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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锋芒毕露(1 / 1)

所谓访民使,既是由皇帝亲自任命负责督察各地官吏的人,位卑权重,除监察民官以外,凡帝王离京出行,访民使必须先行于帝王,沿途暗中视察各地是否有因皇帝出行而发生变化,言则所谓的“开路”,确保不会有风起云涌的危险,惊动圣驾。

而千纸鹤,便是访民使此番监察到的其中一个潜在角色,如那人所说,宵小鼠辈,无须费心。我日的。

“这么说,皇上便是假扮成访民使大人的身份,还借用大人的名字先行于皇朝队伍之前?”

祁玄英保持一贯温和的笑,回答楼栖然道:“朕也想偶尔亲力亲为,当时正好在三水镇视察完毕,便返程与队伍会合,从而偶然与楼姑娘相遇,继而认识了夏侯公子和楼二公子……”

“那皇上不在的期间,难道都是访民使大人假扮皇上的吗?”

“呵呵,确是如此……”有点尴尬地笑。

眼看着身份悬殊的两人竟聊得如此热络,我干坐在一旁,分别在那两张笑意怡然的脸上停留片刻,暗暗叹了一口气。

是个好皇帝呢……

温文儒雅,平易近人,没有皇帝的架子,好一个仁君。

……不过。

万般嫌恶感袭上心头去,一颗心火热火热的。你他X的不要以为是个好人我就会为了万千民众打消找你算账的念头,无须费心?我日,迟早让你知道狠狠一刀有时还不如肉中钻了小刺那么折磨人!(对自己错失报复良机的事依然耿耿于怀而自暴自弃迁怒他人的主角)

半个时辰过去了。

房内只有楼栖然时而惊叹时而疑惑的声音,和祁玄英不厌其烦地应和声。

他们聊得甚是轻松,而越轻松我就莫名其妙地越觉得气氛沉闷,令人压抑,心情相当憋屈。

唉,这家伙……居然跟皇帝混脸熟,对方可是手握生杀大权的角色啊。而且刚才还发生了那种事,竟然能若无其事地交谈,真是服了这两人了……

有时真搞不懂她,做事没有逻辑可循,这么脱线的人居然是个古代人。

不过,刚刚那个厨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认识我吗?为什么为我开罪?……

思绪乱飞之际,视线一角突然多了一双黑色长靴。我抬头,访民使——裴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危险人物出现了。

“夏侯公子为何不一道与皇上攀谈?”语气略带几分洒脱与不拘,轻易令人产生好感。

“草民不敢……”我起身作揖,尽量看起来毕恭毕敬一些。

“哈哈,你无需有所顾忌,皇上本就把你们当交心之人看待的。”

心里忍不住抽了抽。免了……

扫视那边笑谈风生的两人,万般无奈,暗中吁气。

丹景山堡是什么势力虽然不知道,但凭楼家长公子入朝为官、楼家一行拜访白琅寺由慧远师父亲自相迎加上楼栖然身为女流却不深居闺中反而对理财颇有天赋,这些想来丹景山堡该不是小地方……现在祁玄英大展亲和力,跟楼栖然如此交好,是不是另有所图谁又能说清呢……

或许祁玄英想要的不只是楼家长公子的才能,还有丹景山堡的势力,所以仅仅是长子入朝为官还不够。

你爷爷的,我还就不信了,身为帝王脾气这么好还有能力在皇位上待上一年,没准偶遇楼栖然的事根本就是预谋在先的!这厮一定是个阴险的皇帝,绝对!(注:纯属胡编乱造胡思乱想)

沉闷加上百无聊赖的心情被裴焉尽收眼底,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竟然淡淡地道:“凭据不足,的确抓不到人犯,不过,本官却想问夏侯公子一事……”

抬起手一伸,径直覆在我的左臂上。

顿时大脑一片轰鸣。

只见他低低一笑,眼眸深不可测:“听闻,千纸鹤昨夜行窃,不慎伤了手臂,赃物也最终归还失主……本官很好奇,以胧的身手,为何中了一鞭的千纸鹤,还能使用那只手臂呢?……”

他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我瞬间惊出一身汗。

胧……

伤了我的人,难道本来就是他们一伙的?……

远远的,轻彤依旧立在暗处,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原本与楼栖然交谈甚欢的祁玄英也微微抬头,探究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而后又笑着回视楼栖然。

心里警钟打响。

不妙了……莫非祁玄英从离开客栈的时候便仍在怀疑,昨晚的盗窃出了意外,正好那个白衣人是他们的人,所以他才对祁玄英说了千纸鹤的事……这么看来,他们一开始便没有打消对我的猜疑,即使那个厨子主动承担了罪名。

这是突发状况,要不然他们根本无法试探出我就是千纸鹤!如果他们不知道千纸鹤受了伤,这件事肯定就这么落幕了。

怎么办……

既然已经认定了,我再嘴硬也没用的……你爷爷的,只想着怎么跟皇帝对着干,忘了他身边还有能手相助,即使祁玄英本人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只要有裴焉……

仰头,直视那双带着张狂笑意的双眼。

不错,只要有这个人,我就找不到与皇帝对抗的机会。

他会让祁玄英知道,千纸鹤不过是小人物,聪明如他轻易便能撕裂千纸鹤的面具,所以皇帝根本不用为一个小小的飞贼费心……

他在,讽刺我……

突然间明白能力的差别,我竟有点浑沌,脑子里一片空白。……夏侯潋到底只是沧海一粟,何来蚍蜉撼树这种愚蠢之举?

正如远在王朝边境的萨卡民族,对于君主来说,根本犹如沙砾尘埃一般微小,随意的名目便轻易地除掉,与帝王大业相比,它太渺小了……

夜盗,与国事相比,太渺小了。

一种复杂的心情袭上心头,挫败,无力,颓唐,迷惑,茫然,不甘……

左臂上的手突然加重力道,我一阵吃痛。

耳边一个低低的声音鬼魅般响起,瞬间狠狠地震向我的心脏。

“无聊之举……”

“啪!”

我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退开几步握住自己的左臂,静静地看着他。

楼栖然闻声回过头,跑到我身边问:“潋?怎么了?”

沉默了一下。我叹气,放下手耸肩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吗,你不想你二哥发现吧?……”

她这才顿悟。“糟了,我都忘了!……可是,你不是说他不会那么快醒的吗?……”

“以防万一,不过你可以继续留下,我不介意。”

“哼!”

她瞪了我一眼,对着祁玄英和裴焉二人拱手行礼:“皇上,访民使大人,请恕我们先告退了,多谢皇上今夜款待。”

款待,确实是款待啊……

我跟着一并行了礼,依旧是毕恭毕敬地。直起身子的时候,正好与裴焉对上了视线,顿时,一个云淡风轻,一个波澜不惊,暗地里风起云涌。

祁玄英笑着点头,算是应允了我们的离开。原本还想让轻彤送我们到客栈,被楼栖然豪气地拒绝了。在他们各怀心计的目光中,我和楼栖然慢慢步出房外。

眼见着两人离开,轻褐色身影默不作声。

抬起手,抖了抖衣袖,“啪啦……”

轻盈的纸鹤忽地落在地上,仿佛御风而至降落于此。

勾起唇角淡笑:“身手倒是敏捷呢……”

能在拍开他的手的同时,将纸鹤藏匿于他的衣袖中,看来,也并非是单纯的夜盗而已……

夜市大街。

有点急促的步伐令楼栖然甚至有些跟不上,然而我却没多想,几乎把她撇在身后,只顾自己赶路。

“喂!夏侯潋!你走那么快干嘛!”

“……”不予理会。

她气结,猛地直冲上来拽住我的胳膊,迫使我停了下来。“没事干嘛走那么快,难道我二哥……呃!”话说了一半,愣住了。“……你,你哭了?……”

我噤声不语,用手背抹去了眼泪。

“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因为他们冤枉了你?不是已经澄清了吗!”

操。“我干嘛为那种事哭?”

“那你没事掉眼泪干嘛!”

……你爷爷的,难道要我告诉你是因为那个破XX使猛抓了一下我的伤口给弄的?刚刚在他们面前已经强行忍住了,一出来就眼泪狂飙,你以为我愿意么!……

使劲地把泪水全部擦掉,心里也郁闷得很,彻底被那两人影响了心情,现在的我很不爽。

她静静地看着我,若有所思喃喃道:“……你刚才的眼睛,好像又成了墨绿色了……”

我日的。“别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行不行,走了。”

径自迈出脚步去。

“喂,你不会等等我啊!”

“自己跟上。”

今天,真背……

**

清晨的风开始带出一点秋意,凉凉的,直入心底。皇帝已经在晨曦初现的时候启程往下一个镇去,短暂的停留作为玉河镇无上的荣幸成了市井口中孜孜不倦的话题。

盘腿坐在树上,远远看向玉河客栈的方向,我支着下巴,双眼发直陷入沉思。

什么都没想到。很奇怪。

好像经过昨晚后,我的脑袋变得很钝,总是一片茫然,而且竟然不自觉地出现鸵鸟心态,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入到深层平静的地底。

……都是那个破官害的。这是我在这里郁闷了许久得出的结论,低咒了几十遍。

还有祁玄英,笑面虎一个,看来除了白琅寺的那群光头,天底下会算计的人还多着,尤其是个个高深莫测!

想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讨厌中土的人……活在斗智与算计之中,越深入了解,就越觉得累人。

仰头望向天际,无边浩瀚的苍穹,犹如萨卡的天空。

……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那个草原上呢?真折腾。

“夏侯潋!”

“嗯?……”

低下头去看,楼碧月扭曲了一张俊脸,眼眸深处是难以隐忍的怒火。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晃,他已经借着轻功飞身落到我身侧,然后——

“砰!”一声闷响。

脸别到一边去。突如其来的一拳落在我脸上,冲击力几乎震昏了我的脑袋。我错愕地看着他,口中溢出一股腥甜味。

“做什?!……”

他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失态,盯着自己的手看。最终还是放下手,怒视着我。

手一伸将我按到树干上靠着,揪住我的衣襟,脸逼近过来怒道:“你竟然带栖然去见皇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可能会毁了栖然!我告诉你夏侯潋!如果她因为你被带入宫中,我一定让你的人头落地!”

日,碰到伤口了,我操你的,痛毙了……“放手……”

“不要无视我的话!对你来说栖然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竟无耻到让她以身犯险!你从一开始就一副好像当她是可以随时抛之弃之的玩物一般,为何你一点都没在意过她!”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我已经有点傻了,如今被迫接收这些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言辞,我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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