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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闺幽怨(1 / 1)

话说南朝灭亡,赵文正自己两脚抹油跑了,却留下了满朝文武,一城百姓生死不顾。幸而顺民王宅心仁厚,不但对于百姓自然多加安抚,对百官也没有赶尽杀绝。他厚葬了殉国的几位前朝元老,从前朝官员中任命了一批德才兼备的官员,其余的则或贬为平民,或抄家发配,所得金银财宝皆收归国库,用以赈东部水灾。

而楚广平,也是投靠新政权的官员之一。

他原本以为新旧更替,自己这颗前朝余孽的脑袋会被当成灯笼挂在新君入主的康庄大道上,却不想不但保住了脑袋,职位也不降反升,做了瀚澜城楼店务总公事,负责城东大大小小的国有房屋和邸店。这职务虽然累,不过往来皆是京城及各地官员使臣,利用得好,趁着年纪还可以,再升两级也有可能的。

楚家虽然曾经是前朝的一个小小的世袭贵族,到了楚广平这一代却已不再有皇族的姻亲关系,落寞多时了。他此番借着新国的青云又起,家中很快便好过了起来。

境况一好,楚夫人难免就惦记起自家孩子的未来了,大儿子玉衡现如今做了翰林修书,自然是不用愁,二儿子玉书虽不成器,但有着父亲的关系,不愁找不到一官半职。可是女儿金玉,因为战乱和之前的家世,婚事已经搁置至今,若是过了明年,那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楚广平又何尝不惦记着这事,妻子一提,便满口答应着为女儿留意,末了随口一道:“金玉的事落定了,雁北和仪儿便也不得不准备起来,真真要累死我这老骨头啊!”

他说着话便走了出去,故而没有看到沈夫人一脸阴鸷的样子——

——雁北和仪儿,他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贱人!

正恨恨想着,大丫鬟秋韵走进来禀报道:“夫人,二小姐送了过年的绣样来。”

脸上顷刻换上一副慈母的笑容,楚夫人笑道:“还不快叫她进来,天冷了,别叫她在外面等。”

秋韵转身出去,不一时,楚仪便抱着一卷绣样走了进来,她恭恭谨谨道:“母亲,女儿来送冬日的绣样。”

楚夫人怜惜道:“你这孩子,叫下人送来也就罢了,何苦自己跑一趟,今日又凉。”

楚仪乖巧道:“母亲好心,只是我怕她们粗手粗脚弄坏了,又怕说不清楚,索性自己跑一趟。”说着便上前细细和楚夫人说起绣样的事儿来。

秋韵站在一旁,只见午后斜晖下的二小姐翘鼻水瞳,肤若脂雪,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秋韵想,大约当年老爷的外室月姑娘也是这个模样吧,不然为何楚夫人如此憎恨她呢?

她是楚夫人的贴身奴婢,平日言语不多,但是眼睛看得却多。楚夫人纵然是日日表现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但她冷眼看着,却知道楚夫人恨楚雁北和楚仪入骨。三少爷宿在太院修学,夫人的手伸不了那么远,只难为了二小姐,懵懂不知,将来还不知道要被许个什么样的人家。

一阵冷风吹过,秋韵突然心中一紧,她一个做仆人的都能察觉到的事,二小姐身在其中,难道真能不知?!

这样一想,她不禁周身发凉,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楚仪。楚仪的皮肤很好,像是珍珠一样从里面透着光,大家原来都打趣说,二小姐是个玉雕的人,轻轻一碰就碎了。可是秋韵却记得在楚仪十三岁左右的时候,一个新来的留头小丫鬟,不小心碰倒了油灯,浇了在旁边午睡的她满头满脸的灯油,顷刻便鼓起了一堆晶莹剔透的水泡。

老爷夫人大怒,把那个直喊冤枉的小丫鬟打出去卖了。幸而二小姐年纪小,恢复得快,之后竟一点疤也没留下。

怎么想到这事儿上了,秋韵连忙收敛了思绪,宅子里的事儿,她只要尽了自己的本分就好,何必操心旁的。

这边楚仪和楚夫人说完了绣样,便起身要告辞了,谁知话还没说出口,楚金玉已经走了进来。见到楚仪,她满脸的笑都冻在了脸上,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来,妹妹便要走?”

楚仪笑道:“姐姐多心了,刚和母亲说完绣样正要走,却不想姐姐来了。”

楚金玉不客气地走进来:“那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楚夫人忙道:“金玉,不要逗你妹妹了,你来了也好,晚上咱们娘三个一起热热闹闹吃顿晚饭。”

楚金玉窝进楚夫人怀里撒娇道:“我要吃肘花和油焖虾。”

楚夫人笑道:“好好好,嘴真长,知道我命人新买回来了虾。”

楚仪在一旁恭敬乖巧地笑着,不说一句话。

等她吃完晚饭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她直到步入院子,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艰难,真的好艰难。

每一粒米都像刀割着她的喉咙,每一道菜都像碳灼烧她的脾胃。

什么时候才是头,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哥哥,我好累,可惜又不敢叫你知道。她顺着小院的道路缓缓走着,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可怜又无助。唯有,唯有咬牙撑着,撑到自己婚配,撑到离开楚家。

可是母亲会把自己许配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闭上眼睛,从来也不敢去深想这个问题。

*

大周的军队一路所向披靡,又兼顺民王不废兵卒攻下瀚澜城,心中大悦,加之中秋在望,便着人在城外准备庆功宴,与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好好喝一顿团圆酒。

知道赵文正出逃的消息,他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那个荒淫无度贪生怕死的昏君如果不逃才更加奇怪,所以一早便已布下了人四处搜寻。

庆功宴上,顺民王和主帅们坐在帐内,其余大校将领分两列坐于帐外。原定疆坐在尚春来的下首,宴席一开始,便已和周围将领推杯换盏起来。他天生一股豪气,又爽快,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一片,一会儿工夫就称兄道弟起来。

李崇恩见他如此,无奈笑笑,也不呵斥他。顺民王却注意到帐外一处格外热闹,笑道:“兀那大个子是谁?端得是好酒量。”

李崇恩急忙回道:“回圣上,那是臣的右副将原定疆。”

“原定疆?”顺民王点点头,“好名字,果然少年英雄。”他见了原定疆的样子,心中豪情亦起。笑骂道:“奶奶的,我原说不要这个帐子,那群朽夫子非要弄一个。这算他娘的哪门子与民同乐!来人!给我把酒席搬出去,闷气的慌!”

顺民王指令一下,登时响起了将士们震山的叫好声。而原定疆,也终于见到了顺民王身边那个传说中的军师,已定的未来当朝宰相——慕云汉。

早在他步步高升的时候,慕云汉的名字就屡屡被人提及,皆是夸赞他通晓天地,深谋远虑,是顺民王的左右手,不是凡人。每每大家恭贺他时,总是说:“少将军年轻有为,堪与慕军师一比。”

说的不是并肩,不是齐名,而是堪与一比。

原定疆是个头号心高气傲的人,最不易服人,众人说得久了,他心里便生出了许多烦躁。只道慕云汉不过抢占了个先机跟着顺民王命好罢了。大军汇合之时,他也四下打探过慕云汉,人人都只知他聪慧非凡,却未曾见过真容。现如今,庆功宴碰到了,原定疆不免就要打量一番。

灯火通明,照得夜晚如白昼一般。只见那慕云汉坐在顺民王右侧,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面孔在一群黑脸军官中简直白得月亮似的扎眼,样子比原定疆见过的邻村小娘们还要俊俏,若不是下巴上微青的痕迹,他几乎要以为他是顺民王哪个女扮男装的妃子。

更和其他人欢天喜地的样子不同的是,慕云汉一脸漠然,除了眨眼,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吊钱,傲气又不讨喜的样子。

原定疆老大不客气地打量了他一番,心里先有了三分不爽三分轻视,心道,小鸡子一样的人,动动嘴皮子便哄得一群人捧着他,其实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一打就破了。

而慕云汉的目光也扫过他,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仿佛是看过一只爬虫。

酒过三巡,李崇恩将军便忍不住向顺民王夸赞起原定疆来。同慕云汉一样,原定疆也是军中人人皆知的人物,他劫粮一战斩杀敌军将领六十二人却毫发未伤的事迹简直像传奇一样,兼之他并非徒有蛮力,还懂得妙计攻城,更为难得。顺民王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此番一见,果然是个英武青年,一双眉眼更是精光毕露,心下先赞了一声,端起酒来,笑道:“崇恩常说你是个老虎变的,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不光原定疆受宠若惊,李崇恩也急忙站起身来谢恩。原定疆是个干脆人,当即端起海碗来,一仰脖,滴酒不剩,于是顺民王笑着点点头,觉得他豪爽又懂事。原定疆喝完酒,便不自觉地瞄了瞄慕云汉,只见对方用一白瓷小杯自斟自饮,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心里忍不住暗骂,装模作样的小白脸子,小破杯子连只鸡也灌不醉,可见是个不诚心的,于是心中的不爽便有了五分。这时大家往来敬酒,李崇恩一时同顺民王敬酒走开没看着他,他便借着几分酒意,去敬慕云汉。

“慕军师!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与别个,原某我敬你一杯!”他端着海碗,不怀好意地瞄着他。这时其他将领见他敢不知死活去招惹慕云汉,都偷眼瞧着。李崇恩自然也瞧见了,吓得当即就要去敲他,顺民王却摁住他抬起的手,笑道:“李将军,随他们年轻人怎么着,咱们喝咱们的。”

慕云汉当然不知原定疆存的什么心肠,或许知道了也不以为意,他抬眼看了一下眼前人,端着他的小酒杯站起来。他一起身,原定疆才发觉他竟然快同自己一般高!原定疆自己身长八尺有余,那这个小白脸子怎么说也得有八尺。他虽然穿着一身长袍看不清身材如何,但那宽阔的肩膀却无疑蕴藏着力量。一时间原定疆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这个小白脸子难道还是个练家子?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慕云汉这么细皮嫩肉的,毛细孔都不见一个,怎么也不像是个会拳脚的。于是挑衅起来:“慕军师,这就不太好了吧,你看我端着海碗,你却用这么个小杯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慕云汉冷冷道:“那我命人给你换新杯子。”他的声音低醇得温柔,只是语气平淡,和他的脸一样,毫无感情。

他这高高在上的样子无疑又给原定疆添了三分不爽,他怪笑着,阴阳怪气道:“不必了,想来慕军师身娇体弱,少喝点便少喝点吧。”李崇恩听了这话,冷汗都下来了,顺民王却没忍住咧嘴一笑,十分感兴趣地盯着他们两个人。

慕云汉唇边闪过一丝嘲讽的笑,细微得除了原定疆,别人都看不到。他看着眼前狗熊一样的男人,冷冷道:“那么随原将军便吧,是我多虑,毕竟原将军不用靠脑子吃饭,多喝几杯也无妨。”

原定疆反应了一下,怒道:“你骂我没脑子?”

此时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神色各异地看着好戏。而李崇恩只恨被顺民王摁住,否则他早就冲过去给原定疆这个愣头青一顿臭揍了。

慕云汉道:“岂敢,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原定疆道:“你以为我只是徒有蛮力的匹夫?!”

慕云汉冷笑:“我知道你的水火攻城计。不过,就拿你水计攻城来说,你只想到打桩筑堰,却不想那马头正对襄城,若风向改变,湘水反倒,受害的可是我军。”

原定疆怪叫道:“你现在自然废话这许多,可我还不是赢了?”

慕云汉道:“不错,那你知道为何你们筑堰那天,东北风正烈?”

李崇恩终于忍不住道:“定疆,不得无礼!虽说你提出了筑堰一计,但慕军师通晓天意,算准了那日一夜东北风,所以我们才能取胜!”

原定疆一张黑脸涨得黑里透红,冲着慕云汉咬牙道:“那又如何?你这家伙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坐在帐子里动动嘴皮子罢了,在战场上杀敌的可是我!”

此话一出,一些知晓慕云汉本事的人脸上都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来,顺民王眯着眼,想看慕云汉如何反应。

慕云汉眉头微皱,语气也有了波澜,他道:“我动动嘴皮子,救的可是百万士兵的命!更何况,你又怎知我不胜武力?”

原定疆得逞地笑道:“呦?怎的?过两招?慕军师,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原来在五头岗打死过老虎,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打花了你这白脸,你可别怪我。”

慕云汉眼睛眯起道:“多谢提醒。”言下之意竟是不在乎和他一战。

原定疆见他答应的随意,毫无惧意,笑道:“好!为了防止别人说我胜之不武,你说吧,怎么打!”

众人一听,两人真要打,当即窃窃私语起来。李崇恩和尚春来急得满头是汗,可偷眼看着顺民王正看得津津有味,自己也不敢多言。

慕云汉道:“今日陛下意在庆功,大家都在此处,我们若是马上相斗,奔走太远,反而不美。你既自诩力大勇猛,不如索性做些拳脚较量,各人选些趁手兵器,点到为止,如何?”

虽然原定疆是个马背将军,可是力大无穷,又打小跟着街上武馆的油皮厮混在一起,身手很是利落!听慕云汉这样说,原定疆心中不由窃喜,这个家伙像只菜鸡,自己都怕一个手重给他拍死了,他倒好,自己撞上来门来。这样想着,原定疆当即便答应了下来,意欲掂掂慕云汉的斤两!

一旁观斗的一个二等校尉是慕云汉的同乡,见此忍不住掩面向身边人窃声道:“这原大虎可是着了他的道了,慕云汉可是我们五州武术世家宗师的儿子,最擅长近身格斗和各种兵器,马背上施展有限,可是平地上,十个二十个都别想近他的身,我看原大虎要倒霉了。”

旁边人摇头:“可是那原大虎有拔山的力气,堪比昔日项王,慕军师未必能讨到便宜啊。他用的铜锤重六十四斤,那是常人能舞得动得么!他舞着像小孩子的拨浪鼓!”

那边众人议论纷纷,这边慕云汉已经又接着道:“既然是比试,就得有个输赢的说法。”

原定疆大笑:“你输了,以后见面得叫我一声大哥!”

顺民王闻言一笑,觉得这原定疆豪爽得憨傻,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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