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在一楼,老黄替秦溪推开门,她一抬头,便看见里面坐了五个人。
“还有两位今天有任务,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会让他们来跟你单独见面的。”老黄道。
秦溪点了点头。
眼见秦溪进来,里面坐着的五个人都站了起来,脸上虽然对秦溪都写着尊敬,但是秦溪从他们的眼神里都看出了审视的意味。
的确,昨天秦溪草草翻过资料,老黄在南城带领他们很久了,忽然换了领导,他们多半不会很快就接受自己。
何况秦溪还这么年轻,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就更难以相信了。
但是这些困难对于秦溪来说,一点都称不上困难。
“坐吧。”秦溪开口。
老黄在她身边坐下,一一介绍了在场的五个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要交接的工作。
秦溪点头,看起来听得很认真,实际上却有一分游离。
她在想陆慎。
这个时间点,陆慎应该早就已经起床了。
她昨天明明亲口和陆慎说的自己会去看他,一直到了这个时间还不出现,他会不会着急?
秦溪无意识瞥了一眼手机。
只是不管她怎么着急,等到真正有机会可以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午饭时间。
“大家一起吃个饭吧。”老黄笑的和煦,眼神扫过秦溪的脸,“还是秦溪你有什么事情着急走?”
秦溪觉得他大概起了疑,所以也只得按捺下来,笑道:“没事,走吧,一起去吃一餐。”
一早上相处再加一顿饭,几个人之间也稍微熟络了一些,好在组织内部的人际关系其实很简单,大家也不用假惺惺装作亲近的样子,即便都是扑克脸,也没有任何关系。
一餐饭下来,秦溪大概也了解了大家的性格——虽然在组织的“教育”下,大家其实也都磨灭了太强烈的个性。
大家也都是忙人,走出餐厅,大家就散开去各做各的事情了。
秦溪有意想要试探一下老黄会跟着自己到什么地步,于是也没有刻意提出要和老黄分开,跟着老黄一起往回走。
但是老黄在门口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秦溪:“比较重要的东西,我已经都跟你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联系我就好。”
秦溪略微有些讶异,但到底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了。
……老黄这意思,是之后就不会随时在这里了?
秦溪本以为他应该是战深放在这里监视她的一枚棋子,但是他走的这么干脆,似乎……不是她想象中那样。
难道战深真的彻底放松了对自己的监视?
秦溪不敢相信,但是却又想不出别的解释来,只能把疑惑暂时埋在心底,转身走进门。
不过这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秦溪脸上闪过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笑意。
既然没有人随时监视她的行踪,那么……下午,她就可以去医院看看陆慎了。
她还记得很清楚,温静就在那间医院里任职,而且她还亲眼看着温静从陆慎的病房里走出来了。
想到他们俩会在病房里单独相处,还是让秦溪觉得有些不舒服。
所以她还是决定自己去医院看一眼。
……
到达医院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
秦溪熟门熟路的走到陆慎的病房门口,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
——她没有问问陆慎还在不在住院。
昨天医生出来和林洋交代情况的时候,她也在现场,听医生的意思,似乎陆慎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需要休养而已。
按照陆慎的性格……他肯定是不可能乖乖听医生的话的,胃病这种需要休养的慢性病真要住院,肯定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问题,这样一来,陆慎就更不可能还在医院里了。
自己昨天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自己会来医院看他,也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时候,甚至她都想不起来陆慎有没有真的听到自己说的话,要是没有听到的话,这会儿不在医院,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溪几乎没有犯过这种程度的低级错误,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滑稽,但是既然都已经来了,也不差这一点路,她便干脆走了上去。
虽然昨天只来过一次,但是记住地点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秦溪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她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往里走去,一步步接近了陆慎昨晚住过的病房。
病房门开着,里面有低语的声音传来,秦溪才松了一口气,几步走到门口,往里看去。
但是她只看了一眼,便定在了门口。
陆慎确实在病房里不假,但是病房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穿着大白褂的人,背对着秦溪站着,秦溪所在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但这一个背影,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秦溪昨天才刚刚看到过这个背影。
那是温静。
秦溪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波澜。
真要仔细思索秦溪和陆慎的感情经历,曾经她没有动心,所以即便当面遇到陆慎和别的女人接触,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感觉,而在她动心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陆慎和别的女人走的太近,直到一年前战深的那次蓄意诬陷。
但是那一次秦溪对于陆慎已经直接死心了,所以最大的感受只是伤心。
而眼下这种感情……更像是吃醋。
这似乎是秦溪为数不多的感受到自己在对陆慎吃醋的时候。
只是秦溪这会儿分不出心思去感慨,心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醋意促使她无意识的握紧了手。
陆慎不喜欢躺在病床上,所以这会儿依旧坐在沙发上,左手还打着吊瓶。
而温静站在他正前方,把他的视线挡得死死的,正一脸冷淡的嘱咐他今天出院回去之后,需要怎么照顾自己,才能不让胃病频发的发作。
之所以一脸冷淡……是因为她知道陆慎是绝对不会听话的,这些话要不是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她都懒得来陆慎面前浪费时间。
陆慎一脸漫不经心的,就差把“听不进去”写在脸上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一说一听的,只是说的人不认真,听的人更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