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仪姑娘,小心!”那黑影却不是别人,正是原定疆,他被楚仪误解,想要找过来道个歉赔个礼,却不想正看见她的身影一闪,向着游廊的反方向走去,便跟了过来。现如今他被楚仪这一撞,温香软玉满怀,不由得一张黑脸黑里透红像块猪肝,差点就要休克过去。
楚仪见到他反倒莫名安心起来,松了口气道:“原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是想来和你赔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泼你酒,我……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一定要相信我!”原定疆拙嘴笨舌,情急之下,一大串表白的话语脱口而出,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楚仪红了脸,低声道:“我们先回去吧。”这个原定疆,简直不懂矜持为何物,这样大喇喇地就说出那么让人脸红的话来,也不知假山后面的人还在不在。她转而想到那句话,心中宽慰自己道,或许是下人在商量杀老鼠杀蟑螂也未可知呢。
原定疆脸皮再厚,说了那样造次的话,也臊了起来,乖乖护送她回去。
花园极其安静,只能听到虫鸣蛙叫,两人一路回去,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楚仪一时觉得静得尴尬,忍不住打破僵局道:“原将军家里,可还有什么人么?”
原定疆搔搔脑袋笑道:“爹娘都不在了,就还有个妹妹,成天凶得像个母老虎,不知道谁敢娶她。”
“妹妹,她叫什么名字?”楚仪好奇起来。
“叫原大花。”
“哦……”她忍俊不禁,言不由衷道,“如花美眷,好名字。她今日怎么没来?”
“我不能叫她来,她一喝酒便要跟人划拳,比我还不讲究许多。”提到妹妹,原定疆总是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可是看到楚仪的笑脸,他又随之轻飘飘起来,觉得她笑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之意。
楚仪点头道:“我有个亲哥哥,叫楚雁北,在灵鹤太院读书。”
一时间,两个人倒也聊得开心。原定疆没了胡子,一双明亮的眼睛便成了脸上的主角,配着脸颊两侧的酒窝,看着着实英俊又亲切。楚仪见他模样不那么吓人了,自然也放松了许多。转而又聊到霍均受伤的事情上,对于这个事情,原定疆是颇有些耳闻的。
据他所知,霍均当时是跟随在西南将军身边的一员力将,和南朝湘北军的几场战役都有不俗的表现。但是大军在回瀚澜城的路上遭遇了伏击,霍均从马上摔了下来磕到了头部,昏迷了几天,醒来后渐渐就痴傻了。
楚仪纳闷道:“渐渐就痴傻了?那就是说,一开始还好好的?”
原定疆道:“据说一开始只是有些糊涂,记不得发生过的事情,后来就越来越严重。我与他相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如今这模样了,不过别看他人糊涂,武艺招数可不糊涂,我跟他对战也得提着精神呢!”
楚仪听他语气里带着自大,笑道:“你武艺很厉害?”
原定疆立刻来了自信,拍着胸脯道:“不是我和你吹!瀚澜城六营里,没人是我的对手!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暴力狂,”他声音突然小了起来,“我对自己老婆,肯定是很好的……”
楚仪看他扭捏得愚蠢,忍不住低头捂着嘴笑了起来。
两人说着,周遭渐渐人声噪杂,已是到了前堂了。
楚仪急忙对他行了个礼,回去座位了。原定疆心里美孜孜的,感觉方才做梦一般,整个人此时都漂浮在云端上,能和楚仪这样说话,真是幸福极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慕云汉一张白脸变了红脸,显然是醉了,不过他醉了也坐得端端正正的,好像一截汉白玉石碑,正是经常习武之人坐如钟的样子。
“你喝了多少?”原定疆怪道。
慕云汉眼神涣散:“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反正敬来敬去的,他虽然喝的是小杯,却也已经晕头转向了。
原定疆见他样子不对,急忙低声招呼他的贴身侍卫道:“阿笙,你家主子喝多了,想个办法叫他回去。”
那个叫阿笙的仆从立刻走了上来,他模样机灵,容貌清秀,蓝衣黑帽和慕府平常仆人并无区别。见慕云汉喝多了,他急忙躬身道:“相爷,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吧!还有公文需要您今日批完呢!”
他说话的声音故意不大不小的,刚好叫霍秀伟听到,于是霍秀伟急忙道:“既是如此,咱们不敢多留相爷,这就派人送您回去吧。”
慕云汉的脸粉的像涂了胭脂,摇摇晃晃地起身拽着原定疆便要走。
原定疆本还想宴后送楚仪回去,见他如此,急道:“别别,别拉我,我还想多呆会呢!”
慕云汉皱眉道:“是不是兄弟?”
原定疆愣住了,赶忙道:“是兄弟是兄弟!我送你回去成了吧!”他力大无穷,一把架起慕云汉的一边臂膀,将他送了出去。
等他送了慕云汉回府再折回来,这边宴席早就已经散了。
原定疆不依不饶地拉住门口的家丁道:“楚家人走了多久了?”
那家丁见是他,不敢得罪,急忙告知道:“有半柱香的时候了。”
原定疆急忙跨上马,向着楚家的方向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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