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市颇为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帮子黑市的家伙,工作效率高得可以吧官僚主义甩到天边去。差不多就是出门撒泡尿的功夫,胖神父就拿着纸条找上了我——如果纸条没有瞎写的话,我大概需要在午后去小镇的马厩那里碰头。
老实说,整个过程充满了法制频道里头毒贩子交易毒品的味道……
而交易的过程也正如法制频道里的毒贩子交易一样,一个满脸写着“以权谋私的仓库管理员”的小喽啰,和我在一个散发出马粪味的臭哄哄角落,像双傻子一样对好了蠢得一塌糊涂的暗号之后,用一打积灰积得都快成痂了的炼金药剂换掉了我大半家产……
那个贱人还理直气壮的号称只论打卖,以瓶为单位的小生意懒得做。如果不是为了针对那个见鬼的魔法师队友,以便未来方便拿他的把柄进行敲诈的话,鬼才要买这些爷爷辈的解咒药剂啊!
然后我就在我的临时住所门口遇上上了上门的宪兵……
有那么一瞬间,这帮子宪兵和黑市那个卖药的贱人联手欺压外地人的可能性在我脑海里头转了好几圈。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情的概率究竟是高是低,但是毫无疑问,不管何时何地,当宪兵这种东西找上门来的时候都不会有任何好事。正因为如此,我的大脑在仅仅用了一秒钟时间过后得出了答案——掉头走人。
然而这一秒钟时间还是太慢了。
“师傅!这几位长官找我们!”
柯林那个坑货毫无疑问向我展示了一个优秀的追踪者那敏锐的直觉与观察力,几乎是我刚刚看到房门的瞬间,这个家伙就仿佛心有灵犀地将视线转向了我的方向。在我得出掉头走人将麻烦丢给他处理的同时,也得出了将麻烦丢给我的结论。
顺着柯林的视线,几名宪兵几乎是一瞬间就捕捉住了我的身影。两名宪兵依旧停留在原地,剩下的四名宪兵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向我走来。
“鲁滨逊先生?”
为首的宪兵翻了翻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花了点时间才找到了那个我还没来得及换掉的假名。
因为这个假名用得实在不多的缘故,我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对方在说我自己,结果失去了最佳的回答机会。最终为了避免对方的怀疑,在稍作犹豫过后,微微点了点头代表肯定的同时,将马林给我提供的身份公文,以及这里的身份腰牌递了上去。
“据我所知,你们队伍里头还有一个人,叫西蒙?”为首的宪兵一边低头翻看自己的笔记本,一边是不是地将眼神投向我的身上。大概是习惯性地想要从我的面部表情来判断我是否在说谎吧,也不知道他的眼睛能不能穿透头盔……
“是的。”
短暂地思考这个回答会不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答案过后,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我刚才听到那个少年叫你师傅,你们小队之间都是熟人吗?”
“不是,我们小队是新组建的。”
周围的气氛令我略有些不舒服,我微微地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因为距离接近的缘故,我非常清楚地察觉到眼前这名宪兵在我活动的时候将注意力从自己的笔记本上微微转移了一下。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宪兵在警惕我。
“我注意到你们小队只剩下三个人了,你能向我们复述一下事情的缘由吗?”
“我已经有过解释了。”
这个问题让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宪兵进行进一步调查这种事情猛地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在上司都已经安排了新的工作的情况下,宪兵们依旧死抓着不放,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觉得极为可疑,我不由得怀疑我是不是被卷入了什么针对那个将军肚的政治斗争之中去了——虽然我并没有听到什么上头有矛盾的传闻。
“那就再复述一遍。”
宪兵们的态度极为强硬。面对对方强硬的态度,我不得不将原本的说辞重新复述了一遍。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吧将军肚从那个位置上拖下来,但是如果眼前这些宪兵把我强行抓起来的话,将军肚也许会恼怒,但是绝对不会想办法救我的就是的了。
“也就是说,那个叫西蒙的家伙曾经与那个叫阿兰的人共同行动了?”在简单地完成了笔录过后,为首的宪兵漫不经心地追问道。“你确定他们并不是同伴,最后因为分赃不均之类的原因自相残杀吗?”
“即便自相残杀,他们也没有理由重新回到我们这边,不是吗?”
尽管心里头巴不得点头赞同这个宪兵的说法,但是西蒙那家伙的丰厚财产还是让我继续选择了合作——别的不说,我连针对对方魔法的解咒药剂都准备好了,如果最后还没有从这家伙手里弄出点东西回本的话那就太亏了。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很容易的进入小镇内部收集更有价值的情报,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被派到荒山野岭里过日子——就比如你们现在。”宪兵唑唑逼人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提出了一个更为激进的问题:
“为什么他要等到你们两值班的时候才动手?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而不是他们的帮凶?”
“仅仅因为你的臆想,就要给我定罪?”我试图表现出我对这种行为的厌恶,只不过因为头盔的缘故,我很难说这种情绪表达出了多少。
“相信我,我们可以做到,我们就代表着军法。”宪兵丝毫不在意我的不快,趾高气扬地合上了笔记本。“人们需要一个解释,我们不可能拿着一个死人的脑袋来解释,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或者你,或者其他人。”
“那你们应该问西蒙。他与阿兰一同行动,我们只是在后头追击而已——这一点在我们所有人的证词中都得到了证明。我能肯定的只有,在我追上阿兰并展开战斗之后,西蒙自称是我们这边的。”
尽管知道眼前这个宪兵十有八九是在威胁我,但是西蒙那点私房钱的回报毫无疑问无法与硬抗宪兵的风险相比。正因为如此,我果断翻脸将西蒙给出卖了,向宪兵们暗示西蒙的可疑。
“我很怀疑你这个说辞的真实度,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相信西蒙?”为首的宪兵依旧臭着副脸追问。
“我们都不是什么以战死为最终目标的家伙,在能顾达成自己目的的前提下,能不拼命就不拼命。”对于这个问题,我摊了摊手,给出了大概是和他交谈过后唯一一句完全真实的回答。
为首的宪兵并没有继续追问,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是想要用目光戳穿我的头盔一般审视着我。最终,仿佛是终于放弃了一般,他重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用仿佛是谈论邻居家的午饭一般随意的语气说到:
“两个小时前,西蒙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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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