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水族是来亚大陆唯一的母系氏族,历任族长都是女性。在来亚大陆,依水族并不出名,但是却鲜有人知依水族曾经的名字——死族。这个恐怖的名字,来源于该族的毒药幽绿绝命。此毒无色无味更无解药,唯一的救命方法就是下毒人以身渡引,但渡引之后,渡引者必死。
据说百年前,死族的幽绿绝命现身江湖,毒杀许多门派的人士,令江湖人闻风丧胆。而在西秦与南吴的战争中,也出现过幽绿绝命,令西秦一支三万人马的雄狮一夜间覆亡。但是,随后死族的人与绿幽绝命就在江湖上消失了。
幽绿绝命是依水族的护族法宝。阿瑞说,绿幽绝命在江湖上消失,是因为三万人覆亡后,死族族长及长老们囚禁了下毒的族人,并规定幽绿绝命从此只在族长间代代相传,而死族从此更名隐居。也因为这个规定,死族慢慢没落。尽管如此,死族的历任族长都坚守先祖的规定,因为幽绿绝命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而阿瑞是依水族前任族长的长女,阿丽坝是她妹妹。依照依水族的规矩,族长之位由长女继承,幽绿绝命也是由长女继承的。
这些,在阿瑞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在阿丽坝眼里,却是不公平的。所以,这对姐妹从小就不和。
三年前,阿瑞出山去南吴,邂逅了南吴皇族明轻尘。明轻尘不是一个普通的皇族子弟,他是南吴摄政王明单的次子,其地位在南吴是举足轻重的。
从看到明轻尘的第一眼起,阿瑞就坠入了爱河。她的眼里心里从此只有他一人。
明轻尘对待阿瑞也是温柔似水的,他们在花前散步,在月下盟誓。但是阿瑞是依水族未来的族长,她不能带着这个身份嫁给明轻尘。而就在这个时候,族人送信给阿瑞,她的母亲得了急症,要阿瑞立即**继承族长之位。
阿瑞急忙赶回云同山,可是等她到家时,母亲已经撒手人寰。安葬了母亲,悲痛过后,阿瑞找了阿丽坝,决定将族长之位让给她,并将幽绿绝命传给她。
阿丽坝起初是难以置信的,但当她听了阿瑞的爱情故事后,欣然接受了。此后两月,阿瑞慢慢地将幽绿绝命的秘诀教给阿丽坝,并计划着以怎样的理由离开依水族。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圆满地发展下去,然而那一天,明轻尘却找到了依水族。再次看到明轻尘,阿瑞是感动而激动的,然而她不敢当着全族人的面,承认明轻尘是她的心上人。
明轻尘以客人的身份在依水族里住了下来,在离阿瑞的树屋有些远的另一处树屋里。此后七天,阿瑞忙着处理族中事务,她是急着要离开依水族的。
那天夜里,当阿瑞处理完族中一起纠纷后,想去看看明轻尘。她悄悄地爬上树屋,本想给明轻尘一个惊喜,却意外地看到了树屋里多了一个人——阿丽坝,而她正在他的被子里。
阿瑞对阿丽坝大打出手,但明轻尘却拦在阿丽坝的前面。阿瑞问为什么?明轻尘告诉阿瑞,他爱上了阿丽坝,并准备带走她。
“你不是一直想当族长吗?我现在将族长之位让给你呀!”阿瑞哭着质问阿丽坝。而阿丽坝却说,她不稀罕什么族长之位,她要跟她爱的男人走。
当天夜里,阿丽坝与明轻尘就走了,只留下伤心欲绝的阿瑞。她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更无法忍受阿丽坝走时看她的眼神,是那样得意,并带着嘲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很快就三年了,但是阿瑞始终恨着明轻尘的移情与阿丽坝的背叛。
几天前,阿瑞收到了阿丽坝的信,说她要与夫君一起回娘家,并在信中写道:姐姐芳华已不在,应在村中找个男人,否则年长恐怕生不出继承人了。
阿瑞妒恨交集,所以当她看到潇漾时眼睛一亮,因为他比明轻尘更美更帅。而逼着潇漾成亲,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妹妹面前赚些面子罢了。
昨晚,阿瑞替我渡引幽绿绝命后,没多长时间就气绝身亡了。
“潇漾,阿瑞死后真变成了绿色,然后化成一摊水了吗?”
“她骗我们的。她的死相不好看,但还不至于那么恐怖。我将她埋了,在她指定的一处小山坡上,还没有立碑。”
“你真打算去杀了明轻尘,然后将他带回来与阿瑞合葬?”
潇漾缓缓地点点头。
“一定要这样吗?他移情别恋,但不至于要死呀!况且感情的事也没有绝对的对错。”
“艾豆,我答应过她的,而且我以你的性命起了誓。”
“我宁愿你不信守承诺。”
“艾豆,任何与你相关的承诺,我都会誓死信守的。”潇漾很认真地看着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定。这个性子温和的男人,其实死倔得要命。
“潇漾,我们现在去哪?”
“南吴。”
“南吴哪里?”
“国都苏邺。”
“能不能晚些去?”也许我不能阻止潇漾去杀明轻尘,但能拖上一阵总是好的。
“艾豆,现在跟你说件正事。”潇漾变得好严肃,“一百年前,幽绿绝命现身,西秦三万人一夜暴亡,那时正与南吴对阵。”
“现在这世上会幽绿绝命的只有阿丽坝。”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明白潇漾的意思了。西奇拿下西秦后,与南吴对阵是必定的。而阿丽坝作为南吴摄政王的儿媳,让幽绿绝命现世也许只是迟早的事。
“潇漾,我们快去苏邺。”我站起身子。
“艾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急?”潇漾拉我坐下,“他的事,你就那么着急。”
“不是的,潇漾。我只是觉得三万人一夜暴亡太可怕了,我不想看着历史重演,也许我们能做些什么。”
“就算不被毒死,一场战争死三万人也是很常见的。”
“那不一样。”我拉起潇漾,“求求你了,我们快去苏邺吧。”
“急不来的,这里去苏邺还有近一月的路程呢。”潇漾再度拉我坐下,“一刻钟后再走,艾豆,我真有些累了。”
这才想起,潇漾昨夜是一宿没睡的,而且还抱着我走了那么长时间。我真是粗心,于是对着潇漾傻傻地笑了起来。
“其实也没那么累,只想和你多坐一会儿,就像你刚到应巴山的时候。”
这才注意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与应巴山的谷底有几分相似。
一样的青翠,一样的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