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拓跋苦就拿着一张地图独自一人出了城门,神色就像是吃了一根苦瓜,满脸的丧气,不过想到昨晚那御剑而行的场景,顿时让他提了提精神。
朝着城池后的广袤森林走去,拓跋苦要为姚馨重新选择一块巨石,作为后院的装饰。
在涌洲里,有一处乱石岗,据传是上古时代便存在,历史的久远,也无处再考证,有人说在这地下有无尽的尸体,所以也被人称为乱尸岗。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就是一处阴地,偶尔会有一些十分诡异的东西出现,甚至有人曾经看到成群的白骨在朝天祭拜,蒙蒙之音而降,让人骨骼颤栗,心生恐惧!
在夜晚,这阴地上雾气环绕,就算实力到达了三藏境界的强者也不愿意触碰这里,因为有人曾经在这被一只孤魂野鬼蚕食,那人站在了禁锢境。
即使是在白天,踩在这乱石堆上的拓跋苦依然感觉到寒意,从脚下升起的阵阵阴气不断侵扰,形成一缕缕的寒气,万物皆不敢碰。
四周,还有不少人,他们也跟拓跋苦一般在这附近的石堆里寻找,有人甚至都挖出了一个石坑,并且还在不断深入。
这片乱石,一眼望不到边际,拓跋苦进入之前曾跃上一颗苍天大树,举目望去,一大片全是横七竖八的乱石,一直延伸至天际,仿佛与天相连。
拓跋苦一直在乱石的边缘一带徘徊了很久,四周全是一些椭圆形的石块,而且大多是一人多高,表面灰色,并没有发现一块奇异的石头。
昨日,被拓跋苦撞碎的那块五彩巨石也是从这乱石堆中取出,每当月中时分,月光洒下,那巨石竟会发出叮咚之音,而且伴随五彩的光圈,缤纷至极,很是有趣。
“乘着天色还早,进去看看。”此时,正午十分,拓跋苦开始朝着乱石堆的较深处进发,希望在天黑之前能有所发现。
乱石的较深处依旧泛着寒冷,所幸是正午,大太阳,至阳的气息把这里的阴寒驱散了不少,拓跋苦更是运行起了体内的太阴,使自己处在最佳的状态。
嗒。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要是放在平常可能还不会注意,可是现在,拓跋苦猛地回头一望,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逝!
立刻,拓跋苦拿出那块星辰匾,单手抓着,继续毫无费力的向前走去,不过心里却多出了一丝不安与小心。
行走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拓跋苦的四周已经很少有人出没,惟有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老人在行走,而且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拓跋苦心中好奇,思虑了片刻之后,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拓跋苦的步调竟不知不觉与那老人一模一样,就连他自己都忘了,目光无神,像是被操纵一般,到了最后天色昏暗,月光星辰漫布,四周的白色雾气逐渐多了起来,透着寒冷,死一般的寂静。
正当那黑袍老人走到一处用石堆搭砌的小丘旁时,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拓跋苦也在这一刻惊醒,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乱石堆,额头上瞬间冒起了一层冷汗。
该死!拓跋苦环顾四周才发现时间竟已经是晚上,脑海里不断闪过关于这里的传说与故事,心脏跳动的厉害,一双大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神经紧绷,不敢大意!
一直被拓跋苦尾随的老人不见踪影,这让他始终感觉不适,而且随着他不断回忆初见那老人的场景时,他才骤然发现那黑袍之人竟是没有影子!
可过去了半天,除了静寂之外,没有发生任何的不祥,拓跋苦才慢慢直起佝偻的腰背,仔细打量起这附近的一切,包括那石堆山丘。
站在石丘的东面,没有任何的特殊性,直到拓跋苦饶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在那石堆的西面,也就是后方,竟然还立着一块墓碑,可那墓碑上却没有书写任何的字!
这是一块无名墓碑,墓碑竟也是用石头切割而成,拓跋苦用力一拔,却丝毫不动。
拓跋苦心中惊讶,要想自己的肉身单臂一挥如今也有一百二三十万的巨力,竟然还拔不动这一块墓碑。
“有古怪,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拓跋苦望着面前那座石堆片刻,心中一横,手中星辰匾直接飞舞,朝着前方狠狠扇去!
这片无人区在这个晚上立刻产生雷鸣般的颤动,那座四层楼高的石堆直接被拓跋苦轰为平地!
没有任何的东西,石堆下面依然只是石头,不过个头明显大了很多,最小的也有一人多高,最大的一块足足有一间房屋大小,牢牢镶嵌在其中,看上去不可撼动。
更重要的是,那块石头也有五彩的光芒,闪闪发亮,月光洒下同样有叮咚之音,而且更有道道迷蒙的音乐响起,十分的怡人啊。
“不是很重。”拓跋苦试着摇了摇那块房屋大小的石头,才发现这大块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沉重,而且方才在摇摆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其内有东西在摇晃。
很快拓跋苦再次双手搭在石头表面,一股绵连之力运起,小心的把这石头从镶嵌的地底移除,放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总算是找到了一块奇石,回去也可以交差了。咦?”拓跋苦一瞥那抽离石头之后的坑底,发现竟然是一个黝黑的通道。
望着这条突兀出现的通道,拓跋苦心中大骇,不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乱石堆是诡异之地,总有一些超乎寻常的东西出现。
拓跋苦没有任何的犹豫跳了进去,虽然存在危险,但是他依然放手一搏!只因为这一世,他不再轮回,任何事情,自己都要去抢,抢这一世的机缘!
耳边传来呼啸的狂风,放目皆是黑暗,拓跋苦的躯体正高速在下坠,很快便咚的一声降落在了地面,拓跋苦从穴道了取出一枚精光四射的宝石,照亮了四周一切。
这似乎是一口井,很深幽,拓跋苦抬头望去,外界的天空似乎只有星辰般大小。这井的四周表面光滑,无数的石头嵌在其中,很多都断裂,充斥着岁月的蹉跎。
井的地下是一层密布极高的泥土,拓跋苦一拳挥下竟打不出任何的痕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到最后,拓跋苦把星辰匾当铲子,前后挖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同。
那是一截手骨,余下的部分依旧深埋在土层里,拓跋苦一时间感觉毛骨悚然,那手骨散发的气机让人心神震荡,拓跋苦的双瞳开始迷蒙不定,就像在大中午,拓跋苦失神的跟在莫名黑袍老者身后。
可是很快,拓跋苦瞳孔一缩,舌尖一咬,一道晶莹的血丝迸出,失神的瞳孔再次凝聚。
“奶奶的,仅仅一截手骨就有这般作用,我倒要看看这具尸骨到底是什么!”拓跋苦再次一咬牙,手中城匾化为一片残影,再次快速的铲起这些泥土。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入深,星光再次异常的璀璨发亮,而在井中的拓跋苦已经完成了挖掘工作,一具瘫软在大地上的白色骸骨骤然出现在井中。
在这骸骨的下方,还有一件黑色的袍子,拓跋苦一看便知道这黑色的袍子就是白天神秘老人身上的那件。
难道说这具骸骨竟然是他的?
此刻的拓跋苦早已大汗淋漓,从这具骸骨中散发出来的波动让他极度的迷茫,竟然再次产生了沉沦下去的迹象!
拓跋苦立刻杀气大方,用心脏中的一丝杀气稍微抵挡一二,不然实在难以继续在井中生活。
这具骸骨,通体白色,却暗淡无光,除了眉心中还有一丝光亮。
可直到拓跋苦把那件黑袍猛的一抽,那黑袍之人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双目明亮,直勾勾的盯着拓跋苦,井中开始出现一道道的阴风。
“妈的!不会是传说中的阴灵吧。”红着一双眼睛的拓跋苦全身打颤,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个念头。
阴灵,传说中一些强大生命死后留下的一缕魂力,与无尽的死亡交织,最后产生一种奇特的生命,而产生阴灵的地方,大多都是经过大战之后的死地,这些地方阴气最盛。
可即便是阴灵,它也是有影子的!可现在,拓跋苦面前的这位老人,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的投影!
瞬间,又是一个念头从拓跋苦的脑海中闪现,或许这老人只是一丝执念,从古来的时代就一直留存到今天。
当拓跋苦镇定心神抬起一双赤红之目时,那老人似乎有所感应,竟然口吐声音:
“天古幽幽,云散云聚,仙不可达,皆为人神,神不可达,皆为蝼蚁,然天大地大,唯我畅游……”之后,拓跋苦越听越迷糊,像是在讲述一段历史,却又不像,尤其是开头的天古,更让他摸不到头脑。
到最后,这老人看了一眼拓跋苦手中的黑袍,伸出一指,像是从无尽虚空而来,稳稳落在其上,最后,烟消云散,就连那具骸骨也最终消失。
突然,四周的石块挣脱了束缚,疯狂朝着井底坠落!
轰的一声,拓跋苦迅猛一踩大地,直接化为一颗高速疾驰的榴弹炮冲向井外……
而此刻,顺利到达外界的拓跋苦这才发现已是天明时分,而身后的通道逐渐被乱石淹没,也在此刻,从天而降的拓跋苦竟发现这原本被自己认为是大井的通道,如今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个拳头!
“难道那老者竟是被一拳轰进这里的吗?”拓跋苦吞咽了一口口水,望着天地,最后扛起那块五彩巨石返回了涌洲城。