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名义上说着是“收起好奇心”,不过事实上,到达这么一个遍地都是国宝级人物的地方,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吧。
好奇的不单单是柯林这么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乡下土包子”,就连向来在学校里以见多识广而文明的拉斐尔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好奇的意味。
从外围的“口”字形建筑下方宛如城门一般的入口进入安置院后,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颇有一些历史的教堂。原本柯林还以为这个教堂是安置院建成前的建筑未完全拆除所残留的痕迹,然而当步入安置院前院的时候却令人意外地看到了一名正抱着比自己还高的衣物走过的修女。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安置院之中居然还有一个实打实的教堂在里头。
而教堂附近的,是一圈极为罕见的四层石质建筑。如果柯林有足够丰富的军事知识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联想到“堡垒”这样的东西。不过可惜的是,没有这方面知识的柯林只能联想到那种用来给奴隶们居住的大屋子——无论是那些小得完全不符合南方建筑环境的窗口还是那充斥着坚固感的建筑材质都是如此。不过考虑到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像是奴隶一样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几平米的屋子靠体温取暖的地步吧。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圈四层高的,在这个时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高层建筑的存在。柯林在到达安置院外围时,竟然没能察觉到这个规模丝毫不逊色于马林堡大教堂的存在。
而在教堂前方,则是一个占据了小半个安置院,却又没有任何装饰的石质广场。柯林不知道这个广场最初设计时是被用来干什么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是用来……
赌博?
当柯林等人在格格洛的带领下走入安置院内部时,一场潮水般的欢呼从广场中央的人群之中爆发开来。各式各样,什么年纪都有的男人们簇拥在四周建筑的走廊之上发出意义不明的高呼,一个大概是担任庄家或是荷官之类角色的,拿着一根长木棍的男人一边给自己灌一瓶来源可疑的,大概是酒类的东西。一边大声吆喝着将手中的筹码分发给下注成功的人们。领到筹码的人则反手又将手中还没被焐热的筹码又重新押上了赌桌。
顺带一提,作为赌注的东西如果柯林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几分钟前才被格格洛讲师送出去的烟草……
乘着人群因为一局结束而稍稍稀疏一点儿的机会,柯林成功看清了被人群包围在中央的事物——那是两名身披严实铠甲的重装士兵。
大概是刚刚结束了一局的缘故吧,他们此刻正坐在用于休息的椅子上,在他们身上下达了赌注的人们一边将自己的酒瓶递给他们,一边用熟练得可疑的手法为他们按摩放松肩膀。手里被用来作为武器的超长枪被随意地靠在身旁,高高的枪身越过了广场上人们的头顶,一直延伸到二层楼的高度。几个闲着无聊的家伙正从二楼的走廊上将不知从何而来的女性内衣往上面挂……
“毕竟是一群活力无处发泄的成年人嘛……”看着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学生们,格格洛脸上一时间也有点挂不住,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而他的这几声咳嗽声则为他引来了那群原本围在一块儿自娱自乐的,“活力无处发泄的成年人”们的注意。这群原本还有点提不起精神的大男人们在看到柯林等人的一瞬间,就如同看到了脱光光的美女一般眼睛一下子绽放出了光彩。以至于包括格格洛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那名刚刚还在那里担任庄家的男人几乎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视线用了一秒钟从柯林等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拉斐尔身上,兴致勃勃地开口问道:“来参观的学员?”
短暂的犹豫,在得到了格格洛讲师的授意过后,拉斐尔默默地点了点头。
“已经进行过访客登记了吧?”
再度看了格格洛讲师一眼,拉斐尔又一次点了点头。
“我们这热闹吧?”
继续点头。
“一起来玩一玩吧。”
拉斐尔迅速回过神来,回忆起了进门前的叮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摇头。不过先一步反应过来的格格洛已经按住了拉斐尔的脑袋,强迫后者上下点头接受。
“嘿——伙计们!有客人!他们也想来一起玩一玩!”
果断无视了拉斐尔的自欺欺人,毫不客气地将格格洛连同跟班米勒一块儿赶开过后,原本还包围在那两名骑士身边的人群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手脚麻利无比地将训练用的护具为拉斐尔套上。等到柯林等人从眼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倒霉的拉斐尔已经被这帮子兵痞们穿戴完毕送上了角斗场中央……
“毕竟我们是打着学习的招牌来的嘛……多多少少也还是要意思一下的嘛……”大概是觉得自己毫无抵抗地一下子被赶走了,完全没能保住自己的学生而多多少少有点面子上放不下去吧,格格洛讲师有点尴尬地辩解道。
“女士们先生们!欢呼吧!今天!我们迎来了一名来自外界的勇敢挑战者——安基杜里尔!”在说到拉斐尔的名字的时候,那位同时兼职了裁判、庄家以及司仪的男人忽然间想起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拉斐尔名字。在犹豫了不到半秒钟后,这家伙毫不犹豫地瞎编了一个名字上去。
“按照老规矩!武器任意使用!成功进行有效打击得一分!成功进行致命打击得两分!遭受打击过后半秒钟内反击同样计分!另外!你们这帮鳖孙给我注意点!不允许使用反关节技!不允许踢蛋蛋!不允许用打击技攻击喉部!不允许撒灰、吐口水、戳眼睛、踩脚趾、扳手指、攻击内脏……全TM不允许!给我老老实实用手里头的武器打!”
裁判宣告规则时一长串的禁止事项惹得围观的众人们不由得发出了不满的嘘声,成百上千的嘘声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宛如号角一般令人心脏为之颤动的哀鸣。
不过尽管如此,男人们依旧一边撤掉原本场地中央位置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似乎是用床单捆成的布条,一边将原本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武器支架给搬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原本提供给这些退伍老兵们用的缘故的吧,武器架上的武器五花八门,从匕首到超长枪,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一把让人怀疑到底有没有能够使用的超大号双手页锤——至少两百公斤以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