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方才你也应该让我去逛逛就好了,那些契胡蛮子也太过嚣张,你替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非但不感恩,居然还在这样的时候如此难为于你……”
“师兄何必着恼,其实对于那位殿下会有这样的想法,师弟我早就已经了然于胸。”因为有小琪拉在侧,段少君自然也是点到即止,并没有说太多。
虽然这个小姑娘一副死心塌地要勾引小师兄从童子鸡向铁的男转变的决心和勇气。但她与段少君一行人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也不知道这小妮子知道真相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所以,对于此次南下之后的逃离计划,小师兄一丁点也不敢向这个小姑娘透露。
“反正我还是觉得他们做得太过份,这只迎亲队伍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去替你迎亲,倒像是在押送你的似的,让人觉得闹心。咦……阿弥陀佛,那个家伙居然还有脸过来找你?”小师兄话到半截,看到阿尔木笑眯眯地朝着这边行来,屁股后边还跟着几名端盘提坛的亲兵,不由得脸色一沉。
阿尔木就像是得了健忘症似的,似乎把下午所发生的一切都忘记得一干二净,打起招呼来热情得就像是看到了贵客临门的老鸨。
“段贤弟,为兄我正四处寻你饮酒,倒不想你们师兄弟居然在这里自个逍遥自在,咦?鉴安小师傅何以脸色如此不快,莫非阿尔木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师傅您?”
“我说阿尔木,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师弟,他替你们托托海,替你们家王爷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你们托托海现如今能够发展得如此之快,我师弟至少可以占到三分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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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的功臣,就连出个大营,都要被你的手下刀兵相向,你就不觉得应该给我师弟一个交待吗?”小师兄阴沉着脸,气都不喘,不加思索的说出了一大窜拉的话。
直接把段大公子给震惊得目瞪口呆,心里边卧了一大个槽,靠,这还是我那个嘴笨舌拙的小师兄吗?啥时候变得如此的灵牙利齿了。
而同样,阿尔木也被这一连窜的话给问愣当场,只能一脸苦笑地朝着小师兄鉴安抚胸深深一礼,一脸的歉疚模样。“千错万错,都是我阿尔木的错,小师傅教训得是……”
小师兄鉴安倒没想到阿尔木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认了错误,一时之间,倒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只能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抄起了解肉小刀,麻利地割下了一块肥瘦间半的肉脯递给了身边的琪拉。
“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把东西呈上来。贤弟啊,这可是为兄有一回给殿下办事,办得甚合殿下心意,殿下一高兴,赏下的西域葡萄酿,此物虽然比不得你们汉人的美酒醇厚,但是却也别有一番滋味,还请贤弟你一定要赏脸,就当是为兄我向你赔罪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阿尔木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段少君也不好再拿捏什么架势,不过,脸色仍旧淡然,主要是对这上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段少君觉得自己实在是笑不起来。
看到段少君勉强地示意在旁侍候的许青接下了那坛美酒,阿尔木总算是松了口气,厚着脸皮笑呵呵地坐到了段少君的下首,开始热络地劝起了酒来。
小师兄不擅饮,小酌了一盏之后就寻了借口拉着琪拉离开。反正他看不惯阿尔木那副无耻的嘴脸,不过,小师兄也没敢离得太远,只是与小琪拉移到了数丈外的那堆篝火跟前继续吃喝,若是小师弟那边有事,小师兄自信可以在第一时间杀至。
三五盏美酒下肚,看到段大公子仍旧是一副不闲不淡,虚应事故的模样,阿尔木只能硬着头皮扮起了可怜。“贤弟啊,其实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是为兄我的本意,还请贤弟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今日所生的事情,兄台你一定是无辜的,因为出事的时候你都不在现场,小弟怪天怪地也怪不着你,你说是吧?”段少君扭过了头来看了眼阿尔木,抽了抽嘴角算是笑过,然后一脸认真地朝着阿尔木说道。
阿尔木心说你这话叫不怪才有鬼,满腹那浓浓的怨气,别说是我,怕就算是远在托托海,哦不,远在西域诸国的叔父都能够闻得到。
“……我就知道贤弟你肯定在埋怨我,其实,为兄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阿尔木有些沮丧地冲随着自己而来的两名亲兵摆了摆,示意两人离得远些之后,这才朝着段少君歉意地一笑。照着其叔父当时的交待,单刀直入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述之予余怒未消的段大公子。
“……为兄我当然知道贤弟你是信人,可这是殿下的旨意,我阿尔木又焉敢不遵从?为兄却又不欲得罪贤弟你,可也不敢让殿下失望,万一贤弟你真有什么,呸,瞧我这张嘴,你也知道为兄我这人嘴笨舌拙的……”
阿尔木叽叽歪歪地解释了老半天,嘴角都冒起了白沫,足足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段大公子的脸色这才渐渐转和。
“原来如此,看来真是够难为兄台你这位实在人的。”段大公子听罢阿尔木之言,沉吟了良久,这才伸出了手,拍了拍阿尔木的肩膀,以示亲厚。
听得这句语气转和的话,阿尔木不由得长长地吐了一口心中的积淤之气,看来,老叔果然没猜错,对于这位段大公子,示之以诚果然这招比什么都有效。
不过,阿尔木当然要声明,殿下只是让自己监视贤弟你,就是不希望贤弟你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在殿下的眼中,你就是他的臂膀,他的肱股。
而段大公子摆出了一副认真听,并且理解与同情阿尔木的表情,而心里边却在不停地向那远在西域之地正在进行攻伐的吐昆王爷比划着坚挺的中指。
靠,自己只不过打定主意逍遥退走,离开大草原而已,既没有暗算你,也没有暗算你妹,只是暗算了你弟,但你那弟弟想必你更愿意他去死,而且本公子更是你爹的救命恩人,同时还是你的财主也是你的大客户。
可谁能料想,你居然会有那样的阴险想法,哼,屁的只为了监视你,你留下的话里边最后一句肯定是控制不住哥就把哥给宰了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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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吐昆更加阴险与精明的段大公子把阿尔木的话在内心进行了一番过滤之后,就猜测到了吐昆的真实意图。
“既然如此,兄台你只管宽心,其实吧,小弟我就算想要回去,敢吗?”段大公子故作悲伤地长叹了一声,一仰脖子,抽干了杯中葡萄美酒,顺便借着大袖遮掩的当口,以最快的速度在眼角抹了点口水。
当段大公子搁下了酒盏,阿尔木看到了眼角隐现水迹,目光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的段大公子,不由得大是动容,正欲开口,却看到段大公子大袖一拂,站起了身来。
“想我以弱冠之龄,科举入仕,更是以状元魁首之能,立身于大唐朝堂之中,本欲将一身才学,尽付大唐天子,却谁能料想得到。大唐天子,居然会是一个嫉贤妒能的小人。
当年家师为助他登基,日夜筹谋,呕心泣血,却换来的时,以兄弟之情,杯酒之间,尽释家师之兵权,家师这才愤而出家,再不理会朝堂之事。
而今,就因为在下是家师的弟子,这位当今圣上,湟湟大朝的天子,居然一改两百多年之前例,将段某逐往边军……
那堂堂的大唐执宰赵林甫,更是一位瞪眦必报的奸妄,不过是昔日与家师略有旧怨,便对某起了杀心……”
段大公子很是意气风发,呃,应该是慷慨激昂地吐槽不已,是的,反正不吐白不吐,正好有个倒霉鬼凑上来听,多吐吐方能念头通达,顺便还能让这货明白本公子是没有办法回大唐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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