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知足道:“当然谢她了,她给我下的只是蒙汗药,若是换成毒药,我还有命在?”
樊哙一脸的不情愿道:“就你大肚!”
刘邦淡然笑道:“呵呵,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我就当还了她的人情!”
樊哙嘿道:“五十六万大军啊,这人情也太贵了!”
刘邦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道。
樊哙牛眼环睁道:“还笑啊,我真服了你!”
刘邦微笑道:“我笑你不会算这笔帐!不是五十六万葬送在项王手中,而是这五十六万大军让项王这么一打,彻底成了项羽的死敌。原本这五十六万大军军心不齐,虽然都召集在一起,但都是表面和气,都各怀心思,眼下被项羽这么一打,不就同仇敌忾了,都怀恨起项王了,那时还愁项王不灭,东山不起么!”
樊哙道:“呵呵,主公是不是想的太乐观了,他们这回估计不恨项羽,会恨起你来,倒戈相向,全投靠项羽去了!”
刘邦苦笑道:“是,你分析的没错,呵呵,我这个主帅临阵脱逃,他们肯定怨我!恨我!我便全身是嘴向他们解释估计他们都不信,但他们倘若真要是投靠项羽那性命可就不保了……”
樊哙不解道:“怎么讲?”
刘邦不耐其烦又道:“项王素来不喜欢软骨头,对付投降将士都是活埋,要么就是全部诛杀!项羽败就败在不够仁慈,做事全凭一己好恶,所以从表面上看我们这场战役输的一败涂地,其实不然,咱们五十六万大军被项羽这么一折腾,军心终于齐了,老话说得好啊,军心齐,泰山移啊!”
樊哙见刘邦分析头头是道,遂开怀大笑道:“哈哈,主公你说得不对……”
刘邦愕然道:“哪不对了?”
樊哙大笑道:“哈哈,是人心齐,泰山移!”
刘邦闻言,亦放声大笑道:“哈哈,都一样,都一样!”
樊哙复问道:“那主公又何打算?”
刘邦道:“你刚才提醒我了,咱们赶紧得回到封地,然后我书信一封,你分发下给五路诸侯,莫让他们投靠项羽,要不然,他们只有白白送去死了!”
樊哙闻言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回汉中!”
刘邦忽然道:“啊,糟了……”
樊哙骇然道:“怎么了主公?”
刘邦忽然念及道:“项王找不到我,肯定要抓你嫂子还有孩子!”
樊哙拍着脑袋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啊!”
刘邦嘱咐道:“好了,为了抢时间,你去赶马车,给两个车夫些钱,让他们暂回老家去!”
“是,公主!”樊哙说着便飞身下车,给了两个车夫些金币,遣他们回老家去。主邦见他跟樊哙说话,一直坐他身边的桓楚却一言发,待樊哙下了车,刘邦便道:“兄弟,你怎么不说话!”
桓楚勉强笑道:“呵呵,你和樊大哥说话,我插不上嘴啊!”其实他不说话,是因为不知说什么好,向着谁?若是向着刘邦说话,项羽的处境一危险,楚好岂不是跟着遭殃;若是向着项羽说话,那更不可能,所以他是左右为难,只好沉默不语,冷眼旁观。刘邦心思缜密,岂能不知桓楚在想什么,遂上前拉着桓楚的手道:“你放心吧,大哥不会伤害你表姐的!”
桓楚担心道:“可你杀了项羽,她怎么办?”
“我杀项王干嘛,好了,不说了,赶路要紧!”刘邦说完不等桓楚说话,便转首冲着樊哙喊道:“樊哙,走!”
樊哙应声道:“是,主公!”说罢,便策马扬鞭,直奔沛县。主邦关妻心切,虽然一路沉默不语,但桓楚看得出来,他忧心忡忡,焦躁不安,生怕晚一步,被项羽抢了先,捷足先登。
项羽在刘邦未醒之际,已经动身,赶往沛县,只奈自己身体不适,修养了一日,方才启程,他近来腰疼的更是厉害,以前喝蜂蜜还管用,现在喝再多也无济于事,但又因战事吃紧,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不能好好静养,更不能向外人言道,只怕走漏风声,传扬出去,动摇了军心。
刘邦行色匆匆狼狈不堪的模样回到家中,可家中却空无一人,但又不像被人来过。
刘邦道:“估计他们知道我战败了,怕项王抓他们,躲起来了!”
樊哙言道:“主公,莫急,嫂子虽一介女流,但她足智多谋,由他带着伯父和伯母还有孩子应该没事!”
刘邦并不慌张道:“嗯,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跟我走!”
樊哙问道:“在哪儿?”
刘邦指点远处道:“就在附近的山上,她曾经跟我说过,若是遇到危险,她就带着孩子躲在那里!”
樊哙笑道:“呵呵,那太好了,咱们这就走!”
刘邦拍着桓楚肩膀道:“桓楚兄弟,你一会就能见到清竹了!”
桓楚一脸歉意道:“呵呵,大哥不提,我倒把清竹这孩子给忘记了!”
刘邦喜出望外道:“我倒是把你失忆的事给忘记了,经你这么一说,你莫非想起往事了?”
桓楚道:“呵呵,不瞒大哥,我好了,我恢复记忆了……”
刘邦大喜道:“哈哈,真的?那太好不过了!”
桓楚拱手道:“呵呵,让大哥为我费心了!”
刘邦欢喜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你还没见你大嫂和孩子,大哥这便带你去见他们!”
桓楚感激道:“好!”
“哈哈,你好了,大哥真是高兴,咱们上车!”说着刘邦上前拉着桓楚手一起上了马车,樊哙扬起马鞭向大山驶去。大山离刘家不过三里路,出了村口,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山脚下,幸好此山不高,可以驱车而行……
“怎么忽然停了?”刘邦正迫切想见到老父及妻儿,马车忽然停了,刘邦遂问道。
樊哙鞭指远处道:“主公,你看谁来了?”
樊哙说完,又脱口而道:“你快看?”
刘邦忙掀开车窗,向樊哙所指的方向瞧去,只一见壮汉携着两孩子,那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及女儿,后面还跟着一个亭亭玉立女孩子,正是清竹。刘邦见是自己儿子及女儿,忙跳下马车,大喜道:“盈儿,丫头,你娘呢?”
两孩子见到刘邦,忙甩开那壮汉的手,扑向刘邦欢天喜地地道:“爹爹,爹爹……”
刘抱张开双臂拥抱着两个孩子道:“乖了,你爷爷,还有你娘呢?”
两孩子齐声道:“爷爷还有娘听您回来了,怕您找不见我们,就下山去找你们呢!”
刘邦站起来对方才领他一双儿女的壮汉道:“怎么回事儿,夏侯兄?”
那男子道:“你回到村里,有人见到你回来了,就告诉嫂夫人了!”
刘邦一脸忧色道:“我有预感,项王马上就要追来,咱们快去找你嫂子吧!”
那男子拱手道:“好!”
刘邦果断道:“好,那事不宜迟,都快上马车吧,清竹愣着干什么,快上马车,你楚大哥也在车上呢!”
清竹大喜道:“真的啊?”
刘邦指着马车道:“真的,快去!”
刘邦对那男子道:“夏侯兄,你也上!”
“好!”刘邦口中夏侯兄,复姓夏侯,名婴,乃是刘邦的发小,故而平时刘邦没在家中时,他就经常来照顾刘邦的家眷,这几日他听刘邦遇难,怕刘邦家小有什么不测,便帮刘邦一家老小藏在山上。他听村中有人见刘邦回来,怕遇不见刘邦,便兵分两路,由他带着带着三个孩子正路寻刘邦,让吕雉带着太公从小道去见刘邦。哪知行在途中,就遇见了刘邦。
说话间,大家便都跳上马车。两个孩子见大家都上马车,便忙抢着也要上马车,刘邦忙上前拉下刘盈道:“盈儿,你和姐姐就在此等候爹爹,爹爹去找你爷爷和娘好不好?”
刘盈哭着问道:“为什么让我和姐姐在此等候,不让我们坐马车一起去找爷爷和娘呢?”
刘邦蹲下抹去刘盈脸上的泪痕道:“乖了,马车太小容不下你和姐姐了!”
刘盈见父亲执意不带他和姐姐走,只好默然道:“哦!”
刘邦抚摸刘盈小脑袋疼爱道:“乖了!”
正在和桓楚说话的清竹听刘邦不要刘盈和他姐姐上马车,忙道:“大哥,我下车吧,让孩子上来吧!”
刘邦道:“这怎么行?我答应过桓楚兄弟照顾好你的,岂能失信于人,你坐你的,他们俩没事!”
刘邦的女儿期期艾艾道:“爹爹我怕!”
刘邦俯下身子道:“别怕,你看弟弟都不怕,你一个做姐姐怕什么,听话哦!”
她倒是比弟弟胆大,敢违抗刘邦之言,摇着刘邦的手臂道:“不嘛,我就要坐马车!”说着便抢着要上马车,刘邦急了,上前一把拉住她往下拖,刘盈见姐姐都上了马车,他也学着看样儿,也往马车上爬,刘邦见两个孩子如此不听话,把女儿拖下马车,便一把抓起刘盈在他屁股打道:“听不听话,反了你!”刘邦用脚连踢了几脚,刘盈害怕了,便哇一声忍不住哭了,众人见刘邦动怒打孩子,忙纷纷跳下马车劝道他不要动怒打孩子,刘邦喝道:“太不像话了!”
夏侯婴道:“两孩子能占多大地儿,挤挤就是了,咱们赶车要紧!”
桓楚也忙道:“是,大哥,孩子还小,不能打,若是不行,你再这样,我和清竹不坐车了!”
刘邦道:“小孩子不懂事起来,你也跟着犯浑,他们俩小,就是被项王发现了,也知道不是谁家的孩子,你一但发现了,那就遭了!”
夏侯婴道:“好了,刘兄,你就别着急了,两孩子占不了多大地儿,挤挤就行了!”
樊哙也道:“是啊,姐夫!两个孩子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给大姐交代!”樊哙撇开君臣的关系,以亲人的关系劝道。
刘邦叹息道:“唉,那给大伙添麻烦了!”
“快别这样说!来,伯伯抱着你俩上车!”夏侯婴说着张开双臂抱着刘盈和他姐姐一起上马车,刘邦见状,只是苦笑无语。说着众人便又纷纷上了马车,虽然有些挤,但正好都能坐下。樊哙便按着夏侯婴指的方向去寻太公及吕雉。
“怎么又停了?”马车行至半途又停,刘邦有点恼了道。
樊哙道:“公主你听!”
刘邦一脸茫然道:“听什么?”
樊哙道:“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啊!”
“嗯,樊大哥说得没错,我也听到了!”桓楚也跟着道。刘邦一门心思只挂念着老父及吕雉的安慰,哪里听得见马蹄声,经樊哙及桓楚一提醒,他侧耳细听果然听见轰轰如雷翻滚的马蹄声。那万马奔腾之声,吓得清竹忍不住抱紧桓楚,把头埋在桓楚怀里,桓楚见状,便柔声道:“不要怕,没事!”
刘邦情势危急,便朗声言道:“樊哙,调转马头,咱们撤!”
樊哙一骇然道:“不救伯父他们了?”
刘邦反问道:“项羽大军已到,就凭我们几个能敌的过大军么?”
樊哙抱着侥幸的心理道:“也许我们遇见伯父他们时,项王还未到呢?”
刘邦道:“万一呢,万一到了怎么办?我不能让大伙为了救我的家人赔了大伙的性命,我于心何忍?再说了,呵呵,只要项王抓不到我刘邦,抓了你嫂子,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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