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静!”
刘必胜匆匆忙忙地走进来,神情凝重,“从昨晚到现在,你们有谁跟唐怡联系过?”
班里的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刘必胜又问了句:“没有吗?”
底下依然很安静。
他叹了口气,快步走出教室,教室门外站着个中年妇女,一脸憔悴,满面焦急。
他对中年妇女说:“刘嫂子,你也听见了,没有人跟唐怡联系过,你们再想想,唐怡有没有可能在哪个亲戚家?”
刘阿姨抹了抹泪:“都找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都问了遍,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家就没人合过眼,糖糖妈连口水都没喝过,现在还在外面找呢……”
刘必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那……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也好让我们放心。”
送走刘阿姨,刘必胜回到教室,课上那眉头就没松过,整个教室气氛都死沉沉的。
一下课,大家又纷纷讨论起来。
“唐怡好像失踪了。”
“是离家出走吧,自从被那个圈子的人彻底孤立以后,还老被三教九流的人欺负……换了我,也得走!”
“真要走,转学不就得了?我看是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啊?”
“交陇区不是有吸血鬼出没吗,这唐怡偏偏这时失踪,难说不是被吸血鬼抓走了!我听说吸血鬼会圈养人类,饿了就吸两口,也不弄死,就跟人养牲畜那样……”
“哎哎别说了,怪吓人的!”
程琛盯着手机,面无表情。
“班长,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没休息好吗?”
附近一个女生投来关切的目光。
他嘴角扯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还好。”
“你黑眼圈那么重,肯定没睡好!”女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热切地说,“我家有罐安神茶,治失眠特别有效,明天给你带几包!”
这时,上课铃打响,大家各自回到座位。
数学老师柔柔弱弱的嗓音就像催眠曲一样,程琛的头一点一点垂下去,然后,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
夜幕像兜头罩下的黑布,怎么也扯不掉,只能一路摸黑地走。
忽然,视线里闯入一丝光。他欣喜地向那丝光跑去。
跑近了才发现,那光是一只点燃的白色蜡烛。铜制的烛台嵌在墙壁上,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浓墨重彩,画的是一只狼和一个人正在激烈厮杀。
他恍惚地转过身,背后已不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
而是一个复古奢华很欧式的房间,他向前走了一步,脚下一阵黏糊的感觉,他低下头。
华丽的地毯上,一滩殷红的血迹,新鲜得仿佛还带着体温的热度。
跟着血迹,一路来到洗手间。
门内哗哗的流水声,他伸出手,还未触碰,那门就自动开了。
雪白无暇的浴缸,血水满得漫出来,黑锻子似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开,她的身体浸在水中,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他立刻冲了过去:千秋——
浴缸里的人蓦然睁眼,头颅咔咔一转,朝他张开嘴,露出一对尖牙……
“啪!”
程琛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倒在地上。
数学老师的声音戛然而止。
班上的同学都奇怪地看向他。
“程琛,怎么了?”
数学老师手指还捏着根粉笔,一脸关心,想了想,又道:“是做噩梦了?”
有女生出声帮他辩解:“老师,程琛最近失眠没睡好,他不是故意打瞌睡的!”
数学老师有些尴尬。
天地良心!她可真没有半分讽刺的意思,她确确实实发自内心真诚地关心学生啊!
“咳咳,那没事的话,就坐下来继续听课吧!我们刚刚讲到这题……”
程琛拉起椅子,重新坐好,脑子里却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梦。
梦境很杂乱,却真实得可怕,他几乎能感觉到尖利的牙齿扎进血管的刺痛,血液在不断地流失,而身体变得冰冷僵直……
或许是受了交陇区女尸案的影响,他又太担心千秋,所有的事糅杂在一起,才会做这样不伦不类的梦。
接下来的几节课,程琛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浑浑噩噩地熬到放学,收拾好书包就走。
“同学!”
忽然,有个人叫住他。
他脚步顿住,眉头微皱。
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有人叫我给你这个。”
一个对半折叠的信封递了过来,他接过看了两眼,信封是很普通,寄件人和收件人那栏都是空白。
他抬头正要问,送信的人却跑得没影儿了。
谁送来的?
难道……是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