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01
“远尘才疏学浅,年资不如师兄,更比不上师父。穆公子信得过远尘,远尘当竭尽所能。”若不是之前看你谦和有礼,才不会管你家的闲事。心里这样想着,清云喊着在外边玩的明心,让他去翠竹雅居取她的药箱。
主持与勿嗔一听此言,对视一眼,各自舒展眉头。他们都没想到,没费劲什么口舌,远尘就同意给穆丞相之女看病了。
“小姐如此,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清云问穆楚秋。穆楚秋望着内室,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穆楚秋的母亲姓陈,他的姐姐叫陈暖春,是陈家长女,同为穆丞相的孩子。陈暖春成亲两年有余,始终不曾有孕。她的三位夫郎既生出休妻之念。这种病不好让外人知道,一开始她只能偷偷治疗,始终不见成效,又没有人可听她言说。久而久之,她心中郁结难解,以致如今疯疯癫癫的。
东始国有明文规定,女子三年内一无所出,夫郎既可提出休妻,女方必须无条件同意,并且给予男方丰厚的离家礼,作为男子的补偿和再嫁的聘礼。
丞相的女儿两年多未生孕,还有不到一年就必须答应夫郎的休妻要求,到时候不但人财两空,还落了不好的名声,能不上火嘛。
方丈笑着对清云说道:“我与穆丞相有些交情,前些日子与他通信,知晓这个情况,就让他们来了。刚刚我和你师父本要给她诊脉,奈何她哭闹不止,实在是难以接近。知你主意甚多,想必有良策。”
穆楚秋墨眉紧皱,叹息道:“若是家姐被休,不但失去继承家祠的资格,失掉祖产,就连我父亲的名誉也一并受损。唉!”
终究还是看重钱财和名誉,那女子的心病怕就是纠结在此处。清云看了穆楚秋一眼,并未说出心中所想。刚要走入内室,穆楚秋伸手拦住了他。
穆楚秋还记得姐姐给远尘造成的麻烦,面带担忧的说道:“家姐患病以来,只当是自己还未成亲,每每见到俊俏男子都要上前询问对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远尘师父的样貌这般倜傥风流,之前就……”
穆楚秋没有再往下说,一是给自己留面子,再者就是他吃不准清云到底在不在乎之前发生的事,怕说多了惹清云不快。
“既然如此,倒是好办得多。”清云帅气的一撩袍脚坐下,说道:“既然知道了大小姐的喜好,说服大小姐配合治疗就不是什么难事,劳烦公子带大小姐出来吧。”
这个远尘倒是说得轻松,有你哭的时候。穆楚秋几不可见的斜了清云一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多说,转身进了内室。
穆楚秋引领着陈暖春走出内室,清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穆楚秋忍不住担忧的看了清云一眼,心想,姐姐现在老老实实,一旦不开心,说不定闹成什么样,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得了。姐姐发起疯来没深没浅的,先前已经伤了勿嗔,若再伤了这个文文弱弱的远尘,想必方丈的脸上也挂不住吧。
清云没有马上给对方诊脉,先是对陈暖春绽放一个温柔的笑颜,沉着嗓音说道:“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我当真是缘分不浅啊。”这说话的语气似春日的暖风,夏日的凉雨,温和清爽,丝丝入心。
“公子……”陈暖春见到清云的时候,先是有些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着,听到清云温柔的话语,双颊微红,低着头,拧着手帕,露出一副小女子乖巧羞涩的姿态。
“白似梨花吐蕊,红若桃花争春,大小姐真是一个妙人。先前对小姐出言不逊,还望大小姐宽谅。”清云修长的手指握住陈暖春丰腴的手臂,凉凉的手指划过她的皮肤,落在她的腕处。语气中带着暧昧,眼神却平淡无波。
陈暖春只觉得被眼前这个俊公子碰触的地方腾起一股灼热,脸上的红又添了几分,上齿咬着下唇,扭扭捏捏的点着头,表示原谅。
穆楚秋呆住了,还有如此看病的吗?这哪里是看病,明明就是变相的调戏良家妇女。若是平时,他一定扬起拳头,打得对方满地找牙。现如今有求于人,不得不忍着,若是他看出病症还好说,看不出来就休怪爷翻脸无情!
不过,他的手指真好看,纤长白皙,似脂如玉。被那样的手指碰触,一定很舒服。穆楚秋如此想着,愣愣的看着清云的手,心中的气竟然渐渐的消了。
方丈和勿嗔知道她是女子,对眼前发生的事并没有在意。远济可是不知道缘由,看到她公然和穆丞相的女儿,暗地里替她捏着一把汗。师弟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小子是不是想嫁进丞相的家门啊?一入豪门深似海,师弟你要三思啊!
清云说话间,左手已经按住陈暖春的手腕,三个手指准确的按住尺、寸、关,仔细的探求脉象,同时温柔的和她搭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清云诊过脉,又让师父和师兄过脉。然后,亲自递给她一碗安神茶,看这她乖乖的喝下去。等到安神茶效上来,陈暖春趴在桌子上安静的睡着了。
师徒三人聚成小圈儿,就陈暖春的病情讨论一番,各抒己见,内心里有了打算。最终定夺下陈暖春的治疗方案。由勿嗔给陈暖春针灸,治疗她的疯症,远济则按着三人合计的方子配药,治疗陈暖春的不孕症。
明心狗腿的给清云准备了洗手水。洗了手,清云漫不经心的用帕子将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然后涂上自己做的护手霜。
穆楚秋一直注视着清云那双细嫩的过分的手。爱美的男子不少,注重仪表并不稀奇。他却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像远尘这般在意双手的。即使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个爱琴如命的兄弟,也不见得有这般的耐心。
他所认为的,男子就是用一双有力的手开天辟地的,有些伤疤茧子,是力量和勇气的标志,而双手太细嫩反倒显示不出男子应有的阳刚气概。
擦了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清云对方丈说明了本意,从方丈那里借来画卷,向众位施礼告退。
“远尘师父,你就这么走了?”穆楚秋问到。见人要离去,他下意识的想留住对方。
“不然,我还能做什么?”清云偏着头问他,秀眉轻佻,嘴边却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清云的一句话把穆楚秋问住了。是啊,他不走还能做什么?
清云瞥了他一眼,真想问他,小白脸儿,你还有什么事?见他不再说话,颔首一礼后离开,翩然的衣角从门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