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认得我?”桓楚脱下面具一脸茫然道。
虞兮见状惊恐道:“你怎么了?”
桓楚苦笑道:“我失忆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谁把你害成这样子了?”虞兮说着便将目光射向刘邦。刘邦见状,便猜虞兮是误会自己加害的桓楚,正欲解释,桓楚却大怒道:“你不知道么?就是夫君把我害这样子的!”
虞兮厉声喝道:“谁说的?”
桓楚理直气壮地道:“刘大哥说的!”
虞兮话锋忽转道:“那你能想起我是谁么?”
桓楚一脸茫然道:“好像见过你,又好像没见过你,就是想不起来了!”
“他到底怎么了?”虞兮怒不可遏向刘邦失声道。
刘帮指着桓楚道:“你也认识桓楚兄弟?”
虞兮脱口就道:“当然了!”
刘邦沉思一会儿,忽然眼神一亮道:“哦,我好像想起来了,他说你是他表姐!”
虞兮见桓楚失了忆,哪有心思跟刘邦说这些,所以很不耐烦地道:“我没功夫跟你扯这些,他到底怎么了?”
刘邦苦笑道:“桓楚兄弟不是说了么,是你夫君把他害成这样子的!”
虞兮厉声道:“那是你自己说的,桓楚他失忆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天知道!”
刘邦正色相问道:“我没必要撒这谎,桓楚兄弟来找我时,他满身是鞭伤,你可知道?”
虞兮听闻桓楚身上有鞭伤,心头一震,身子不由得摇晃一下,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便知道刘邦并未说谎,遂黯然道:“那后来呢?”
刘邦一脸悲凉道:“后来睡了一夜,我第二日唤他醒来时,他便昏迷不醒,当我唤来军医时,军医才发现桓楚兄弟中了毒,而且已经深入骨髓,侵入脑中,命是保住的,但醒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混蛋!”虞兮听完忍不住怒骂道。
刘邦见虞兮冲自己骂忙道:“你明明知道,不是我害的桓楚兄弟的,你还迁怒于我?”
虞兮怒道:“我哪里骂你了,我骂项羽那东西,等我见到他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刘邦上前安慰道:“好了,消消气,我还怕他见到桓楚又要杀他,所以让桓楚戴个面具!”
虞兮大声道:“他敢,只要我在,他敢!”
刘邦道:“当着你的面不敢,背后呢?”
虞兮想了想觉得刘邦言之有理,便颔首道:“嗯,这样吧,你把桓楚给我,由我来照顾他!”
刘邦匪夷所思道:“你,你一个女人照顾他?”
虞兮一脸不悦道:“怎么了,有何不妥?”
刘邦一脸的难为情道:“你一个女人照顾一个男子方便么?”
虞兮悻悻然道:“这个你不明管,只说给不给?”
刘邦面有窘相道:“呵呵,这个我做不了主,那你得问问桓楚兄弟,看看他的意思!”
桓楚虽然失忆,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他瞧得出来,刘邦不喜虞兮照顾他,他也明白刘邦为什么不喜虞兮照顾他的原因,既然刘邦喜欢虞兮,虞兮又是他表姐,刘邦又是他大哥,若是他们俩能走在一起,岂不是很好,正好也气气害他失忆的项羽,闪念至此,桓楚便正色道:“刘大哥说得对,虽然你是我表姐,但终究男女有别,岂能让你照顾我?”
“你……你……唉……”虞兮真是悲愤交集,不知道对眼前这个桓楚说什么好了。
刘邦闻言,心中窃喜,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你看,不是我不同意,是桓楚自己也觉得不方便,你就别难为他好不好?”
“你真的不要我照顾?”虞兮并不理睬刘邦的话,只是复问桓楚道。
“谢谢你的一番美意……”不等桓楚说完,虞兮便又道:“好,你别后悔!”
“你别生气嘛,桓楚兄弟失忆未复,有话好好说!”刘邦见虞兮语气不善,遂劝道。
虞兮满脸不悦道::“不用你做好人,若是没其他事,我想休息了!”
刘邦上前一步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虞兮道:“抱歉,我真的好累,想一个人静静!”
刘邦无奈道:“好,你先休息吧!”
虞兮客气道:“谢汉王体谅!”
刘邦朗声唤道:“樊哙,替我送送楚好姑娘!一切如旧,倘若有谁敢对楚好姑娘有半点不敬,我拿你是问!”刘邦虽然知道她已经是项王的夫人,但在他眼中虞兮依然是当年救他的楚好姑娘。
樊哙跟随刘邦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刘邦对一个女子如此的倾心爱护,忙躬身道:“是!主公您放心好了,谁若是敢对您的救命恩人有半点不敬,我宰了他!”
不待刘邦说话,虞兮便冷冷地道:“你不会是要软禁我了吧!”
刘邦惶恐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报答尚且来不及,岂能有加害你之意,你可以在宫廷内随便行走,没有敢阻拦你!”
虞兮问道:“你真的想报答我?”
刘邦颔首正色道:“嗯,只要姑娘金口一言,刘季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替姑娘做到!”
虞兮朗声道:“好,那我要你退兵离开楚国,回到你原来的封地!”
刘邦拱手道:“这个恕刘季难以为从命!”
虞兮讥讽道:“哈哈,你方才还不是说的好好的,只要我金口一言,便是为我赴汤蹈火也要做到么,怎么这就又做不到了?”
刘邦一脸正气道:“刘季虽然不才,但也知道此事关乎天下苍生,我岂能为了自己个人恩怨,而弃天下苍生而不顾呢,那我刘季成什么了?”
“好……好既然做不到,还有什么好说的……”虞兮说完,便转身而去,不再多言。刘邦亦不复言,只是无奈地挥手让樊哙送楚好回去。
刘邦见虞兮远去的背影苦笑道:“哎!做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啊!”
桓楚见刘邦很少有悲苦之色,即便遇到在再棘手的事,也没见过刘邦今日这般悲苦之状,忙劝道:“大哥不必自责,你做得没错,不能因私废公!”桓楚说着便将手中的面具重新戴上,刘邦见状,便笑道:“兄弟,你从此以后不用再戴它了,以前是怕项羽,眼下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患了!不用戴了!”
桓楚朗声道:“我倒是从来不怕他,只是怕给大哥带来麻烦,才戴此面具,既然大哥发话,那我求之不得!哎?大哥我为什么说从来不怕呢,我又没见他,我是不是以前真不怕他?啊……我头好疼……”桓楚想到最后忽然头疼的快要裂开,刘邦忙抢上前道:“你快别想了,身子还未复元,脑中残毒还未清除干净,军医嘱咐过了,你不能思虑过甚,要不然会旧病复发!”刘邦说着扶着桓楚进了内堂休息,让他安心静养。桓楚自从大病一场后,就喜欢上了洞箫,因为他每每心烦意乱之时,便品一会洞箫,心中烦恼便渐渐而去。所以当刘邦扶他进屋休息时,他又拿起洞箫吹起来,果然吹了半个时辰的洞箫,心情转好,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安静。可心情好转,但虞兮自从见到刘邦之后,心情更是沉重,胸口隐隐生疼,她本来心情就不佳,见到刘邦之后,更是雪上加霜,她万万没想到攻破楚国的刘邦竟然是她当年所救的刘季,这让他既懊悔又无奈,还有桓楚也让她不放心,好端端的一个人却被自己的夫君害得失忆,一个是她的至爱,一个是他的至亲,真让她百感交集,不知所从,她心中有一肚子的苦水,却又不知道向谁倾诉。她想杀了刘邦,却下不去手,毕竟她救过他,她也看得出来刘邦真的喜欢她,她怎么能忍心杀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子呢,可不杀他,刘邦眼下集结五路诸侯,五十六万兵马就要杀她的夫君,她念及于此,几近崩溃,于是拔出长剑,便院中舞阴阳九剑来,以求发泄心中的无可奈何。
桓楚本来独自在院中吹箫排忧,忽然见楚好在院舞起剑来,他见那剑法好熟悉,依稀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于是不知不觉中向虞兮走去,虞兮心中本来怒火中烧,有气无出发,忽然见桓楚出现在自己眼睛,她二话不说,便挺剑而去,刺向桓楚,桓楚闪而相避,接着以箫为剑,击向虞兮虎口,以此想击落虞兮手中的长剑,他本来想以箫格开虞兮中手的长剑,但竹箫岂能格挡虞兮手中的利剑,所以出于无奈,只好击向虞兮手中的虎口,他知道虞兮是他表姐,便下手轻了,轻了便就慢了,一慢虞兮乘机撤剑,桓楚见一剑落空,但却并不失望,因为已达到虞兮收剑的目的,虞兮深知桓楚身手已在她之上,遂右手撤剑,左掌倏地飞出,桓楚一怔,胸口重重吃了虞兮一掌,只觉胸口一紧,胸口一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虞兮没想到桓楚如此的不堪一击,自己平平无奇的一掌,居然逼不开,她在盛怒之下,只求发泄,她又以为桓楚为会轻而易举化开自己这一掌,所以出了全力,哪知会重重打在桓楚胸口上。她闪念至此,忙抢身上前抱起躺在地上的桓楚,她抱起桓楚,只觉得呼吸均匀,并无大碍,遂将桓楚抱起,搀扶自己的寝宫。
她想手掐桓楚人中救醒桓楚,他又怕醒过来,起身就此离开,项羽不再她身边,彭城又已沦陷,虽然身边有卑女伺候,但心中的苦闷与寂寞还是难以排遣,只有看到桓楚静静躺床上,心中多少有点安慰。可哪知事与愿违,她方遣走左右,扶桓楚躺下没多大一会功夫就忽然大叫一声,惊坐而起,虞兮忙抢上前道:“你怎么了?”
桓楚心有余悸道:“我做一个梦,梦见家里着火了,吓醒了!”
虞兮柔声道:“别怕没事的,就是个梦,又不真的!”
桓楚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昨天我……”
虞兮笑道:“没事,我不怪你,你失忆了,我能理解,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才是,刚才出手重了,打伤了你,不要紧吧?”
桓楚忙道:“呵呵,是我刚才一愣,想起以前我们在忘幽谷及天上人间跟你学剑的日子来!所以才没来得及避开你的掌力!”
“啊,你好了?”虞兮正捧着一杯茶水端给桓楚喝,哪想他忽然想起旧事,恢复了记忆,手中茶杯怦然掉在地上跌个粉碎,但却依然掩饰不住虞兮心中的喜悦。
桓楚见虞兮打翻手中茶杯,忙关切道:“你没事吧?”
虞兮欢喜道:“我没事,一会叫奴卑收拾一下就好了,你怎么忽然什么都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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