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
在知道了这个词语的含义之后,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如此。
家室自不用说,生来就拥有着能够掌握最高财势的权利——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却是唯一的负担。
在封地之前,我们家族就开始在某些方面变得随性起来,比如姓氏。
我的名字,听说还是母亲一时兴起给起的,要追溯起本家的姓氏的话,应该是“滕”,这是个传承了千年的古姓氏,按理应继续将其发扬光大,但我们家却胡闹了起来。
这对我来说倒也没什么,“莎莉雅”这个名字也挺可爱的。
而就在给我取了名字后不久,父母又随性的分开了。
母亲离开了,但我也能时常通过电视看见她。长大后才知晓,原来母亲是活跃于世界的明星。
也许就是这样受到了熏陶,我开始憧憬起在众人目光中闪耀的母亲——是不同于家室的那种闪耀。
父亲对我的生活并不多加干涉,唯独在继承家业上绝不松口,就算那时我只是个□□岁的小女孩。
记得我那时特别羡慕同是封地的江家千金,有了弟弟之后——虽说还同父异母的,她应该更加自由了吧,听说现在还是一直在国外留学。
回川还和她弟弟挺有往来的……
说到回川,其实他就是老天最眷顾我的证明。
就在一次教唆管家陪我一起偷溜出门去看一出皇家大剧院的演出时,因为在后台和演员们聊得兴起而忘了时间,当想走捷径赶在父亲到家前赶回去时,不小心瞄到路边的花丛里倒着一个人。
那时的车子其实已经飞驰而过了,但总觉得大脑向我发出了“回去”的指示。
救了的人是逆氏的独子,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件事不只是一件幸运,那是因为我记得,那张脸——就是前一日父亲给我看得照片里的人。
父亲说他是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从小便在外留学,还没有什么人知道关于他的事。不过貌似过一段时间就要以学成归来的游子身份向世人宣告。
从小在外留学我倒是很能理解,不过一个离成年还有一大截的孩子能学成什么归来,那时的我还是挺疑惑的,但也并没有太在意。
让我比较在意的是,父亲对我说的——要好好抓住机会。
是什么机会呢?
我终于在飞驰的车子里知道了——所谓的机会。
那应该是我推敲利益关系中最快最准确的一次吧,虽然我并没有能力分析出我能得到的最大利益,但利用“恩情”,总能从他那里换取不少好处,即使用上我从不会的威胁,一定也能得到足以让我同父亲交换条件的好处。
在之后不久的那场豪门宴会中,我便毫不迟疑地同他提出了要求——联姻。
我知道,父亲是想找个担得起大任的人来主持大局得以坐稳江山,我若是能找到这样的人,那么我,便是自由的。
装作理直气壮的我惴惴不安地看着对面的他,他起身走到窗前转了两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我跟着皱起了眉头。
“好,我们联姻。”
“真的?你同意了?”我还什么招数都没用呢,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我那一刻开心的一下就恢复到了孩子的稚气。
不过他作了事先的说明,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除了正式场合上的礼仪,其他时间便可不用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对我来说不是再好不过了嘛?
不止如此,在之后的日子里,回川所给予我的,是我不曾想过的美好。
许久之后暮然回首时才惊觉,我对回川的依赖,已经成为了日常。
就连管家的存在,也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人生之幸,在于安稳。
我以为老天会继续如此眷顾于我,但该来的,却总是会如期而至。
那不过是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日子,却因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就将我们的日常,给吹了个凌乱。
在回川的庇护下,平时不用辨别气氛的我,竟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就察觉出了那一股不寻常。
因为我记得,回川看她第一眼时,眼里的光,和那一晚我救他时,他睁眼看我的第一眼一样,只不过,这光留在了她的身上。
十一年了,我以为这一天都不会来的,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因为已经十一年了。
回川虽说我们彼此是自由的,但他从未与别的女人有过瓜葛,即使是有女人想贴上他的身,他也会适时的将其甩出千里。
每每这种时候,就算是我高看了自己也好,总会想,这其中是否会有自己的原因。
我们也许会按我们之间的协议,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
可是那个平民会长,不只是她特殊的身份,就连她的言行举止,都引起了回川的兴趣。
新生的借物任务,之前也发生过同样的情况,但是对方被回川拒绝了——以我为借口。
这一次,我还提前给了回川信号,可他就像没看见似的,甚至在我觉得那女生是想找我来帮她完成任务时,回川却像是会错意一般主动地担起了责。
虽然之后回川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之间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这只是我认为,也许,对回川来说,我们之间,本就是这样。
这些年来,变了的,只有我吧?
原本十一点之后就进入休息状态的手机突然变得畅通无阻,原本空了许久的琉璃钵再次堆满了烟头,原本谨言慎行的逆回川变得不顾其他,只管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那个会长好像真的很厉害,因为不只是回川,连荀姐都站到了她的身边。
而我,在她的刺激下,渐渐染上了我曾一直厌恶的女二的恶习。
在她面前以女主人的身份来警告她,利用回川对我的温柔来打击她……
我可以让回川陪在我的身边,但我绝不能让他亲密地接触我……
当我第一次抛开羞耻心,主动凑上他的唇时,也被他礼貌的拒绝。
明明一直陪在回川的人是我,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却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难道正是因为我在他身边太久了,他对我的存在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是在从那个不同于周围人的人身上寻求新鲜吗?
可是,穿梭在你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耀目夺人的,为什么偏偏是个平民?
是你的猎奇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