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泥挂了电话,朝站在门口的那个人走去。
那是姜老爷子的秘书,就是莫青泥打电话给他询问姜老爷子在哪儿的那个秘书。
他抱着一摞文件,像是要离开那样,看到莫青泥走过去,吩咐门卫:“司令让她进去。”
他又转过头对莫青泥说:“司令在二楼办公室,你进去吧。”
耸了耸肩,莫青泥在两个卫兵的注目下走进了楼里,找到姜老爷子的办公室,莫青泥敲门进去。老爷子在沙上喝茶,看到莫青泥进来,往对面的沙一指:“莫家丫头,坐。”
莫青泥不客气的过去坐下,对姜老爷子笑了笑:“姜爷爷,近来身体可好?”
老爷子把茶放下:“身体倒是没有问题,就是怕被你们这些小辈起出病来。”
莫青泥恍若未听见老爷子的言外之意,直接了当的说:“姜爷爷,您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
老爷子明知故问:“哦?你来做什么?”
莫青泥笑了:“姜爷爷您也算看着我长大的,真的要跟我也摆官场的那一套?”
老爷子收起了表情,往桌子上放了几张照片:“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时可乐果然来这里找了您?姜爷爷,这几张照片能够说明什么?你不会也以为我和姜穆有什么?”
老爷子瞪着眼:“你们要真有什么我还高兴!”
莫青泥失笑,感情这老爷子还曾经想过要撮合她和姜穆?老爷子盯着莫青泥看了一会儿,突然用非常奇怪的语气问:“丫头,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得如实告诉我。”
莫青泥愣了一下:“……姜爷爷您说。”
老爷子手掌盖在茶杯上,仿佛用尽了力气一样的问:“你老实告诉我,姜穆,和连恩,是什么关系?”
莫青泥像被一道闪电劈过,浑身寒毛炸起,密密麻麻的痛感布满全身。
姜老爷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怀疑姜穆和连恩之间的关系?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句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连串的疑问拥进莫青泥的脑袋,她忍住了表情的变化,保持着淡定的回答:“爷爷您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哼,听不懂?那我就再提醒你一遍。姜穆和连恩,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爷爷,您怎么会这样问?您知道些什么?如果您都知道了的话何必还来问我?”莫青泥与老爷子周旋着,“我知道的事情也许还没有您知道的多。”
老爷子重重的把茶杯拿起又放下:“你也想瞒着我!你们这些小辈真把我们这些老东西看成是没用的人了?真当我们不中用了?!”
莫青泥从来没有见老爷子过这么大的火,即使小时候姜穆把隔壁小孩儿脑袋打的开瓢了,老爷子也没这么生气过。他脸上满是怒气,浑身都在抖:“姜穆和连恩!他们俩的事情你们到底瞒了我多久!”
完了,听老爷子的这个口气,老爷子是真的知道了。老爷子到底是怎么现的?以他对连恩的放心,绝对不会想到去调查连恩的,那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可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孽子,简直就是孽子!”老爷子胸口剧烈的浮动,“他们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莫青泥看老爷子状态不好,赶紧过去安抚他:“姜爷爷您先别气,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原来是时可乐告的秘,她居然会现姜穆和连恩的感情,该死……莫青泥在心里默默的给时可乐的头上又画了一个红色的叉。
老爷子顺了下气,无力的仰倒在沙上,平日里统领千军一呼百应的将军,这时候就只是个衰老的老人,因为孙子的不孝而感到痛心疾。
“他们两个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太混账了……”老爷子眼里泛着怒意,“太混账了!”
老爷子并非迂腐之人,对那样非正常的感情也见过,只是那些年代人人保守,谈之色变,有人一旦露出那种异于常人的感情,就会被当成神经病来对待,人人都将那种感情当成是违背人伦的,所以老爷子这时候又怒又急的表现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换作别家的小辈有这样的感情,老爷子听说之后可能也就说一句:“太孟浪了。”
只是生在自己最重视最抱以厚望的孙子身上,老爷子简直气的不行。
而且尤为关键的是,姜穆禁忌感情的另一方,竟然是友好世家的后辈,这让他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去见连家的人?
“姜爷爷……其实,您应该也知道,这种感情是天生的,姜穆也不想,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切都是天意啊……”
莫青泥只能搬出天意这一套来糊弄老爷子了,他现在是冷静了下来,一会儿见了姜穆又不知道要多大的火。
老爷子眼睛一瞪:“哼,我们姜家人都是正常的!唯独就有姜穆这一个大逆不道的!”
“姜爷爷,这个也真说不好,其实这种感情虽然不是主流,不被接受,但其实他没错啊,姜穆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而已,姜爷爷,您也希望姜穆可以幸福的吧?不管姜穆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管?不管他就要给我们姜家绝后了!”
知道一时半会不可能让老爷子松口,莫青泥只能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她今天来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怎么就晓得老爷子居然会现姜穆和连恩的事情?她离开之后得立马告诉姜穆,让他和连恩好好想想对策了……
莫青泥问老爷子:“姜爷爷,我今天来这里,其实是问您要一个人,时可乐在这里吧?您把她叫出来怎么样?”
老爷子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可能。”莫青泥惊讶的说:“姜爷爷!为什么!”
老爷子目光深深:“你以为我不知道,可乐告诉了我你们瞒着我的事情,你们会放过她?”
莫青泥幽幽的说:“姜爷爷,不止是这样……”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打定主意要把时可乐留下,不交给莫青泥。
“姜爷爷,你到底为什么要护着时可乐?”
为什么要护着她?老爷子在心里想,道理不是显而易见了嘛,时可乐说了,她很喜欢姜穆,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姜穆会跟连恩在一起,时可乐大度又周到的分析,这种感情是不会长久的,姜穆迟早还是要与人结婚,她愿意等着姜穆回头的那一天,然后与姜穆在一起。老爷子一考虑,他是绝对要棒打鸳鸯,万万不可能让姜穆和连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到时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所以不管怎么样,姜穆都必须与一个女人结婚。刚好现在有一个时可乐知道了姜穆的秘密还愿意嫁给他,老爷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去给姜穆寻找新的对象了。
于是老爷子就豪气的告诉时可乐,不要怕,以后看谁敢欺负他的孙媳妇!
当时时可乐就甜甜的喊了姜老爷子一声爷爷,喊的他心花怒放,果然还是要有孙媳妇才行,他一定得想办法把姜穆扳到正路上来不可!
姜老爷子有了自己的想法,自然就不会把时可乐交给莫青泥了。
“丫头,就当你给我老头子一个面子,不准跟时可乐计较了。”
姜老爷子都这样说了,莫青泥要是再强烈的表示要带走时可乐,就显得有些不尊老,容易被人诟病。
行吧,反正老爷子您保得了时可乐一时,也保不了她一世,总会被她抓住机会解决她的。
想到这里,莫青泥便说:“好吧,那么姜爷爷您保重,我走了。”
本来就已经够罪孽深重了,如今时可乐还导致姜穆在老爷子那里被迫出柜,更是罪加一等。
莫青泥不会轻易放过时可乐的,千万别等她找到机会,不然……离开这栋守卫森严小楼,莫青泥在心里嘲讽一下时可乐还真是懂得怎么抱大腿,不过她要是真以为攀上姜老爷子,得到他的庇护就能安全,高枕无忧,就真的是太天真了。
莫青泥出来之后就给姜穆打了个电话,姜穆一接电话就着急的说:“小泥巴你真不准备管一下网上对你不利的信息啊?”
现在网络上一片骂声,莫青泥简直被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大家都在批判她婚内出轨,很多人都在为贺沉旗感到不值。甚至还有人建起了什么贺沉旗后援会,坚决支持他与莫青泥离婚。
“我管他们骂呢,对我又没影响,一会儿就找人把消息压下去。”莫青泥不甚在意的说了自己,然后很同情的告诉他:“姜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要完蛋了。”
姜穆不解的问:“关我什么事儿?”
莫青泥叹口气:“姜老爷子已经知道你和连恩的事情了。”
“hat?!为什么?!爷爷怎么会知道!”姜穆紧张的哀嚎,“我们明明那么低调!怎么会被现!”
“时可乐告的秘,她不知道从哪里现了你和连恩的关系,今儿告诉老爷子了……”莫青泥把她和老爷子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了姜穆,保证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卧槽!”姜穆这回真的怒了,骂骂咧咧的,“简直不能忍!你抓到她人了吗!绝对要好好折磨她啊啊啊啊!”
莫青泥无奈的摊手:“没有。”
“什么?!居然没有抓到她?!”
“她现在被姜爷爷护着呢,老爷子怎么都不愿意把时可乐交给我,居然还让我看在他的份上饶了时可乐……我看啊,老爷子是想把时可乐嫁给你,估计时可乐又说了什么话,老爷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和连恩在一起。现在在他眼里,时可乐就是他的孙媳妇。你说我一个外人,老爷子自然不可能让我带走时可乐了。”
莫青泥又猜对了,姜老爷子就是这样子想的,一点儿不错。
“我去!爷爷他到底要干什么啊!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骂我!”
姜穆心里越忐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晚上回家会被老爷子狠狠的揍一顿?完蛋了完蛋了,他肯定会被老爷子教训的体无完肤……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不会,你放心吧。”莫青泥笃定的说,“老爷子知道你的脾气,他越是教训你,你就会越反抗,到时候反而会让你跟连恩越走越近,会适得其反。”
老爷子肯定是看准姜穆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想要采用柔情攻略,让他一点点意识到自己和连恩在一起是不对的,娶个老婆,回归家庭才是正道。
不得不说,莫青泥又一次猜对了老爷子的想法。
“我得先告诉连恩去……”
“嗯,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后面的日子可能挺不好过。”
不管姜老爷子是怎么想的,但如果连家也知道的话,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老爷子会想到赶紧给姜穆娶一个妻子,连家也同样如此,尤其连家现在内忧外患,虽然在连恩回来之后地位开始重新稳固,仍然有诸多的问题。
所以他和姜穆的关系一旦曝光,更有可能造成连家产业的波动。到了必要的时候,莫青泥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他们一把,要不是因为时可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曝光,而且是在形势并不好的当下。
挂掉电话,既然姜老爷子已经决定了要护着时可乐,莫青泥现在是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动她分毫的,只能打道回府,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回莫家去陪老爷子下棋。
网上的消息越热烈,莫青泥却根本没有去管,她和莫老爷子简简单单的下着棋聊天,喝一杯清茶。老爷子看出莫青泥有心事:“怎么,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了?”
莫青泥下完手中最后一颗黑子,棋盘上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她今天状态不好,连连走神,被老爷子逮到机会就步步紧逼,最终输掉了这一局。
“爷爷,没什么大事,一切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里面。”莫青泥不想让老爷子担心,还是不要把自己内心的烦恼告诉他吧。
老爷子摇摇头:“孙女长大了,现在有心里话都不跟我这个老头子说了。”
“爷爷!您说的什么话!”莫青泥急忙解释,“这是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所以不想让您为我担心。”
“青泥啊,你从小就很独立,爷爷相信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熬过去。我现在就是个糟老头子,也帮不到你什么忙咯……”
“不会的,爷爷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最爱的人!”莫青泥主动献上一杯茶给老爷子,“对了爷爷,我爸给我打过电话来。”
“哦?他说什么了?”
“他告诉我他的婚礼定在下个周六,让我和沉旗一起去参加。”
“你怎么打算?”
莫青泥如实说:“虽然有些别扭,但他毕竟是我父亲。所以我决定去。”
“你自己做决定了吧,远海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自从你母亲去世……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就不谈了。”
“楼家现在如何了?”老爷子关心起了这个问题,毕竟这也关系到整个莫家的生死存亡。
“爷爷您放心吧,我当初的选择,赌对了。”她相信了贺沉旗,于是她现在赢了,连带着莫家也永远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那就好,那就好。”
莫青泥重新摆了一盘棋:“爷爷,再来一局?”
“来!让我再好好大杀四方!”
……
贺沉旗下午在市政府开了个会,然后又去了a市新商圈的开区里参加了工程奠基仪式,这次的商圈里有一半以上的工程都被贺氏集团垄断,再加上是与政府合作,所以现场来了很多媒体,旨在为双方造势。
而在奠基仪式结束后,贺沉旗准备离开的时候,现场有媒体抛弃原先的方案,问起了贺沉旗额外的问题。
“贺总裁,请问您知道现在网络上盛传的关于您的妻子与姜家少爷有染的事件吗?”
“您有没有看到网上的几张照片?对于照片里面您的妻子与姜家少爷亲密的姿势,您是怎么看待的?”
“请问您的妻子,莫家的大小姐,是否真的婚内出轨?”
“现在盛传您与莫家大小姐是协议结婚,这是真的吗?你们只是商业联姻吗?”
一连串犀利的问题抛向贺沉旗,这些媒体是铁了心要趁现在可以有机会采访贺沉旗,势要挖出内幕,抢到独家新闻。
崔助理原本以为贺沉旗会黑着脸不一语的离开,结果他却半路上停了下来,遥遥看着提问的几家媒体。
漆黑的眸子里情绪莫测,穿着剪裁合体西服的贺沉旗如松树般挺拔,带着强大的气场。
他走到几家媒体面前,轻轻勾唇:“你们上述的问题,第一,网络上的消息都是假的,我与太太会保留追究造谣者的权力。第二,我与太太之间的感情并不需要大众来评判,我们两个人的爱情也没有必要向大众解释。告辞。”
丝毫不拖泥带水,带着特有的贺式讲话风格,贺沉旗简短的说完两句话之后便在保镖的拥簇下离开了现场。
而这段采访在放到网上去了之后,贺沉旗一时间成为了众多单身女性的最佳择偶标准,英俊帅气,霸气强势,还对自己的爱人深情款款,天呐这样的男人要到哪里去找!那个莫青泥要是放弃了这样的男人出轨才真的是眼瞎了吧!
她们才不相信会有女人愿意放弃这样完美的男人!
他一边走一边问崔助理:“照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刚才您在开会,所以没来得及通知您,我已经派人查到了帖人的Ip,是时可乐。”
又是她?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个小时之内把那些照片全部撤干净。”贺沉旗下令,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看到那些恶毒的语言用在自家小女人身上,但是网友的嘴管不住,贺沉旗只能把气撒在某些倒霉蛋身上,“选几个嘴巴不干净的,送去看守所呆一个星期。”
“是的老板。”
于是,某些前一秒才得意洋洋帖辱骂一通的人,下一秒就被敲开了房门,对不起,您涉嫌危害网络安全,请跟我们走一趟。
“查到时可乐的下落了吗?”贺沉旗抿着嘴唇,这一回时可乐的做法真的是触到他的逆鳞了,对莫青泥的名誉有了伤害,不可原谅。
“查到了,她现在在总参,和姜司令呆在一起。”
“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崔助理把查到的所有消息都报告给贺沉旗:“莫小姐去呆了一个小时之后离开,现在已经回了莫家。”
“看来姜老爷子是要保她了……”贺沉旗幽幽的说,“去联系帝都那边,我要找王战。”
王战就是那个邵祖山的手下,这次开会下来又升了一级,成为真正的高层。
“贺少爷,你怎么想到联系我了?”王战自从在邵祖山的吩咐下逮捕过贺沉旗一次,便一直心有忐忑,就怕被背后使绊子。
“王叔。”贺沉旗尊敬的喊了一声,“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姜老爷子看着莫青泥走了之后便让时可乐从内间出来:“可乐啊,我这回帮了你忙,你也会说话算话的吧?”
他指的是让姜穆离开连恩,回到正轨,然后时可乐与他结婚这件事。
时可乐抿唇一笑:“放心吧爷爷,我答应了您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就算她没有办法现在就毁掉莫青泥,但只要她嫁给了姜穆,有老爷子罩着,就不怕找不到机会!时可乐这时候已经被变态的*蒙蔽了双眼,也不想一想,就算有姜老爷子在的时候,她可以安稳,但姜老爷子迟早要先走一步的,到那个时候,她不照样孤立无援了?
“不过你这丫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青泥那丫头硬是想要让我把你交出来。”
“我没做什么呀?”时可乐无辜的眨着眼睛,“我就是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您而已,她和姜穆关系那么好,大概因此而恨我了吧?”
呵,好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
“那还好,过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老爷子慢腾腾的喝着茶,“那你跟我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姜穆不喜欢连恩,而是喜欢女人?”
“我觉得……”
老爷子与时可乐谋划着怎么样去“掰直”姜穆的时候,贺沉旗已经在往这边赶来。
总参的门口突然就围了一群同样穿军服的士兵,有人对着卫兵拿出红头文件:“上面刚下达的演戏任务,斩行动,让我们进去。”
于是卫兵放了行。
而在小楼周围的暗卫都在几分钟之内悄然被人制服,有人捂着他们的嘴说:“演戏任务,你已经阵亡了。”
老爷子听了时可乐的话,正觉得方法极好,门口就传来了剧烈的响声,房门直接被踹开,姜老爷子还未来得及拔枪,他已经被几支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了脑袋。
时可乐吓得脸色惨白,甚至忘记了尖叫。
而有人从持枪的士兵身后缓慢走进来,贺沉旗一身黑色的西装,看着老爷子轻轻勾起了唇:“长,您被斩了。”
姜老爷子放下摸在腰后的手,威严的说:“这是什么混账情况!”
贺沉旗眼神幽暗:“长,这是中一央直接下达的演戏任务,斩行动。”
说着,有人递上了红头文件给姜老爷子,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不过接着他就笑不起来了,因为贺沉旗一摆手,指着一脸痴迷看着他的时可乐:“带走这个女人,她是你们的俘虏。”
姜老爷子怒了:“贺沉旗!你敢!你不要忘记我还是你的长!”
贺沉旗抱歉一笑:“可是这是上面的命令,长,要不您亲自去跟一号说?”
姜老爷子面色黑沉,却终究无可奈何了。
贺沉旗冷淡的转身:“带走。”时可乐被架住了两只手臂,蒙着眼睛捂住嘴巴带走,想要说话也不能够。
姜老爷子怒气冲冲,却也不能够阻止贺沉旗命人带走时可乐。
毕竟是比他还高层的人下达的命令,也只能接受。时可乐被蒙住了眼睛,处在一片黑暗当中。她一直在挣扎,但好像根本没有人理他,她就那样一直用嗓子呜咽,企图得到回应。
最后有脚步声接近,时可乐惊喜的挣扎着,希望有人能来救她。
不过很显然她失望了,当眼罩被揭开之后,她被强烈的灯光刺激的闭上眼,习惯了一会儿才重新睁眼。
四处环顾,她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看不清楚在哪儿,根本无法分辨。时可乐心里有恐惧悄然的滋生着,她没有想到总裁居然会亲自来抓他……
时可乐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暴露了,不然不会有现在的结果,不过时可乐并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做法,她以后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再次想办法破坏他们的感情!
她颤抖着嘴唇,然后看到前面亮起来的灯光,和黑暗里面的人。
贺沉旗坐在一个软皮沙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嘴唇紧抿,眼眸漆黑,让人分辨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贺沉旗一挥手,就有人上前扯出了塞在时可乐嘴巴里的毛巾,时可乐立即激动又疯狂的大喊:“总裁!你原谅我啊!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贺沉旗眉心微拧,并未搭理时可乐的哭嚎和真情告白。在他的示意下,时可乐又被塞住了嘴巴。
贺沉旗支着下巴,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语调冰冷的说:“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没有老实回答,就把你丢进旁边的池子里。”
那边的灯光骤然亮起,时可乐的瞳孔极收缩,里面满是恐惧和害怕。
在那个地方,是一个透明的池子,从时可乐的视线往过去,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扭动着身躯翻滚腾挪的冷血动物,是满满一个池子的蛇。
在时可乐的认知里面,那里面起码有几种毒蛇,都是毒性剧烈的种类。她被吓的眼泪一瞬间就流了下来,弄花了整张脸,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一旁站着的保镖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老板的心真恨,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下的去手太狠了,啧啧啧……
贺沉旗看着时可乐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在时可乐将那些照片传上网络污蔑莫青泥的那一刻起,贺沉旗就不认为时可乐有任何值得怜悯的地方了。
她这样的女人,多留下来,都只能是祸害。
“如果哭够了,就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后不说的话,就可以喂饱那些东西了。”
贺沉旗的话一出口,时可乐的脸色又煞白了几分,她的胸口极起伏,昭示着她此刻恐惧的内心。
“倒计时开始。”
贺沉旗话音刚咯,就有人扯下了时可乐口里的毛巾,然后有时钟的嘀嗒声在安静黑暗的四周响起来,如同死神的催命符一般。
贺沉旗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酒,徐徐品尝着,只是表情却不像是在品酒,而是在看着一个死人那样冷漠。
“我说!我说!”时可乐终究不能忍受这种摄人的紧张了,她怕死,那样就没有机会再与总裁在一起了,她绝对不能死!
贺沉旗似笑非笑的盯着时可乐,酒杯握在手里,手指不时的摩挲过杯底。
贺沉旗低沉的开口:“说吧。”
时可乐不甘心的咬着牙,把她做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从姜爷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开始,我就决定要设这样一个计了,莫青泥凭什么霸占总裁你?她到底哪点好了?明明我更爱你啊总裁!我趁着姜穆去洗手间,在姜穆的酒里下了药,也不是什么烈药,就是让他喝醉的快一点……后来把他带到你家,我让莫青泥出来把姜穆接了进去……”
时可乐说到一半,看到贺沉旗的脸色已经黑到底了,眸中闪着幽幽怒火,便下意识的停止了说话。
她突然有预感,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她可能会落得一个很悲戚的下场。
贺沉旗见时可乐停下来,眼神一凝:“继续说下去,如果有一点谎话,那边的蛇窝还在等着你。”
时可乐背后凉,后面的说话声甚至开始了颤抖:“我让莫青泥把我留在了家里,然后把醉酒的姜穆搬到了她的床上,拍下了那些照片……我出门以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花园里面……我看到姜穆和连恩……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变态!我又拍了照片,今天给姜爷爷看了……他知道姜穆和连恩的事情,所以才想要保住我……”
时可乐断断续续的讲完,高脚杯玻璃里倒印出的贺沉旗线条分明的侧脸,面色已经沉凝到了分辨不出任何情绪的地步。
“你是怎么在把姜穆搬过去的时候,让青泥没有觉的。”贺沉旗突然语调冰冷的问,带着渗人的冷感。
时可乐打了个寒颤,缓缓的说:“下……下药……我去倒水的时候在她的水杯里……放了两片安眠药……”
“啪!”的一声,在时可乐话音落下的时候,贺沉旗握在手里的高脚杯应声而碎,猩红的液体与玻璃碎渣在他指尖混合在一起,有酒,也有他被划破的手里流下的鲜血。
贺沉旗恍若未觉,高大的身躯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时可乐走过去,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她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时可乐贪婪的看着贺沉旗此刻满脸的怒气,她明明觉得很可怕,但还是很迷人啊……只是贺沉旗并没有给她更多花痴的机会。
贺沉旗用力的掐住时可乐的脸,鲜血,红酒,还有玻璃碎渣一下子在时可乐的脸上融合,让她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看着贺沉旗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时可乐在这一秒终于感觉到了来自死亡的窒息感。
贺沉旗手上逐渐用力,无比阴森的说:“你在水里放了安眠药?”
时可乐只能点头,因为贺沉旗的大手掐着她的颌骨,让她根本没办法开口,而且玻璃渣在脸上的刺痛感也让时可乐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这个男人……真的有可能杀了她……
贺沉旗在时可乐崩溃的目光里,快要捏碎她下巴的时候,陡然松了手。
他的手上不能再沾染上死人的血了……
贺沉旗目光森冷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韩老六的电话:“我送给你一个女人,随便你怎么玩都可以,死了也没关系,只要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时可乐不会知道,但这里其他的人可是清楚的很,韩老六此人,出了名的毒辣阴狠,尤其是他在床上的手段之变态,被他玩废的女人绝对不下一双手的数目。而且现在贺沉旗的意思,就是要让韩老六好好“招待”时可乐,落在韩老六的手里,时可乐下辈子就算是废了。而且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过着暗无天日的惨痛生活。
“既然是贺总送来的人,我韩某当然得笑纳了……”阴测测的笑声透过电话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刺耳。时可乐惊恐的摇着头求饶:“总裁!不要!我求你了!不要!求求你了总裁!”
只是现在,贺沉旗已经连一个眼光也不想给她了。
本来时可乐做出污蔑莫青泥的事情,贺沉旗的打算也就是吓一吓她,把她随便绑起来折磨个几天也就够了。可是谁知道,她竟然会为了自己的计划在莫青泥的水杯里放安眠药!
安眠药对于一个孕妇来说有多么大的危险性,贺沉旗早在知道莫青泥怀孕之后的查阅资料里就看过了,他现在几乎算得上半个这方面的专家。
他和莫青泥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尤其当他看着莫青泥从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后来每天都关心肚子里的小宝宝的时候,每一个女人快做母亲的时候都会拥有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光芒。那样的莫青泥简直亮眼的贺沉旗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看着她,一刻也不能离开。
可是现在,被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着的女人,却很有可能要失去她的第一个孩子。
贺沉旗完全不敢去相信莫青泥知道这个问题之后是怎样的表情,光是想一想,他的心脏都跟被人拿着刀一块一块剜着肉一样,痛的无以复加,痛的呼吸停滞。
时可乐这个女人,即使再残忍的折磨手段用在她身上也不过分,她好过了,莫青泥遭受的痛苦又何处去还!
落在韩老六的手里,时可乐的下半辈子是彻底毁了。但这终究是自己遭的孽,怪不得别人。只能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像时可乐这样心肠狠毒的女人,即使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选择伤害莫青泥。
时可乐的哀嚎被贺沉旗通通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只想,只想快一点见到他的小女人。
莫青泥又陪老爷子下了两盘棋之后回家去,老爷子还调侃了莫青泥两句:“这孙女有了孙女婿,就不要爷爷了。”
知道老爷子只是开玩笑,莫青泥笑着说:“要不我把贺沉旗休了,天天陪您下棋。”
老爷子摆摆手:“你还是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孙女婿就得跑到我这里来要人了。”
“他可不敢,到时候得让他照样陪着您下棋!”
莫青泥又跟老爷子说了两句才回家,突然就有了下厨的*。
让佣人去买了食材,莫青泥炖了鸡汤,香味刚刚溢满厨房,贺沉旗就回来了。
莫青泥跑过去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脸边蹭了蹭,轻声说:“想你了。”
贺沉旗目光里闪过异常复杂的情绪,但是得到莫青泥这么亲近的表现,他的嘴角还是不自觉的翘起,搂住了莫青泥:“今天真听话。”
莫青泥眨眼:“我什么时候不乖了吗?”
贺沉旗笑:“好,你什么时候都听话。”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莫青泥才突然想起鸡汤还在火上,拉起贺沉旗的手就往厨房跑,想让他看看自己的成果。
但是手上不一样的触感让她皱起了眉,停下脚步,抬起了贺沉旗的手,目光因为上面布错交横的狰狞疤痕而瞬间冷了下来:“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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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新文…。《顾少独宠之经纪人爱妻》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这一篇,大概,快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