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然这下是真的没有意思了,“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你们能有点不知道的东西吗?”
萧峦无奈了,这个兄长今儿个真真是聒噪,想来是有什么事儿。总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所幸也就撩了手中的棋子,反正都是赢不了的,“杜家阿郎那事儿就是世子殿下的手笔,我们能不知道?”
薛然要知道的就是这事儿,当下便是心满意足了,倒是冯清笑了,也就随着萧峦撩了手中的棋子,对着薛然道,“你每次来得倒是正当时候,果不愧是一条裤子里头长大的兄弟,真真是联合起来要欺负我,哪次我能顺顺利利赢到最后的?”
薛然便和萧峦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倒是魏家那事儿是怎么回事儿?我虽是知道是你们的手笔,可是这个中曲折我也是很好奇啊。再者,你们俩怎么每次干大事儿都不带上我,搞得我特别没有存在感。”
冯清和萧峦对视一眼,彼此都是明了彼此眼眸中的深意,他们所谋之事,薛然知道的越少,燕国公府家的牵扯也就越少,虽是不知燕国公他老人家到底有没有告诉薛然那些事儿,但依然承了燕国公太多的人情,他这唯一的儿子他们也合该护得好好儿的才是。
倒是薛然瞧着他们的面色,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怎么着?你俩如今还打算瞒着我呢?那些事儿我该知道的都是知道的了,况阿耶也是支持我帮着你们的。还有你……萧峦,你如今虽是我薛家的养子,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狗吃了不成?你如今倒是事事瞒着我,今次也就罢了,下次我可就没那么容易放下了,总归是不痛快得很。”
萧峦哑口无言,“这样的事儿,一旦失败了……阿耶对着我有恩,好歹儿不能再让我们连累了去。”
薛然简直是要爆粗口,但他也算是个心中有主意的性子,当下也不口头上争辩了,待会子让着阿耶出马,由不得萧峦不让步,再者日后手底下见真章便是,于是也就别开了话头,“行了,别打岔,我如今对着魏家的事儿好奇得紧,快快告诉我。”
萧峦自然了解薛然的性子,不由苦笑看向冯清,冯清反正是一幅事不关己、看笑话的模样,听着薛然的话也就说道,“那魏家不过是要在着张家郎君张狗子身上做些个文章,想要将张家获罪,东宫里头张家那位没了依仗,好让自家太子妃出头罢了。可是我和你阿弟又怎能如了魏家阿郎的意儿?”
冯清说完饮了一口茶,对着萧峦示意了一下,萧峦无奈接过了话头,“正好我们为着魏家要闹大事情的意思,想着既然事情要闹大,何不闹得更大一些?正好世子殿下知道工部尚书家的那些腌臜事儿,暗中也是琢磨透了工部尚书的心思,无非就是偏爱自家的庶郎君,偏偏家中还有个母老虎杵着。既是这么着,世子殿下素日里瞧着工部尚书那个老头儿做人还不错,还不紧赶着帮上一把?也就这么将工部尚书家的事儿透露了出去。”
萧峦说得有些口干,不说了。冯清简直是……不能为着他幼稚的行为笑得不行,“果然魏家找上了工部尚书家的庶郎君吕峰,那吕峰也是个狠绝的,正好张家郎君曾经又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去,这一切自然也就水到渠成。正好儿张家因着你阿弟暗地里送过去的消息……要说这张家也是个狠的,听着这样的事儿,张家阿郎便是下令要要了张家郎君的性命,也就同魏家一起找上了那吕家的庶郎君。”
“不过这局是有些漏洞的。”不等冯清示意,萧峦自动自觉接过了话头,“这吕家的庶郎君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到最后张家郎君和吕家嫡郎君下场都是不会太好的,端看魏张两家哪家出的条件丰厚些罢了。”
“话虽如此,事情还是照着你们预定的方向发展了。”薛然是不信他们没有后手的,“这之中你们也出了不少力吧?”
冯清赞赏看了一眼萧峦,“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工部尚书家的那个老头儿还蒙在鼓里呢?你说他知道了这事儿会有个什么选择?”
薛然真真是……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可真高,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赶上个头?”
萧峦笑了,“早着呢。”
冯清亦是笑了,倒是意外见薛然没有发飙,“话说之前这圣人突然升了杜家阿郎为刑部侍郎,我当是为着什么事儿。如此看来,可见是在这儿等着呢,想来这杜家阿郎日后也算是跟着咱们的太子殿下决裂了。”
冯清兀自倒了一杯茶,“那就要看看这杜家阿郎识不识趣儿了。”
萧峦意味不明笑了,“杜家阿郎会识趣的,毕竟杜家可是有个妙人儿在呢。”
冯清瞧着萧峦,饶有兴致,“你倒是对着杜家那个小丫头很看好?”
萧峦笑得意味深长,“那可是个聪明的小娘子。”
薛然有些揶揄着说道,“那也是个漂亮的小娘子。”
萧峦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冯清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看来这薛然又要倒霉了,萧峦这家伙整人的功夫他可是早早就领教过了。况那丫头明显萧峦这家伙已经在宣示主权了,真真是……自求多福吧。
……
那边杜家正为着杜龄收拾行囊,第二天杜龄也就出发往缙云去了,杜有衡虽是出来送了,但是连个眼神都是懒得瞟给他,把个杜龄无奈的,心里想着,还是回来告诉这个丫头吧,想来到时候就应该是个惊喜了吧。
“大家,现今时候杜家阿郎已经是出发了。”几乎杜龄启程之后的约摸半刻钟,高大监就收到了消息,正好跟着玄泰帝正在聊天,也就这么顺嘴说了一句。
玄泰帝闻言眸色一深,“希望他回长安时能带来让我满意的结果……太子那边听着这事儿什么反应?”
高大监默了默,片刻不说话。玄泰帝回头就这么盯着他,高大监干笑了一声,看来是得说实话了,果然玄泰帝就说,“你如今可要如实告诉我,无妨的。”
高大监就回道,“太子那边还有些生气,想来是接受不了杜家阿郎就这么离开了东宫。”
玄泰帝闻言手中的折子也不看了,叹了口气,“他果然是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如此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