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好的,哀家相信霖儿那孩子不会是你伤害了的,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你这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凰轻浅眸底精芒闪了闪,低垂下眼脸淡声道:“轻浅幼时就喜欢看医书,后来跟这一个大夫学了一些,今日能够帮到太后,想来也是轻浅的运气好。”
太后的笑容依旧温和。“原来如此,那你今后没事便到宫里来陪陪哀家吧,哀家一个人也闷得慌。”
凰轻浅站了起来,知道太后这是要她离开的意思。“是,轻浅定会常来。”
“哀家累了,你先回去吧。”
“轻浅告退。”
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容霖的身影。
“下官温玉给震北王妃问安。”是温玉的声音。
“温太医起来吧。”虽然有些迂腐,但凰轻浅看得出温玉是一个实诚的人。
“王妃,不知道跟微臣可有见过?”温玉觉得凰轻浅身上的味道实在是熟悉,可却又实实在在的记不住自己在哪里看到过她这张脸。
看见他苦思的模样,凰轻浅勾唇轻笑。温太医,不要想了,本小姐的易容本事哪里是你那么容易看得透的。
“自然是没有的。”
“看来是下官记错了,不过刚才下官见着王妃的医术另类特别,不知王妃师出何处。”温玉学过医的跟他们那些没有学过医的人不一样,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凰轻浅那一套看过一些医书跟大夫学过些的托词,他刚才见着凰轻浅对待病人的手法甚至比他还要熟练,这如果不是经过千百次历练是不会有的。
“如果本王妃说无师自通,温太医以为如何?”
温玉温润的脸上一僵。“王妃聪颖自不是下官可以比拟的。”
“本妃还有事,告辞。”
“王妃慢走。”
温玉看着凰轻浅的背影,疑惑的皱眉深思起来,不说身上的味道,就连着说话的感觉都好像某个人……某个萍水相逢的人……
凰轻浅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容霖的马车居然在等着她。
“王妃。”朝见着她出来迎上前问礼道。
“今日王爷倒是奇怪。”虽这么说,但还是坐上了马车。
“王爷今日没有急事,所以没有先行离开,真叫臣妾意外。”凰轻浅面色微冷,知道容霖之所以会在这里等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你会医术,而且还不差。”昏暗的马车中,容霖黑曜石般的眼睛落在凰轻浅的身上,声音略沉。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略懂,略懂。”
“你认识温太医。”
凰轻浅微讶暗道容霖的观察能力是不是太强大了些,想来是温玉的疑惑让容霖生出了疑惑。“不认识,今日是第一次见。”
突然,容霖将自己的身体压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边。“看来本王的王妃还有很多本王不知道的秘密。”这话,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暧昧的气氛凰轻浅并未觉出尴尬,反倒是也往他的耳边凑近了些。“王爷说笑了,秘密什么的,谁没有?就像王爷您,难道就没有秘密了吗?”
容霖鼻尖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清香中夹着些许药草的香味,不让人生厌,反倒会恋上这样的味道。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也请王爷记住我的身份才好。”凰轻浅反击道。
容霖靠在车壁上,缓缓的闭上了黑眸,手指无意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太后的病如何了?”
“旧疾复发,加之操劳过度。不过……”太后的脉象虽然虚弱又乱,但身体却不像是她表现出来那般的差劲和吓人。
“不过什么?”
“至少在臣妾看来,太后再活个二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刚才太后看似慈祥的跟她说些有的没有,其实是在套她的话。看来,这皇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很好。”
“宫宴那日针对臣妾的刺杀王爷以为如何?能够安然的潜入宫中,还在刺杀中没有惊动任何皇宫侍卫,不知道是皇宫的守卫越渐的爱偷奸耍滑了,还是那些黑衣人真的是个个武功高强?”虽然她查出那些黑衣人是兵部尚书府的人,但如果没有某人的应允,那些功夫并不是绝顶的黑衣人又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皇宫。
凰轻浅感觉自己被搅入了一个看不见底的阴谋黑洞之中,看来想要从中爬出来,还要有一把强大的力量支撑才是。
“王爷,王妃,已到王府了。”还没有等到容霖的回答,马车外已经响起了朝的声音。
容霖跳下马车,一字都未留下的离开了。
凰轻浅挑挑眉,不说难道她自己就不会查吗?
如今管家的权利在凰轻浅的手上,但接管起来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的简单。
“王妃,府里的管事来了。”王府里的管事每十日都是过来汇报一次各自分内的情况。
“让他们到前厅去等着吧。”凰轻浅换了件水袖兰花长裙,白色的长裙将她凤眸中的冷气掩盖了几分,多了一分柔弱的娇媚。
前厅内。
“参见王妃。”
走到案台上坐下,凰轻浅淡声道:“都起来吧。”
“谢王妃。”今日来的都是王府里的老人,有不少是在阮玉歌管家之前就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所以这阵子下来对这个王妃其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的。
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走了出来,上手拿着一沓厚厚的账册道:“王妃,前些日子您才开始管理府中的事物,奴才也一直在整理账册,这次账册您先看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再问奴才便是。”
凰轻浅淡眼扫向那些账册,叠起来足足有一个小手臂那么高,而且都是大本大本的,她不动声色的让出云把账册拿了过来。
那管事平时是管理大厨房采办事项的,所以账册记载的内容要比别的多得多。
凰轻浅知道,厨房采办管事是三年前阮玉歌换上去自家的远房表哥张远。此时他眼中带着些微轻蔑的看着候在一旁,他之前也差人送了一次账册来,而且都是好几年前的老账册,其中有不少或明显或不明显的问题,可至今凰轻浅都没有对他说什么,这也就证明,这个挂头王妃根本就不懂得看账册!
凰轻浅并未说话,拿过账册慢慢的翻看起来,其实古代的账册记载的很清楚,只是那些数字都是用老体字写让人觉得看着眼花罢了。
时间就在指缝间流逝而过,这些管事就陪着凰轻浅看账册,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动都不敢动。
“王妃,奴才们都还有事,您看……”张远当先不耐烦起来,就算是阮玉歌都还从来没有让他站过那么久的时间,这个无根无底的王妃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些!
凰轻浅这时才恍然般从账册中提起头来,揉了揉眉心,面色淡淡的道:“张管事平日里很忙?”
张管事以为凰轻浅这是在笼络自己,便不客气的道:“自然是很忙的,王府每日的采办奴才都要一步步跟着,以防那些人有不该有的念想。”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变得更温和了。“那不知道张管事每日花多少时间做账?”
“奴才每日都会用一个时辰做账对账,以确保万无一失。”
很好!凰轻浅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以确保万无一失?”
“是。”
突然,凰轻浅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灰蓝的眼眸夹带这戾气的看向张远,将手上的账册往他脸上一扔。降低了声音道:“每日花一个时辰的时间做账?张管事看着也不大,当真是老糊涂了?这上个月账册连连出错,不知道张管事要如何跟本妃解释?”
凰轻浅周身突然散发出来的冷气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他们从不看在眼里的王妃身上居然有如此凌厉的气场,愣是压得他们不敢乱动弹。
张远不相信凰轻浅会看出账册上的问题,想来不过是装模作样是在吓唬人而已。所以硬气道:“王妃,这话可要讲求证据,奴才行得正也不是王妃想要随意污蔑就随意污蔑的。”
凰轻浅冷笑一声。“好,那你来告诉本妃,王府明明在外间有庄子,每年都会有充足的大米可供食用,为何你上个月的账中有一百两银子是用在购米上的?还有,阮夫人怀孕期间,用了燕窝二十,可我记得这些补身子的东西一年只会采办两次,上次采办还剩下三十有余,为何到了这里给了阮夫人二十之后就一点都不剩了?难道你要告诉本妃是老鼠吃了吗?别的还要本妃细数出来吗?”
闻言,张远手心不禁冒出冷汗来,没想到凰轻浅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看出哪里出了问题。“王妃,这,平时王爷和其他夫人们也,也会食用燕窝,只是奴才没有明细的记上……”
“那米粮呢?你每个月都会花上一笔不小的银子拥在购买米粮上,这你又要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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