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南宫玉珲,燕璧本是开心之人,此时心中更有抱怨。见南宫玉珲躺在地上,心下又有些不忍,于是走去推着南宫玉珲的肩膀喊道:“醒醒,醒醒。”
南宫玉珲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打量燕璧良久,见燕璧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手中拿着一并柄怪异之剑,不觉很是惊讶,于是急忙揉揉眼睛,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为何会……会如此。”
“是不是想不通服下虚魂咒的人仍然这般精神,是么?”燕璧坐在石床上冷冷地道。
“真是怪了,想不到虚魂咒这般可以自解,这可是头一次看见,简直神了。”南宫玉珲自言自语,然后抬头看着燕璧道:“方才我醒来,见你不在洞中,正想出洞寻觅,突然一个白影闪过,接着一团青烟飘来,我就不省人事了,刚才何事发生?”
“那倒没有!”南极仙翁到来之事,燕璧没打算告诉他。
“原来如此!”南宫玉珲往洞口瞟了一眼,见洞口还有淡淡月光投进来,于是起身对燕璧说道,“时候还早,燕姑娘再睡会儿,天一亮我就进山找点吃的。”
“不用了!”燕璧说道,“我想我得离去了。”
“你真的要走?”南宫玉珲明显有些慌了,他再次打量燕璧一眼。
“不错!”燕璧点点头。
“你……”
“我身体没事。”
“可是你法力不是已经尽失了么?”
“或许上苍眷顾吧!虚魂咒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外面人心险恶,燕姑娘何必如此固执,在此逍遥自在不好么?”
“或许燕璧命中注定只能生存与尔虞我诈之中。”
“燕姑娘之言南宫玉珲清楚,你一定是责怪我在你酒中下了虚魂咒。”
“你知道虚魂咒本是魔界害人之咒,却要用于燕璧身上,这分明有害燕璧之心,燕璧岂能信你?”
“我……”
“别说了,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上,你对我燕璧所做之事燕璧不想再提。”
“那你我还算朋友么?”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燕璧此生无福接受南宫公子深爱之心,自今日起,你我行同路人,再无情义可言。”
燕璧冰冷的言语令南宫玉珲心如刀绞,他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结果,听得燕璧那般说得绝情,他只能苦笑几声,然后喃喃地道:“罢了!罢了!只怪我南宫玉珲生性自私行为卑鄙,做出伤害燕姑娘的事情,想来道歉也不可弥补,只望姑娘走出山林去了俗世之中能保重自己。”
“多谢!”说完,燕璧起身微微点头行礼,转身走出山洞,回头看了看追出来的南宫玉珲一眼,沉默片刻,一个转身,化作青烟去了。
南宫玉珲站在洞口,望着燕璧离去的方向,眼泪夺眶而出,右手不停的扇着自己的面腮,他以为可以留住燕璧,也为了留住燕璧不惜让燕璧服下虚魂咒,如今燕璧还是走了,带着对他的怨恨离去。
燕璧出了山谷,直接往封天紫元宫而去,自掉下悬崖,她不知封天紫元宫近来状况,也不能现身天紫联盟,故而在洞宫山山后寻得一处藏身之所,然后时常摸到封天紫元宫附近打听情况。
此时的封天紫元宫没了前段时间的热闹,似乎整个洞宫山都陷入一片沮丧之中,弟子们没在广场上练功,也不见他们来去匆匆的身影,只有二十几面各山彩旗迎风招展。
杨蟾等人下山之后,紫隐紫心几位师兄弟终日饮酒麻醉自己,他们不希望有一颗清醒的头脑,不希望看见师兄紫火尊者那看似慈祥却捉摸不透的面容,更不愿听到仙家道者的称谓。
紫火尊者也不去管他们,他或许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的就是天下道仙离散,只要仙家道者四分五裂,那他就可以逐个击破或者招为己用。
秋日正浓,阳光灿烂,封天紫元宫后山清泉涓涓流淌,清澈如镜的流水,透着淡淡的凉意,而这淡淡的凉意却与掩藏清泉的树林的寂静相照应。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打坐练功确实不错!紫火尊者也是这么想的。
今日一早,他又独自来到这树林之中,在清溪旁一块大石上静坐,耳边听着眼前飞瀑泻涧之声,听着树林里飞禽鸣啼,心里却烦躁不安。
昨日奉命前往悬崖下寻找燕璧尸首的袁道凡派人回来复命,告诉他他们没能找到燕璧尸首,故而怀疑燕璧尚在人间。
燕璧还活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回来寻仇,以她数千年的道行,谁能抵挡,除非动用刑天戚。
“对啊!到目前还未试过刑天戚,也不知此物威力如何?”
他自言自语一番,起身来到瀑布下的水潭边,两眼禁闭,屏住呼吸,沉默片刻之后,两手右手缓缓抬起,与地面平行之后,右手心一道金光闪过,手掌中竟多出了一把斧头,这就是燕璧交给他的刑天戚,上古时期刑天用过的神器。
刑天戚在手,他将斧头左右挥了几下,突然纵身一跃,身子在空中旋转数下,突然大喝一声,两手握着板斧往地面劈来。
“哐——”
斧头并未劈到地面,那板斧发出的劲锋竟然将地面劈出一条深深的土沟。就连地面上数千斤重的大青石也断为两段。
“果然威力令人!”
他感叹一声,接着举斧横扫,一股气浪传出去,四周树木倒下一片。
看着树木倒下,他哈哈一阵大笑,身子突地腾起,在空中一阵猛地翻滚,时而东劈几下,时而西砍几斧,时而扶摇直上,时而俯冲地面,每出一招,斧头都会发出凌厉的气流与锋芒,等到他收招之时,树林里、水潭中、狂野上均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
“有此神器,天下道魔谁与争锋?”
看着那弥漫空中的烟尘,他将刑天戚拿在手中端详着,又一阵哈哈大笑。
“刑天戚果然威力惊人。”
他正得意地大笑,突然头顶上方传来浑厚的说话声。
紫火吓得一跳,急忙将刑天戚躲于袖中,然后抬头高喊:“是谁?”
“我!”话音刚落,突然空中窜来一团黑雾,那黑雾到得地面时,紫火尊者认得它便是蚩鬽。
来者确实就是蚩鬽,它仍然一身黑衣,长长的黑斗篷仍然将它的头颅和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几缕黑气在身旁缭绕。
它落到地面,抱拳行礼道,“蚩鬽见过尊者!”
“来得真是时候!”紫火尊者道,“你可见这刑天戚的威力?”
“刑天戚果然名不虚传!”蚩鬽抱拳行礼道,“当年大哥蚩尤率领我等蚩家兄弟以及九黎部族与轩辕氏于涿鹿一战,刑天曾出手相助我九黎部族,那时我见他使用过刑天戚,刑天戚确实威力极大,不过似乎与尊者手中之物确实有些不同。”
紫火尊者听得一惊,急忙上前问道:“有何不同?”
“蚩鬽也说不清楚。”
“时隔上千年,当然记不清。”紫火尊者松了口气道,“或许你是弄错了。不过你此次前来见本尊有何要事?”
“回禀尊者!”蚩鬽道,“如今万魔洞已除,我等蚩家兄弟何时加盟天紫联盟?”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紫火尊者道,“自上次本尊与你蚩鬽联手打败血天魔王,天下道仙心有抱怨,如今天紫联盟即将面临分裂,杨蟾馥胥等人早有不服本尊号令之心,此时让蚩家兄弟与道仙联合,恐引起众人非议。”
“尊者之言蚩鬽不敢苟同!”蚩鬽道,“蚩家兄弟素来有恩必报,我等被镇与镇魔洞上千年,其中之苦不可言表,幸得尊者将我兄弟放出,我等兄弟已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报答尊者还我自由之恩,蚩鬽心里清楚,尊者早有一统三界之志,蚩鬽自然愿与尊者干出一番大业。”
“一千年前,天下道仙征伐我阴影宫,对我阴影宫进行血腥屠杀,将我父亲乱箭杀死,整个画面时常浮现与本尊眼前,本尊早已发誓,一定要铲除天下道仙,光复我阴影宫,然后打到凌霄宝殿去,只可惜眼下道仙分裂,难以使其同心而招为我用,这确实是本尊心烦之事。”
“尊者是担心天下道仙不为您所用,甚至有可能成你一统三界的绊脚石,是么?”
“确实如此!”
“这事好办!”蚩鬽道,“将那些绊脚的石头挪开不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
“杀!”
“杀?”紫火尊者犹豫起来,惊骇的表情望着蚩鬽,之后沉默了。
他的沉默并非他对三十六洞府七十二福地的炼气士怀有情义,也并非他有仁慈之心,而是他觉得时机未到,如果贸然出手,一旦事情败露,那天下道仙或许会联合起来对付他,到时候不但前功尽弃,他统一道魔两界定将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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