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那可露露突然笑了，“安琪拉，你就别戏弄她们俩了，春风百花楼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污秽的地方，你们俩别被她吓到。”
“上一次我也像你们一样胆战心惊的被安琪拉拉进去，却没有想到里面根本就没有想象之中的那种东西，干净的很；你们看过电视里的舞会情节吗？跟那个差不多，大家就是坐下来相互交谈，喝杯茶，看跳舞，听唱歌，偶尔要是看对眼了，也不会在那里乱搞，出了春风百花楼，有游船，有客栈，还有其他你们想都不会想到的玩意儿。”
怀着紧张情绪，带着怀疑的心情，不知火舞、王昭君跟着安琪拉和那可露露钻了春风百花楼。
穿着暴露、卖弄风骚、专门往男人怀里钻的情景没有出现，也没有异香刺鼻，肉麻的话语声。
一个个穿着正常的男男女女几人一堆，相互交谈着，有的在讨论诗歌，有的在讨论胭脂花粉，有的在讨论时事，也有的在讨论商品价格和质量，真的如同酒会。
正在招呼客人的小二看到安琪拉，眼前一亮：“啊呀，小姐姐来了，快里面去，我马上去通知老板。”
看到小二殷勤表现，不知火舞和王昭君看向安琪拉的眼光有些异样，默默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干什么，不准胡思乱想！”安琪拉看到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在想什么。
两女对视一眼，闭上嘴巴。
不过才十秒钟，不知火舞就憋不住了：“安琪拉，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安琪拉一僵，却没有回答，继续带着众人往里走，穿过一众才子和富商身边，居然没有人阻拦和搭讪，让她们白紧张了一场。
过了十秒钟，见安琪拉没有回答，不知火舞自认为发现了什么秘密，突然指着安琪拉惊呼起来：“不会吧，安琪拉，难道你在这里接客，卖？”
“卖你妹啊！你就不能给我闭嘴，平常看你挺老实的一个女人，居然是个八婆属性，好好给我听好了，我来这里可不是玩的，而是来献唱的，我是驻春风百花楼第一歌唱者，很多客人喜欢我的歌声，我也是有粉丝的人了，歌星，你懂不懂？”
不知火舞眼睛一亮：“哇，这么厉害，这里还有驻场歌手吗？没有想到安琪拉你还会唱歌？老板给的钱多不多？”
那可露露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会儿你听过安琪拉唱歌，就知道她会不会唱了，保证惊掉你的眼睛。”
安琪拉微微一笑：“你们看过我缺钱用吗？春风百花楼可是高档消费场所，这里一场演出抵得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工作所得，你说多不多？”
王昭君想了一下，认真道：“不还是卖吗？只不过是卖唱，比那些卖身的稍稍干净一些。”
“你——”居然把她同那些低贱的女人相提并论，还干净一些，安琪拉差点发飙，突然想到什么，硬生生压下自己的怒火，“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艺术？”
王昭君眼睛之中露着狡黠的笑意，但是不熟悉她的人很难看出来，认真摇了摇头：“我一直搞不懂，真的，你们懂吗？”
那可露露：“呃，说老实话，我也不懂什么是艺术，我只知道有人唱歌好听，有人画画好看，有人跳舞很美，至于什么是艺术，这个我是真的搞不懂。”
不知火舞：“我就不发表意见了，当初老师教的时候就差点被我气死。”
王昭君耸耸肩：“你，肯定是你们的老师把艺术摆在了虚高的位置上了，我们老师就从来很诚实，他告诉我们，艺术就是各种工艺、技艺的一种卖点，从艺术出生到结果，都是卖的过程。”
“工匠想要赚钱，就要制造出了各种美轮美奂的器物，吸引购买者的购买欲，然后结合了造型艺术、绘画艺术、雕刻艺术的工艺品就产生了，再然后，有人买下它，就成了富有艺术气息的东西，如果没有人购买或者称赞，就只能沦为普通。”
“音乐、歌唱和舞蹈，在没有人欣赏的时候，也只不过是瞎哼哼、瞎跳而已，只有被人认可和被人欣赏的时候，才成了艺术，这就是卖点，虽然不一定卖得出去。”
安琪拉差点被她说得奔溃，生无可恋，她一直追求的高尚的东西，居然被贬低成了商品，她再不说话，只能用事实说话。
“啊啊啊……”
台上，安琪拉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唱起了今天第一首歌。
歌曲悠扬，犹如天籁。
一曲唱罢，整个春风百花楼沸腾了起来，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小二：“小姐姐还是那么厉害，每次都能够把所有人都吸引住。”
安琪拉看向王昭君：“我唱得怎么样？”
台下，热情欢呼，希望她再唱一首。
王昭君跑到台前，把自己手中的镜子放了上去：“唱得很好听，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让我感动的声音，这是我的礼物，表示我的感激之意，请你收下。”
安琪拉一愣，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
“这是我的折扇——”
“这是我的发簪——”
“这是我的字画——”
“这是，这是我赚得金子，请务必收下！”
那可露露和不知火舞被台下才子、富商还有那些花魁们的热情吓呆了，这简直与前世疯狂的粉丝有得一拼。
而安琪拉脸上笑容却冻结了，整个人都感觉不好，她的整个世界彻底奔溃。
“王昭君！我同你冰火不容！”
王昭君也被吓了一跳：“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表示一下而已，谁知道他们越送越离谱。”
那可露露、不知火舞：这难道不是你们两个演的双簧？
原本，接下来还有第二曲献上，现在这情形，安琪拉恐怕是不能正常演唱了。
铮铮铿铿——
二楼突然传出琤崆的琵琶声，正是安琪拉第二曲的前奏，声音如同甘露滋润大地，如夜幕降临，台下众人身上燥热散去，渐渐沉醉其中。
众人纷纷往声音传来处看去，一个个都忍不住嘴角露出微笑，这是看到美好存在后身体的本能，美人杨玉环一颦一笑是那么甜蜜舒心，让人沉醉。
一把纸伞旋转着飘飘落落，划过戏台上空，又回到她的手中，公孙离一个空中一字马（元宝跳）出现在台上，婀娜身姿随着音乐缓缓舞动。
安琪拉从狂躁情绪之中被拉了回来，闭上眼睛，低声开腔，如虫鸟低语，夜的宁静被打破，生机盎然，渐渐朝阳初升，烈阳当空，再到夕阳西下。
一曲终了，唱出了一天，也唱出了四季，同时也唱出了生命的一生。
所有观众如同卡机了一样，久久无法从美景天籁中抽离出来，包括王昭君、那可露露和不知火舞，以及隐藏在人群中的马可波罗和宫本武藏。
后台的百里守约也第一次把手从枪上拿开。
百里玄策更是呆呆的看着台上的三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