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暗红色的血迹,那句“52157”生生刺痛着我的眼睛,我心里一下子百感交集,却反而因为情绪太复杂,而失去了很明确的感受。
心痛,酸楚还有发生。
绝对不能。
就算闷油瓶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我也要把他带回去葬在祖坟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黑豹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三爷?”
“嗯?”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跪在那石头前面,我估计在他们看来我是悲痛欲绝了,赶忙笑了一下,“我没事儿。”
黑豹子点点头,目光又看了看那行血字,居然笑了一笑道:“从某些角度来说,你也挺幸运的。”
我苦笑了一下:“幸运什么,等我把他抓回来再说吧。”
黑豹子道:“放心,没问题的。”说着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明知道他这话有很大安慰的成分在里面,却还是让自己尽量去相信,不管怎么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心理这东西很微妙,很多时候你只有劝自己相信这事情才可能成真,貌似是一个什么什么原理之类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小花道:“别拖时间了,咱们快点儿走吧,这么看前面的路更难走,而且那毒雾被咱们用破除机关的方式消除以后,完全没有时间参照系,咱们根本不知道哑巴在里面还有多少时间,必须得加快速度。”
黑豹子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花爷,我刚才想了一下那个所谓祭品的工作原理,十有八九还是要用哑巴张的麒麟血,我估计那毒雾是可以被哑巴的血吸收的,或者有一个可以识别麒麟血的机关操控着吸收毒雾的装置之类的。”
黑豹子对机关其实也是相当的了解,尤其是偏向现代的机关,说起来相当的头头是道,我忙道:“你接着说下去。”
黑豹子道:“我想想怎么解释……嗯,小三爷,大概就是说,在那墓室里面全是毒气的时候,它对哑巴的血的需求量很大,所以哑巴失血最快的应该是开始那一会儿,咱们大概是在毒雾消散掉小部分的时候,就通过密码破解了机关,虽然祭坛里面哑巴张还是会失血,但是因为毒雾其实已经散尽了,所以对麒麟血的需求量就会大大减少,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其实是多了一些时间,虽然还是得尽快,但是小三爷,你不用着急成那个样子,首先咱们这边不能出乱子。”
其实我一直自诩为危机时刻挺淡定的一个人,但是这次是小哥的事儿,我实在不能让自己继续淡定下去,就跟之前小花不能淡定是一个道理。
黑豹子的话是一剂很给力的定心丸,我一下安心了不少,道:“好,那赶紧走吧。”
如果说之前走的路还叫路的话,之后的路则完全是很狂野的山道,我都很难找出下脚的地方,一块碎石挨着一块碎石,全都是坚硬而锋利,而且还是条上坡路,像极了长白山上夏天那种全都是碎岩石的山坡,只不过这里的路要滑的多。
我有种“无防护攀岩”的感觉,这地方虽然石头多,可是没有一处可以借力,更别说妄想着登山索什么的了,基本上我走几步就要往下滑一次,而且滑下去的话多半就要头破血流了,到现在我身上还只有几处划伤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现在我的身体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就是还有点儿不听使唤,要不是黑豹子和小花一人拽着我一条胳膊,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其实一开始只有小花拽着我的,但是某一次我往下滑的时候,差一点儿把他也给带了下去,于是黑豹子就自告奋勇的来担任第二把手,黑眼镜本来也想帮忙,可我们三个一起拒绝了他。
小花的意思是为了瞎子的安全考虑,黑豹子的意思是黑眼镜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好,我则是觉得现在恢复的最好的还是黑眼镜,救小哥估计主要还得指望他,我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我简直恨不得四脚着地用爬行了,虽然我穿的是专业的鞋子,可是根本没有用,这个地方滑的完全不像一处石坡,我看着只穿了一双黑色布鞋的“传统哥”黑豹子,暗自奇怪他是怎么能够在这上面走的这么稳的。
石头是暗红色的,但是还是能看到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迹还比较新,可见闷油瓶走过去还没有太久,对我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说实话,我很担心,这么滑的路而且闷油瓶走到这里显然是受了伤,他会不会像我那样一不小心掉下去,不过这边只有一条路,我们也没有看到他的踪迹,所以应该没事。
然后我就发现,视线的尽头山坡上有一个黑影,确切的说,是个一动不动倒卧着的黑影,那一瞬间,我呼吸都停滞了,拉了一把小花的胳膊:“小花……你你你……看一下那是什么?”
小花一抬头,我看到他的身影也僵住了一下,然后他眯起眼睛,仔细的瞧了瞧,笑了笑道:“你神经过敏了,那东西得有五六米长,怎么都不会是哑巴。”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腿有点软,不过即便那东西不是闷油瓶,也一定跟闷油瓶有关,我道:“说不定小哥就是因为那个受伤的,总之过去看看吧。”
小花瞥了我一眼道:“你可小心别掉下去。”然后他对黑眼镜喊了一句,“瞎子,稍微快点儿!”
黑眼镜应了一声,小花和黑豹子也稍稍加快了速度,我为了避免掉下去两条腿拼命的绷着劲儿,才算是到了那个黑影面前。
那是一只类似于大蝾螈一类的生物,一只死掉的大蜥蜴,致命伤是刀伤,在头颈的位置上,嘴巴大张着还能看到刀锋般的牙齿,伤口显然是闷油瓶的手笔,可是更让我揪心的是那东西的牙上也有暗色的血迹。
希望闷油瓶没太大事,我只能这么想,这一带的碎石很散乱,地上也有不少的血迹,这么看来,闷油瓶和这个大蜥蜴在这里应该进行了一番搏斗,而且最后赢的是闷油瓶,地上的血不多,看来闷油瓶没有受什么致命的伤,只不过前面的路上,也是滴滴答答的一路血迹,如果说之前我还可以自我安慰说这是那大蜥蜴的血的话,后面这些肯定是闷油瓶自己的了。
黑眼镜甚至都没有仔细看那大蜥蜴,就道:“这东西没把哑巴吃下去吧,没有就快点儿走,小三爷,你跟它相面没有用。”
我点了点头,接着往前,进入了一块平地,沿着直道走了有一分钟左右,我们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悬崖。
这又是那种足足有整个天寿山高的绝崖,只有其中疏密排列不等的一些嶙峋的石柱可以站人,而很显而易见的是,这条路我肯定走不过去,必须得练过的人才行,而且至少得是小花他们这种级别的身手的。
更让我心跳停止的一点是,我看到绝崖边上,平道的尽头,放着一柄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