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三个青衣人中的一人说道:“那个恶人杀死了我们一个同伴,我们追踪至此,不得已才跟他书气比拼,还请李城主明察。”看这情形,他似乎是在向那个威严的老者解释着什么。
李城主?
原来李清泉身边那位气态威严的老者,就是这蓝灵城的城主,李清泉的爷爷,李蒙。
又听李蒙声若洪钟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何冤仇,总之不许你们在我的蓝灵城内肆意打斗,扰得满城百姓不得安宁!”
另外一个青衣人忽然冷冷说道:“我看李城主是想庇护那个恶人吧?”
“你说什么?”
李蒙刚刚环眼一瞪,最先说话的那个青衣人急忙抢着说道:“李城主请息怒!我这位同伴也是报仇心切,才会口不择言,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李城主多多包涵。”
李蒙哼了一声,道:“出了蓝灵城,管你们拼个你死我活,我都懒得瞧上一眼!”
那青衣人连声说道:“是,是。咱们断然不敢再在蓝灵城给李城主添麻烦。”
李蒙再不去看他们一眼,而是命令这时才匆匆赶到的巡城士卒驱散围观人众,该干嘛干嘛去。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张阵等人正准备离开,不想却被李清泉看到了,而且还主动过来打招呼。
当李蒙得知张阵就是那个来自宁A县今年蓝灵州书气比试,书香二脉的冠首以后,当即提出要略尽地主之谊,好好地为张阵他们接风洗尘。
盛情难却,张阵等人便只有答应了。
蓝桂坊,并非蓝灵城最大的酒肆,若论风雅情致,却是当之无愧位列第一。
当然,也只是相对来说,跟其他大州名城之内的酒楼雅居那自然是没得比。
李蒙爷孙俩选在蓝桂坊这样骚人墨客经常流连的地方招待张阵他们,足以见得不是一般的看重。
李清泉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带微笑。
分宾主坐定后,彼此间寒暄得几句,李蒙便笑向张阵说道:“张阵小书友能够打败我这孙儿,又一举夺得了书香二脉的冠首,果真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只不知小书友师承何人?”
听李蒙问及师承,张阵一下想起了陈先修,不由得神色一黯。
周晏在一旁见张阵迟迟没有回应,惟恐其失了礼数,便微笑着替他答道:“张书友的先修姓陈,只可惜数日前故去了。”
李蒙颇觉讶异,登时明白了张阵突然黯然神伤的原因,当下深表遗憾,并对张阵温言劝慰了一番。
然后大家便聊到了刚刚在大街上所发生的事。
“唉!还不是因为近来盛传的书宗墨宝现世,所惹出来的麻烦?短短五天的时间,这都已经是第三起了!”
一谈到这件事,李蒙就来气,但同时也流露出一丝无奈。因为他知道,像今天这样子的麻烦事,恐怕以后还会出现更多,总之有得让他烦心就是了。
也难怪了。那可是书宗墨宝啊!
只要一有机会,无论是谁,即使拼死一抢,也要抢夺过来。
对于书气修炼者来说,别说是隐藏着绝世功法的书宗墨宝,就算只是稍微厉害一些的的修炼秘籍,也足够那些书生争个头破血流的了。
周晏道:“江湖传闻,未必就当得真。”
李蒙道:“真不真我不管,可为何偏偏闹到我的蓝灵城来了?想我蓝灵城,城虽不大,自来太平,百姓也还算安居乐业,这可倒好,呼啦啦一下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那么多牛鬼蛇神!说实话,我麻烦一些无所谓,就怕到时群魔乱舞,扰得我这满城百姓不得安宁!”
李清泉就坐在张阵身边。当李蒙跟周晏说着话时,他也用稍微低一些的声音对张阵说道:“如果传闻是真的,你会不会去抢夺那什么书宗墨宝?”
张阵想了一下,点头道:“会!”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配得上他那一身深厚书气的修炼功法。因为除开陈道生前指点过他那两三次以外,可以说,自打穿越过来到现在,他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研究尝试,要么是误打误撞,要么干脆就是瞎琢磨。他自己也知道,像修炼这种事,那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危险”两个字所能形容得了的。
好在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出什么乱子。
“实诚!”
李清泉赞了一句,道:“要是我,我也会!来,敬你的不虚伪,咱俩干一杯!”
张阵就跟他喝了一杯。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前提是小命不能丢!”
“说得好!”
李蒙忽然接过张阵的话茬:“就凭小书友这句话,足以见得你比那些倒霉蛋都要高明。人生在世,当有所争,可是这争争抢抢的,要是连命都没了,还争抢个什么鬼?”
“此言差矣!”
李蒙的话音刚落,一个比他老人家还要响亮的声音很突兀地就传了过来。
“正所谓至宝危中取,功法险中求。既想吃,又怕烫,那还修炼什么书气,抢夺什么法宝?不如回家躺大炕得了!”
张阵这一桌六个人的目光齐齐刷了过去,早已见到一个“小胡子”摇头晃脑往这边走了过来。
三十出头,细长脸,那两撇八字胡尤其明显,简直就是他整个儿的特征。因为你一看到这样一个人,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一准就是他脸上那两撇又浓又黑的小胡子。
周灵第一个出声:“哈!哪里来的家伙?我们跟你很熟吗?”
那小胡子又摇头晃脑说道:“小生不姓贾,也不名货,区区在下苏璜是也。”一面说着,一面还朝着周灵等人团团一揖。
这初次见面的礼数可有些大啊。
不过他那也不知假痴还是真憨的话语,还有那正儿八经得过火的动作,却让大家一时只顾着笑了。
李蒙笑道:“听阁下自称小生,想必也是个书生,天下书生是一家,有缘才能对面说上话,既如此,便请移桌共饮一杯如何?”
苏璜当即应诺道:“前辈有命,小生敢不遵从?”
当下李蒙便叫蓝桂坊里的伙计再添一凳,请苏璜同桌坐了。
那苏璜瞧着像是一个书呆子,实际上却半点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李蒙和周晏中间。对此,周晏也不以为意。
张阵感觉到此人身上的书气并不深厚,顶多在书香一脉到二脉之间,内心倒也暗暗罕异。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这么一个活宝,刚才语出不凡,身上的书气竟这么弱,敢情是故意口出狂言,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