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育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任谁被耍了脸色都不好看。
只是，这怪得了谁？就是国际比赛上都没有条例刻意规定纯防不攻是违规的。
也可能是…根本没想过有人这么无赖吧。
顾晏想到这，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不过这种打法，也就是他们这种小比赛可以用用，要真站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篮球场上——华国人丢不起这个脸。
如果真要这么做，在那之前也得事先做好被全国人民口水淹没的准备。
顾晏看到那边的周筠大灌了一口矿泉水之后便狠狠把水瓶摔进垃圾桶，砰的一声，那力道真不是盖的。
随后，唐天宇又走过去拉住了周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再然后，教练也带着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凝重和萧条神情走了过去，几个人围在那里，也不知道商量什么。
唯一冷静点的大概就是一边格格不入的得分后卫了吧。
顾晏：“…”
她犹豫了半响，还是呆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
还有下半场，再看看吧，而且…由一个替补上去，说什么让我来吧，真的有些不礼貌，何况这不还没到一定会输的程度吗？
等等。
顾晏突然顿住，她发现一个问题。
她好像，太没羞没躁了些。
因为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她的想法都是‘只有自己上场就一定可以赢’——直到现在都没改过。
明明她知道的，在不久之前也说得堂而皇之，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但现在，她居然想着即便是自己一个人也能获得胜利？
本就不是她的机会，她把它当成她的，然后施舍给别人。
这是尊重球队、尊重篮球？
她的脸得多大，又得多厚，才能这么给自己加戏？
顾晏回忆起以前刘教练常在他们耳边说的话。
——有机会该怎么做？
——抢！
——怎么抢？
——用实力抢！
竞技竞技，不止在赛场上，也在球队里，替补要抢首发位置，首发要努力让自己的位置牢固，这才是真正的篮球，也是体坛界的常态。
以往发生临时更改名单也不在少数，怎么这次她就抽了呢？
说到底是上一世‘世界冠军’带来的优越感作祟。
犹豫什么？怕什么？有这个实力就去抢去夺啊，没什么好顾虑的。
杂念统统都抛开，什么都别想，打球就好了。
顾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清醒点，想着别年轻一回，脑子也回十五岁那个无知狂妄的时候了。
她用力实在太猛，整个额头都被拍红了，啪的一声清脆地响在篮球馆，让众人侧目，眼神隐晦地看她自虐一样的行为。
“…”好像太用力了哈。
顾晏自己都觉得发麻，更别说其他看着的人，周筠更是觉得顾晏魔怔了。
不过现在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心思管顾晏的异样，裁判吹了哨，向他们示意，两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
宁文瑞刚迈着步子踏进球场，就听到了观众椅上传来顾晏磁性又清朗的嗓音：“等一下。”
宁文瑞侧头看过去，看到极有技术性的一幕。
顾晏单手撑着前排的座位，整个人轻巧快捷地踩上座位边上的护栏，干脆利落地滑了下来，落地的时候，碎发微微掀起，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俊美的脸庞上一片清隽，唇瓣微薄透着粉嫩，鼻梁立体高挑，带着许些少年特有的痞气。
宁文瑞看着顾晏从围栏上跳下来之后直接走到了刘飞旁边，随后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对着刘教练说了什么。
而刘飞的眉头在那之后就紧紧皱起，半响唇瓣蠕动了两下，像是规劝一般。
只是，顾晏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
裁判又朝着他们吹了一声哨子，哨声急促，带着提醒的意思。
对面豫冬的人已经站在篮球场上了，正向这边看过来。
“顾晏在和教练说什么啊？”冉宏看向周筠问道，眼底满是疑惑的神情，他和周筠的关系比较好。
“我怎么知道。”这问题要他怎么回答，告诉冉宏顾晏想让你下场她上场？投篮这东西练好谁都行，但打球和投篮不一样！所以说顾晏在凑什么热闹？就算会运球会投篮了没经验上场依旧不靠谱！
即便是刚才顾晏露了那么一手，但人的感官是不可能一下就改变的，在周筠等人的心里，即使她会投篮了准度也不错，但她依旧是昨日球场上那个被篮球砸晕过去的篮球白痴。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了。
周筠越想越气，那感觉难受急了，像是蚂蚁在心口爬来爬去，又像是羽毛落在鼻梁上带来的细微痒意，总之就是止不住的瘙痒，久而久之那瘙痒感就变成止痒不成恼羞的怒意，周筠骂骂嚷嚷的爆粗口，骂了一句傻叉，话里话外都是一副火爆的模样。
“不是，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啊？我哪句话说错了吗？”冉宏愣住，转头问唐天宇，神情非常怔仲。
“周筠的脾气你还不熟悉吗，不用管他的。”唐天宇摆了摆手。
也是这个时候，几个人都看到刘教练点了点头，然后和顾晏一起走了过来。
“你简单活动活动，宁文瑞，这一节让顾晏上场，你休息一下。”前一句是对着顾晏说道没错，可后一句——
所有人都怔住了，宁文瑞更是。
“教、教练，你说让谁上场？不对，你是说让顾晏来打后卫？”宁文瑞想打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醒。
早在刚才顾晏朝着刘飞走过去的时候宁文瑞已经想到了，顾晏可能是要求上场，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晏居然想打后卫这个位置？
小前锋和控球后卫能一样吗？！宁文瑞愤愤地想着，忍不住侧头去看顾晏的表情，却发现顾晏一脸淡定，甚至唇角衔着一抹如玉春风的笑——
笑你大爷！
“她想试试，就让她试吧，实在不行，中场也可以换人。”刘教练似是头疼地摆了摆手，“好了，上场吧。”
教练你变了！
宁文瑞瞪大眼，张嘴喃喃，半响发不出声来。
“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嘛。”顾晏微微翘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放下。
她把运动外套脱下来，露出白皙的一截手臂，刚想上场的时候，突然顿住——她和冉宏的号数是一样的。
“教练，让我和宁文瑞换个号呗，两个九你让裁判怎么看啊。”
宁文瑞骂了一句毛病多，不用刘飞说就直接把红色球服扒了下来，露出麦色的四块腹肌，粗鲁地丢给顾晏。
顾晏也脱，只不过是慢条斯理地脱，但在她脱下来之后，几乎所有人包括教练都露出惊呆了的表情，因为，他们实在没有见过顾晏这种神经病，居然、“居然还在球服里面穿一件背心？！”
顾晏啊了一声，把那件带有汗味儿的球服往自己身上套的同时，嗓音慵挑地回：“坦胸露乳什么的，我还是个孩子，会害羞。”
孩子你妹！害羞你还打个屁的篮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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