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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目光一凝。
这女人的声音果然是从肚子里面发出来的，用的正是“腹语术”这一隐秘法门。
不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没有一般“腹语术”那种嗡阔之气，反而和正常人用嗓音发声时别无二致，若是不留心观察，还真是不容易发现此点。
秦天之前不知道这女人竟然没有嘴巴，也没有去往这方面想，但是此时见了，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点——尽管陈安凌的“腹语术”已经炉火纯青，发出来的声音，几乎和正常人用嗓音说话时别无二致。
“王母大人赎罪，王母大人赎罪……”
陈碧如闻言，当即不敢再后退一步，战战兢兢地说道。
很明显，她对杨婉莹极其畏惧。
王母大人？
秦天心神一动，莫非眼前这个杨婉莹，就是传言中的第六代西王母？这倒是很有可能啊。
事实上，秦天猜的一点不错。
眼前这名叫杨婉莹的女子，的确就是那位神秘的第六代西王母，与此同时，她还有着另外的一个身份——杨仪蓉的母亲。
“好孩子，这些年来，真是让你受苦了。”
杨婉莹走到杨仪蓉近前，眼中终于露出一抹溺爱的神情。
“……”
杨仪蓉眼眶微红，之中，亦是泛起诸般疑惑不解之色，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秦天目光流转，将视线集中到了杨婉莹身上。
这个女人修为高深，又是这里的第六代西王母，而且看样子她身上肯定有着不少的隐秘之事。
杨仪蓉和陈碧如亦是沉默不语，不过前者的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期盼和好奇，后者的脸上却满是浓浓的惶恐和惊惧之色。
良久之后，杨婉莹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自己鬓角的发丝，对着杨仪蓉缓缓说道：
“我们西王母一脉，因为体质特异，兼之修炼‘长生功’的缘故，寿元自然远非常人可比，凡俗之人若是能够活到百岁，已经算是罕见的长寿之星了。”
“但是对于我们历代的西王母来说，不要说是一百岁，就算是活到五、六百岁，也是寻常之事。”
五、六百岁？寻常之事？
秦天听的暗自一惊，这‘长生功’到底是何等法门，竟然可以让西王母一脉，拥有如此之高的寿元？
此外，她们的体质究竟特殊在何处？难道是天生神脉？应该不大可能吧。
转念之际，杨婉莹的声音继续传来道：“虽然我们西王母一脉的寿元是常人的数倍之多，但是却也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一旦年逾百岁，我们的五官便会逐渐退化，鼻子、眉毛、双唇……最终都会消失不见，脸上除了眼睛之外，其余之处全部都是苍白一片，徒留一张丑陋的怪脸。”
“凡我西王母一脉，谁都无法逃离这个命运。”
谁都无法逃离的命运？
难道百年之后，我也会变成历代祖先那般没有五官的怪异模样？
杨仪蓉娇躯一颤，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她是陈安凌的亲生女儿，也可以说是未来的第七代西王母，既然她的历代祖先都是这样，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西王母血脉历代单传，历经七代皆为女子，虽然拥有世人所艳羡的悠长寿元，但是百年之后，却面临着失去五官的代价。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缺陷。
甚至对于杨仪蓉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比死亡还要沉重的代价。
她暗自摇了摇头，眼神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在世人看来，我现在这副没有五官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异类，甚至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怪物。”
杨婉莹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那张已经仅剩下了一双眼睛的古怪脸颊，话锋瞬然一转，叹息道：“然而，就算别人将我当作异类和怪物，如果能够拥有更长的寿元，终归还是寿元长一些的好。”
“不过，即便拥有长达数百年之久的寿元，最终也将会归于尘土，难免一死……三年前，我自知寿元将近，如果不出意料，多半在十年之内便要驾鹤西去。”
“作为西王母血脉的第六代传人，我不想就这样死去，于是开始苦思破解之法，希望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后来听闻在罗布泊极西之地，有一件可以延长寿元的玉俑，于是便动了心思，准备设法谋取。”
“但是却不成想，陈安凌竟然会背叛我。那天晚上，她在我的饭食中下了无色无味，但是药性却霸道之极的‘千影迷魂散’，并趁我熟睡之际出手暗算，想要结果我的性命……”
杨婉莹现在还活着，显见是当时并没有遭到陈安凌的毒手。
虽然杨仪蓉明知道这一点，但是心中依然还是忍不住有些焦急。
毕竟，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自然有些关心则乱。
陈碧如却如坠冰窖。
杨婉莹口中的陈安凌，其实是她的堂姐，她和她堂姐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
她们都是极其狐媚，淫至无形的女人。
但无论是心计，还是个人实力，她们都是无法令人忽略的存在，甚至除了杨婉莹之外，曾经的陈安凌几乎就是西王母宫中实力最强的人。
当初陈安凌想要废掉杨婉莹，独占西王母的事情，陈碧如自然知晓，而且她也没少跟着出谋划策。
这些年来，陈碧如一直以为杨婉莹已经死在了陈安凌的暗算之下，但是却不曾想，被杀死的人竟然是陈安凌，而且杨婉莹居然这么能忍，甚至后来还易容成了陈安凌的模样，并以闭关修炼为由，将西王母宫中的大小事务，全部都交由自己打理。
这个女人实在是藏的太深了，这些年来真是将自己蒙蔽的好苦啊。
可是她为何要多此一举呢？凭着她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如此隐忍啊。
陈碧如思忖之间，心中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自己曾经作为陈安凌的心腹，而且还是陈安凌堂妹，按照正常逻辑，杨婉莹当初杀了陈安凌之后，肯定会直接拿自己开刀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她不但迟迟隐忍不发，反而还对自己委以重任，让自己掌控西王母宫的大权呢？”
“想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麻痹自己，可是凭着她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委屈求全啊？”
“难道……”
“她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陈碧如瞳孔骤然一缩，目光隐隐闪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