全身却还是干的。这就算是凌音师姐也做不到。
古朴的小屋，屋中跳跃的篝火，映红的画面，火传来的丝丝温暖。
“你这样迟早会生病。”看着蹲在火前的我，女子没好气的说道。
我表情窘迫，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去拿些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女子说着就要上楼。
“这……”我低声说道。像是看出了什么，女子又从下上探下头来：“放心，我这有男人的衣服。因为常要收留一些旅人。”
火还在烧，劈啪作响，外面风刮得紧，呼呼作响。
不一会儿，女子下楼来，扔给了我一套大衣：“穿吧！可能大了点。”说完又上楼去了，“穿好了叫我。”
又一会儿，衣服已经换好了。是有些大，像是袖子完全遮住了我的手，但是完全没有刚才的那股凉意，借点火的温暖一会儿身上干得差不多了。
“好了。”我唤了声。楼上砰砰的女子下楼来了，打量了我几下，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在第二坊工作吗？”女子端上了之前烧好的热茶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我那时穿着穿着第二坊的工作服，她知道并不奇怪。
“哦。”女子也点了点头，“那你怎么迷路了？”
“追一个黑色的人影。”我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下，等待着女子的回答，我想问女子是谁？但还是没有说。
“是一个突然出现在红尘之城中的团伙，从事抢劫，拐卖人口，绑架等活动，连城主都已经注意到了，就是屡次被他们逃脱。”女子抿了口茶，淡淡说道。
“原来这样。”我点了点头。
“你师承何处啊！”女子问道，“看你年纪尚轻。”
“玄天观，天虚子门下第二百三十六号弟子。”我大声宣布道。
“噗！”女子轻笑了一声，待要再问，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谁啊？”女子问道。
“老大，是我，小仁啊！开门。”门外传来人声。
“怎么了？”女子打开门望着浑身湿透的手下小仁问道。小仁看了一眼屋内，发现了我，小声在女子耳边嘀咕了两声，说什么我是听不到了。
“看来他们又有的闹了，听好小仁，你要通知好大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什么好了。”送走了小仁，女子转过身来对我歉意的一笑。
我摆了摆手，道：“不敢当，你忙你的。”
“就把我当普通人好了。”女子又抿了口茶，坐下，问道，“传闻玄天观精通五行之术，不知道你学的是哪一种？”
“金法。”我并不打算隐瞒，道，“无坚不摧，无物不破，是为金法。”
“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好。”女子点了点头，“我看你的修为似乎尚在聚力初期啊。”
“聚力初期？这是什么？”我有些疑惑不解。
女子看了我两眼，解释道：“对修真之人，一般都这样分，入性，聚力，凝神，（固元，化虚，分神，入阶……），超过入阶便可得道成仙，一举飞升了。”
我听着，竟有些入迷，原来还有师傅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起过的东西，也许是我修为尚浅吧！
“听懂了么。”女子朝我晃了晃手，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唉！”女子叹了口气，道，“我去睡了，你自便吧！”说完，便要上楼去了。
“等等。”我叫住了他。“有事吗？”女子睡眼惺忪道。“没事！”
不过这样可没床让我睡。看来只能拼拼椅子了，还好有火生着，应该不会冷吧！
外面电闪雷鸣，雨滴打在雕花的窗玻璃上劈啪作响，像是在交织美妙的舞蹈，随着风的伴奏，我渐渐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