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快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就连笔洗、镇纸她都按照董如意的要求带来了。八??一?w?ww.
香菊摆完了手中的茶盅,赶忙过来抱起董如意,杏儿趁这个功夫手脚麻利的铺好了垫在椅子上的坐垫,然后放好了靠垫。
她们的度很快,没有一丝一毫的拖延时间的意思。
而秦淮早就已经看傻眼了。
陈朔是同样的震惊,他虽然不讲究这些,可是不代表他没有眼力。
他的目光落在了杏儿刚刚放下的那把镇尺上。
鎏金玉如意虽价值不菲,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可是那玉如意的颜色是淡黄色,这就不常见了。
他小心的拿起镇尺,不由得心下微惊,那淡黄色的竟然不是玉,而是象牙。
这么大的一整块象牙就是在宫里那都是不多见的。
董如意这次可是掏了老底了,这鎏金象牙如意镇尺是她年前才得的,是安夫人送来的年礼。
跟来的除了管事,还有一个妈妈,安家如此的示好,董如意自然不会托大,她亲自见了那位妈妈。
当时那妈妈就说了,“这鎏金象牙如意镇尺是先皇赏给我们县主的嫁妆之一。我们县主可喜欢了,一直不舍得用,就想着等以后有了女儿,再给她做嫁妆。只是谁成想,我们县主连连生了四位爷,直到我们县马战死在海上,也没有生一个女儿。我们县主一看见这东西就会想起县马,后来就干脆让人收了起来,说等四位爷以后有了女儿,再看看要给谁做嫁妆。前阵子我们县主知道了如意小姐,竟然想起它来了,这不,我们县主当时就说了,安家就是没本事生女儿的,倒不如就送了如意小姐了,正好如意对如意。奴婢看这就是缘分,怕是这象牙如意镇尺等的就是如意小姐这个小主人呢。”
陈朔放下镇尺,又看了看笔洗,宋代的钧瓷。
这是过年的时候,轩辕奕让人送来的年礼,说是给她把玩的。
“黄金有价钧无价”,钧瓷从宋徽宗开始就是皇家御用的东西,董如意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不会退回去的。
她让人准备了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给他们回了礼。
虽说董如意的礼没有他们的重,可是旌德县的宣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寻来的。
陈朔此刻已经看不见其他了,他看着这两件宫中出来的物件,怎么都琢磨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陈家。
他很想叫陈夫人过来问问,如今陈家已经这样养孩子了吗?
他抬头看向秦淮,秦淮此刻正盯着摆盘子的廖妈妈看。
廖妈妈摆的点心是八大甜口和八小咸口。
董如意原本这样安排,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廖妈妈这么贴心,竟然做了十六道点心过来。
廖妈妈做的时候,就说了:“书房还有陈家老太爷和秦大爷在,咱们这做多了不怕,大不了拿回来,咱们大伙分了;只是万一这要是做少了,虽然小姐不会怪咱们,却面上不好看,毕竟咱们小姐不差这银子。我看咱们干脆就做的大方一些,八个甜口、八个咸口,正好我那灶上还炖着血燕,咱们连秦大爷那份也预备着。如果秦大爷不吃,咱们就送去陈老爷那里,陈老爷本就不是个会计较的,到时候一准高兴。”
周妈妈自然是无比赞同的,这才拎了这些个过来。
陈朔看向那不大的小几上,整整摞了十六个盘子,他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这装点心的十六个盘子同其他的盘子不同,全都带着底座,盘口大而底座小,一个摞着一个格外的好看。
单廖妈妈摞盘子这手把,没练过个十年八年那是绝对摆不出来的。
看着那落的将近半人高的点心,陈朔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廖妈妈见屋内的人都看着她,她俯屈膝向陈老太爷行了一礼,不好意思道:“耽误老太爷的时间了,实在是太久没有摆了,手生了。”
秦淮心道:“这度哪里慢了。”
董如意心中彻底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种不像拖延的拖延。
香菊盛了一碗玫瑰花茶摆放到了董如意的面前,董如意小口的喝了一口。
陈朔看着董如意手中的玫瑰花茶,又看着如今变了模样的书房,早知道他刚刚就让秦淮去泡玫瑰花茶了。
此刻的他不想追究,这会子他要是让她们把东西撤走,那指不定还要弄多久呢,而且八成这孩子也要闹上一阵吧。
他看向一脸无辜的董如意,心道:“还是先写文章要紧,其他的等放了榜再说。”
陈朔看着众人,道:“弄完的就都出去吧。”
周妈妈赶忙行礼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陈朔看着满屋子的吃的、用的,竟然还点了熏香,他转头看向董如意道:“写,现在就给我写。”
董如意拿起徽墨,开始慢慢的磨,一旁的秦淮接过道:“师叔给你磨。”
董如意心中那叫一个纠结,她磨墨是真的慢好不好。
陈朔昨天想了一夜,这才后知后觉的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被董如意算计了,因为董如意的到来,他竟然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他一大早就让人送了信出去,不管怎样,他都要让人摘抄前五名的试卷,以备不时之需。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的寻了陈静之说话。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了半天,那认死理的儿子依旧劝他不要参与科举之事。
他气的直接说了董如意背后肯定有人,说了如此周详的计划,一个孩子是不可能谋算至此的。
结果陈静之不仅不信,还一一的替董如意解释了起来。
二人一问一答。
陈朔质问:“为何初试、院试试卷平平,如今却可以上举人的榜?”
陈静之说了当初的事,人家如姐当初就没打算考科举,是他赶鸭子上架。而且如姐一早就在他面前做了文章,除了写字慢,上榜根本就不是事,至于文章平平,那是怕惹董家的注意,怕董家干预她考试。
陈朔又问了下注的事,不管他怎么说,陈静之总有可以解释的话等着。
最后陈朔气道:“如果她没有提早设计,那么乡试的字迹又要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