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架势,眼前的城堡大概就是传说中冰雪女皇的巢穴了吧!
站在城堡前,面对着无数利箭的寒芒与冰霜白龙森冷的目光,秦言胸中的一腔热血立即冷却下来,心里的欣喜之情,早已转为了一股异乎寻常的懊恼与愤怒,或许还夹杂着丝丝恐惧。
从来只在神话与传说中出现的冰霜城堡,如今竟如此真切地将狰狞的面貌呈现在我面前。如此渺小的我啊,是否还有生离这块地狱的可能?
我真傻,明明知道这地狱中只有穷凶极恶的妖怪,却还幻想着遇到良善人家,吃喝沐浴,安逸歇息。现在倒好,自投罗网了吧?
经过上千里的跋涉,他此刻已经疲惫不堪,一身力量仅剩下四五成。面对这只该存于神话中的妖异古堡,他提不起丝毫与之对抗的勇气。这个时候,似乎暂避锋芒才是唯一的选择。
好吧,冰雪女皇陛下,看在我们俩这一场难得的缘分的份上,本少爷暂且饶你一回!
他不动声色,趁着城头上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出现做出反应,一转身脚步疾点,眨眼便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外。
‘既然这里不能通过,那本少爷再去别处看看,说不定就有小路可以通行呢!’
他沿着峡谷另一边的山脉继续往前行,走了将近百里之后,满眼仍只有一片陡峭耸立的山崖绝壁。他终于认清了事实,眼下除了冰雪女皇的古堡,大概再没有别的出路了。
原路返回吗?不说风雪早已掩盖了来时的痕迹,光是那上千里的路程,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了。更何况,自己能走到这里,也是误打误撞,如果再换一个方向,还能拥有如此好的运气吗?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再回到那片死寂虚无的冰原上去了。
也罢也罢,待我休息一阵,明日就去拜会拜会那冰雪女皇,届时生死听天由命,福兮祸兮皆有缘法。至少在今日,且让我安稳地睡上一觉吧……
他在山壁下找到了一块凹进去的小洞,能容纳一人蹲入,勉强可以躲避风雪。他便窝在那里面,蜷身躺下,闭上疲惫的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他睁眼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雪堆中,全身都被积雪掩盖,遍体冰凉,但却毫无不适的感觉。
这一夜都没有做梦,难得安稳舒适的一觉,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将昨日悲伤绝望的心情都一扫而空。难以想象,在魔门中难得片刻安眠的自己,竟在此绝境中享有了如此美好安逸的一夜。呵呵,真可谓是世事无常,让人喟叹。
他挣开雪堆爬起来,发觉自身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全盛的状况,只是体内灵力的冰寒属性也愈发浓厚了。现在自他肌肤内渗出来的寒气,与外界的风雪相比竟也不遑多让。
他摊开手掌放在眼前,只见掌心一片惨白,毫无血色。挽起破烂的衣袖,便见整条手臂都是如此。由此可以想见,自己如果站着不动的话,大概与一尊冰雕已经毫无区别了。
‘这个样子回到魔门,可能他们都会把我当成妖怪吧!不过,那也得能够活着回去才行……’
无论失望绝望,出路只有一条,或死或生,都无法逃避。既如此,也不必贪恋这一刻的时间,挺起胸膛去面对命运的宣判吧!
再一次来到峡谷中的古堡之前,望见了与昨天一样的场面。半空中冰龙飞舞,霜雪盘旋绕下,将整个城池完全笼罩在内。不过,那几条白龙日夜不休地张牙舞爪,难道就不觉得累么?八成是色厉内荏吧……
秦言举目眺望,目光穿过层层迷蒙的霜雪,落到城头张弓搭箭的士兵身上。这些士兵都以严密的盔甲遮住了头面,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种姿势,连一丝一毫的颤动也没有,就像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
想到此处,他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慢慢接近了弓箭手的射程,也对城头的布置看得更加真切。城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冰霜龙的咆哮好像更尖利了一些,没有人对他做出实质性的攻击。
他再度前进了几步,簌簌的风雪已经遮挡不了他的视线。他正要仔细确认那里面是否真是一个骗局,心头忽地感觉到一阵悸动,蓦然抬高视野,便看见城头最前方的一座箭塔之上,一位伟岸挺拔的银甲将军挑起了长枪,泛着寒芒的枪尖冷冷地对准了他。
那人年约三十,面容桀骜冷漠,眼神气焰逼人,张口喝问,嗓子中混杂着金属般的冷漠颤音:“来者,何人?”
秦言瞧他气势,便知这是一位可堪与自己匹敌的高手,当下扬声答道:“鄙人秦言,乃赤炎洞弟子,不巧在雪原中迷路,误入贵地,恳请见谅。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可否带小弟去拜见尊贵的女皇陛下?”
“赤炎洞?”银甲男人重重地哼一声,“区区魑魅魍魉,不配知道本座的名字!至于女皇陛下,等你死了,自然就能见到她了!”
秦言眼珠一转,脸上堆起笑容,道:“哈哈哈,只是一句戏言罢了,想我相貌堂堂,怎么可能会跟赤炎洞那群鼠辈为伍呢?小小一个玩笑,兄台莫要往心里去。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又如此有缘,不如喝上一杯,聊聊人生理想,熟络一下感情,兄台觉得如何?”
银甲男人嘿然冷笑,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摇头道:“酒囊饭袋耳,某不屑与与你为伍!”
卧槽,敢骂我!人在屋檐下,本少爷暂且饶你一回!
“那,就请兄台向女皇陛下禀报一声,就说鄙人久慕陛下威名,特来求见,可否?”
银甲男人冷冷地道:“我说过了,只有死人才能见到陛下。至于还活着的,就乖乖待在外面吧!”
秦言皱了皱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兄台能不能帮个忙,通融一下嘛!”
银甲男人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之色,缓缓地道:“可以,你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