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的真实身份,是前朝哀帝后裔,也是皇族一支里最后的血脉了。奴家若是死在这里,我老李家就真正绝后了……”
秦言摸着下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背负前朝皇族一脉最后的气运,身怀莫大因果,本少爷如果不想惹麻烦就最好别动你?”
小凤眼眸里闪动着晶莹光泽,点了点头。
秦言哼了一声:“区区前朝余孽,气运已尽,也敢威胁本少爷?本少爷杀人无数,就还从没杀过公主,说不准今儿就先杀一个来尝尝鲜!”
“可是你明明说过不杀奴家……”
“我是答应过不杀你,可没说过不拿剑砍你,不拿刀捅你呀!像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就不该留在世上,我要砍掉你四肢,割去舌头,做chéngrén彘,免得你再兴风作浪,为祸人间!”
“公子饶命啊!”小凤起身,盈盈拜倒在地,“奴家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下了糊涂事。只要公子放过奴家,奴家情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公子!”
宫云袖淡淡地道:“愿意为秦师兄做牛做马的人很多,不缺你这一个。”
秦言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小凤欣喜地抬起头:“公子答应放过奴家了吗?”
“就算你想被做chéngrén彘,我还没那么多时间呢!”秦言道,“我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几天前,一个叫白浪的年轻人来过这里吧?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
小凤一愣,迷茫地眨着眼睛道:“来过这里的年轻人太多,奴家记不太清了,这个,叫奴家从何说起呢?”
“真的记不清了?”秦言从椅子上站起来,深深望了她一眼,“你再仔细想一想,说不定会有点印象。”
小凤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嗫嚅道:“奴家真的想不起来了,一会儿奴家去问问王妈妈……”
这时秦言嘿然一笑,右手猛然拍出,顿有排山倒海般的沛然掌力朝小凤当头打去。小凤眼瞳霎时缩为一点,一张芙蓉花面失了颜sè,只觉耳畔如有雷霆暴雨,一股无法抵御的劈空劲气席卷过来。她一愣之下,娇弱的身子就被狂风卷起,顿时天旋地转,不知道被抛往何方。
“哗啦啦!”“砰!”“咔擦!”
小凤的娇躯一路撞翻了桌椅,书柜,花瓶,最后紧贴在墙面上,然后才缓缓滑下来。墙面已经被撞得凹陷进去,留下了一个狼狈的人形印记。
小凤瘫倒在墙角里,感觉四肢像被打断了一般使不出力来,全身无处不痛,嘴里连连咳嗽,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后勉强撑起身子,蹙着眉忍着痛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既然你不记得了,就去问问王妈妈,还有项公子,希望他们最好记得。天黑之前,我要看到我那位朋友,不然你们这栖凤阁就准备关门吧!周老板的棺材店里存货不多,而且木料也很差,相信像你这样身娇体贵的人,一定不愿意躺进去的。”秦言说完,再也不看地上的小凤,转身扬长而去。
楼梯口,两名灰衣人横剑拦在那里,身后整个楼梯都站满了手持刀剑的打手,旁边窗户边上也挤满了人,把所有的去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秦言环顾周围一眼,道:“哟,好大的阵仗!看来这几天周老板又有的忙活了。”
一名灰衣人沉声道:“贼子,别得意,就算你冲出去了,外面还有更多人等着你!”
“真有意思,难为你们为我调集这么多人手,我都不知道我在这穷乡僻壤也这么有面子的。”秦言说着,拔出腰间长剑,青冥的光晕洒在前方诸人脸上,令周围空气的温度陡然为之一降,“古有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本少爷今rì也来一个一骑当千,看看有没有后人会为我传唱。不过,诸位,就只好委屈你们当一下反派龙套了……”
“等等,住手吧!”身后传来一把虚弱但不失清亮的嗓音,是小凤扶着门框慢慢走了出来。她没来得及整理衣衫,嘴角还挂着一丝残留的血迹,这情景让底下的人更加愤怒了。
“殿下!你怎么了?”
“无知狂徒,竟敢伤了殿下……”
小凤手臂下压,又发出几声咳嗽,道:“放下兵器,让孙公子走!”
灰衣人面sè犹豫:“可是,这贼子……”
“我说了,让他走!”小凤面上微微浮现愠sè。
灰衣人互相看了看,无奈地做了个手势,楼梯上的人纷纷散开,给秦言让出一条路来。
出了栖凤阁的大门,秦言长长舒出一口气。
宫云袖疑惑地道:“怎么,难道你还怕了他们?”
“这倒不是。不过如果真打起来,上百条人命就要葬身于我剑下,这样我的罪孽不就又加深一层了吗?”
“秦师兄,你身为魔门首席大弟子,在别人眼里都快成了穷凶极恶的怪物,居然也会说出这等话来!难道跟玉寒烟在一起,你的心肠就变软了么?”
“跟她无关,我本xìng如此。魔门正门,都为求道,本没有太大的分歧,如今这种势不两立的局面,恐怕其中也是因为某些误会……”
“哈哈哈,秦师兄,你还说不是因为玉寒烟!若没有她,你怎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疯话!你跟小凤那个贱婢打赌的时候,我虽然被收了魂魄,但在旁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哼哼,生死与共的道侣,真的是好感人啊!我记得你以前明明说过,你选择了一条孤独的道路,你要追寻前人没能得到的东西,你不能被太多的感情所羁绊……哈哈,原来到头来只是诓骗我一人而已!原来只要为了玉寒烟,你什么都肯做,连大道都可以为她放弃,对吗?”宫云袖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瞪视着秦言,脸上一派愤怒的表情,身躯微微颤抖。
秦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宫云袖愈发愤怒,几步赶上来拦在他身前,道:“可怜我还蒙在鼓里,以为你真的是一心只向天道,与她不过逢场作戏……我以为她不过是跟我一样可怜……可怜我还在苦苦等你……”
“宫师妹,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秦言避开她蓄含着浓郁情意的眼神,淡淡说道,“闭上眼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